温染看了一眼谢观星, 有些不太好意思,“以后再介绍吧。”她说。
女生立马露出促狭的笑容,以后再介绍, 意思是现在还没确定关系咯。
“那,有机会再一起吃饭。”
“好的。”
他们的有的人车是自己开进地下停车场,有的是把钥匙给门童,门童开进了酒店专门的停车库。
程属的在停车场, 他陪着温染和谢观星走了一截路,最后在电梯口停下, 朝温染摆摆手,“女鹅拜拜。”
温染皱眉,“去死。”
“我真走了,以后就在京城了,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这次要不是他们说你会来,我才不会来陈否桉组的这个局。”程属手勾着西装搭在肩上,电梯门缓缓打开,侍他走了进去,靠在电梯墙上,按了楼层,“拜拜。”
“走吧,学姐。”谢观星到此刻才出声说话。
虽然程属人不错,但他不喜欢程属看学姐的眼神。
同样都是男的,他很清楚那种眼神意味着什么。
将钥匙交给门童,温染跟谢观星一起站在门口等车。
他们大都是自己开车,在门口互相道别。
周雅开着自己的粉色宝马从酒店门口飞驰而过,雨水溅得飞起来。
谢观星自然而然地往前走了两步,当初了可能溅到温染身上的雨水。
“温染?”
温染手一顿,转身,有些无奈道:“你还有什么事?”
陈否桉流露出受伤的神色,“你现在对我就这么没有耐心?”
“温染,我们和好吧。”
他的姿态放得又低又卑微,与在众人面前的那个高高在上贵公子,与温染记忆里那个怀抱里揣着奶茶和糖果的白衬衣少年判若两人。
温染神思突然恍惚了一下。
谢观星沉默地站在温染旁边,神情冷淡,他看着陈否桉,像一匹狼在山顶守护自己的领地。
陈否桉拿准了温染心软念旧情,再说,他当年对温染的那些好都是真实存在的。
而她身旁的这个小崽子做过什么,见到了漂亮女生就冲动上头,他懂温染么?他有自己为温染做过的事情多么?
雨越来越大,几乎要砸穿酒店的玻璃。
谢观星眼睫覆下来,他微微俯身,在温染耳边说:“学姐,学长在国外那几年,肯定很想你。”
在国外那几年?
一定很想她?
从陈否桉高三出国,到现在归国,中间的两年多,温染没有收到任何陈否桉的消息,如果在论坛黑她算的话,那还是有消息的。
生怕不学无术的舞蹈生温染拉低了他的人生价值。
谢观星的话可算是临门一脚,将球又踢了回去。
温染抬眼,笑得有些冷,“今天我会来,你不会以为是为了你吧?陈否桉,要点脸,以后才好见面。”
陈否桉张了张嘴,面对这样满身是刺的温染,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只能看向她身旁的谢观星,后者还是个小男生模样,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学姐,学长好像生气了。”谢观星毫不犹豫地火上浇油。
陈否桉:“......”
陈否桉从来没遇见过谢观星这种人。
温染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陈否桉,扭头问谢观星,“阿让,你车到了吗?”
门童正好朝他们跑过来,递给谢观星钥匙。
“到了。”谢观星说道。
陈否桉见两人要走,冲上去拉住温染,“他才大一,说不定驾照都没有。”
谢观星皱眉,“我有驾照,我带了。”
温染的视线落在陈否桉的脸上,她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
失去了年少时带的滤镜,变成了一个没有任何礼貌可言的普通青年。
谢观星撑开伞,将温染护到伞下。
雨很大,很多行人的伞都被吹得东倒西歪,只能两只手握着。
谢观星是一只手握住伞柄,一只手虚虚地扶在温染后背。
他握伞柄的手与温染的视线是平行的。
温染看见,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指,风雨很大,他用了一些力气,但仍旧显得随意而又慵懒。
卷起来的白衬衣衣袖,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男生的躯体,与他平时所表现出来的无害气质并不相同。
他富有攻击力。
-
温染上了车。
谢观星递过来纸巾,“学姐,你脸上有水。”
温染系好安全带,接过纸巾在脸上随便一抹,“可以了,走吧。”
车能看得出来是新车,车内空间很大,装饰品几乎没有。
“直接回学校吧。”谢观星说。
车在酒店门口拐了个弯,车速异常的快和稳,车内的人感受不到任何的颠簸。
雨水溅起来,准确无误地全部溅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
陈否桉看着顺着裤腿往下流的泥水,愣了一下,在茫茫大雨中,他确信自己看见了谢观星挑衅的笑容。
这小兔崽子!
他之前都是装的!
“你跟一小孩儿计较什么?”以前在高中跟陈否桉关系比较好的范珺走过来笑道,“大一呢,就一小孩儿。”
“小孩儿?”陈否桉嗤笑了一声,“这小孩儿会他妈吃人。”
要是现在小孩儿都像谢观星一样,那他们这些老油菜不用活了,搞都要被搞死。
陈否桉并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男生,能屈能伸,能耍狠,能卖惨,能示弱,还能反击。
怎么说呢?就他妈的离谱!
“温染上哪儿弄来的?”范珺伸长了脖子还在望,“那车我让我爹给我弄,他说弄不到,他竟然有。”
听着就是在夸人。
陈否桉拍掉范珺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不耐道:“不知道。”
“松南有姓谢这号人?”
陈否桉正了正神色,想了想,“没有。”
范珺还要继续问点别的什么,陈否桉突然又道:“等等......以前我记得松南是有一家姓谢的,是从外地来的,那家掌权人心狠手黑,松南不少本地佬都栽在了他手上,但是,他只有一个儿子。”
陈否桉能记住也是归功于他老子在他初中时就把按在公司,松南只要有点名气的人,陈否桉基本上都知道。
范珺没多想,“外地的吧,要是本地有这位少爷,我能不知道?”
“那不然白瞎了我范公子这名儿。”
陈否桉被范珺逗笑,“滚一边去。”
范珺嬉皮笑脸,凑上去问,“你刚回来,大家都挺想你的,今晚去玩儿吗?”
“不去,”陈否桉果断拒绝。
“干嘛啊你这是,真要为了温染守身如玉?”范珺从来不信爱情那玩意儿,“你俩都分手两三年了,松南月季都开了不知道多少轮了,你要是喜欢你出什么国啊?现在搁这儿卖深情人设?”
范珺说完,表情忽然一僵,他玩笑着问,“你不会是在算计温染什么吧?”
陈否桉没说话。
“我真的很喜欢她,当年是我错了。”陈否桉嗓音变得嘶哑,眼神里弥漫出痛楚。
范珺也就不再怀疑,“行了,你不想去就算了,那我去玩儿了啊,以后吃饭你再叫我,我请你。”
“好。”陈否桉说。
而在另一边。
温染靠在座椅上,车内开着灯,车速刚刚好,外边是瓢泼大雨。
“松南排水不太好,很容易积水。”温染看了一眼窗外,感叹道。
谢观星:“嗯?”
“积水容易造成安全隐患,而且出门很不方便,容易打湿鞋子。”温染叹了口气,实际上,她的鞋子在踏出酒店的第一秒,就进了水。
帆布鞋就是这样,早知道穿拖鞋出门,松南下雨天只适合穿拖鞋出门。
花了不知道多少钱修建排水系统,但只要下暴雨,还是很容易积水。
“学姐鞋子湿了?”谢观星看了温染一眼,像是不经意地随口一问。
温染点头,“嗯。”
谢观星没继续这个话题。
而是谈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学姐,我跟温新尔下周要去松南一个设计师的秀场上当模特。”
说完,他有些得意地炫耀,像小孩子一样,“一万块钱走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