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还有一个关键的原因,那就是如今的种纬在头脑里设置了一个不愿相信和怀疑的区域,偏偏这个区域也是三年牢狱之灾后形成的,而这似乎已经成了让他活下去的一种支撑。但当车子驶出去一公里多之后,正在盘山道上正常行驶的时候,跟在他们后边的那辆越野轰着油门出现了。
“后面的那辆车好像要超车,开的那么猛!”韦婷婷一边开着车,一边嘴里嘀咕了一句。后面那辆车狂轰着油门,一副想要找机会超过去的样子。可这里毕竟是盘山道,弯多路窄,所以后面的那辆吉普车超了几次都没能超过去。
“找个合适的地方让一让,让它超过去得了。“种纬开始的时候没当回事,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前俯了一下身,通过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
等他看到来车那气势汹汹的样子,种纬整个人立刻就紧张了起来。他马上直起身回头望去,眼眸中骤然寒芒连闪:没有车牌照,而且开车的只有一个年轻人。他甚至透过后窗看到了那个年轻人一直紧紧的抿着嘴唇,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轰然一声!种纬脑海中的所有疑问一下子被解开了:“好狠!他们真干得出来啊!”
“怎么回事,我要不往边上让一让?”听到种纬突然爆出这一句,韦婷婷登时有些慌了,她一边减速一边对种纬道。
“别减速,他是冲我来的,他们要灭口!”种纬见状赶紧催促韦婷婷道。可他的话刚说完,韦婷婷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后面的吉普车就已经撞在了他们所乘坐的这辆车的后部。冷不防的撞击让他们的车猛烈的一晃,差点栽下盘山路去。
“稳住!加速,甩开他!”种纬一边试图帮韦婷婷稳住车子,一边大声提醒道。
“种纬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韦婷婷闻言马上就明白了什么,她一边提高了车速一边问种纬道。
“我掌握了他们犯罪的证据,他们想要杀了我!他们就是红山矿案的那伙人,只不过这些年他们只丢出来了一些替罪羊,最主要的犯罪团伙成员根本没受到影响。”种纬急急的跟韦婷婷解释道,等解释完之后,种纬又匆匆的对韦婷婷说道:“婷婷,你把车开快一点,呆会到前面咱们两个找个地方换一换,然后我找个安全的地方你赶紧跳车,他们是冲我来的。”
“不行,阿纬哥,我不走,我不能丢下你,何况现在后面那个家伙也根本不给咱们机会。不要紧阿纬哥,我的驾驶技术没问题,要知道我的驾龄比你还长呢!我可是用保时捷练出来的。你忘了,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你还骑摩托车呢!”韦婷婷一点退缩的意思都没有,语言和开车的动作没有一丝的迟滞和忙乱。
确实,后面的那辆吉普车根本不给种纬和韦婷婷一丝机会。看到种纬他们的车提起了速,后面那辆车也跟着狂轰油门,也紧紧的跟在了种纬他们的车后边。如果不是那辆车的车身高大,重心有些高,在盘山公路上拐急弯的时候倾侧过度,光凭那车超强的马力优势,种纬他们这两普普通通的家用轿车根本没法逃脱,早就被它撞到山下去了。
可即便是这样,种纬他们的车和那辆吉普车的距离也仅仅拉开了四五米的距离,根本甩不脱对方。好在韦婷婷的驾驶技术着实不错,把这辆手动档的家用轿车几乎开出了跑车的感觉,两手在方向盘和档杆间不断的挪移变换着,才堪堪和后面那辆车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而种纬则借着这个机会试图从车里寻几件工具来用,结果除了工具箱里有一柄雨伞之外,什么趁手的家伙都没有。正在焦躁的时候,只听韦婷婷大声提醒他道:“阿纬哥,咱们这辆车撑不了太久的。你赶紧把车门打开,把脚垫垫在车门和车身之间,实在不行咱们就找机会跳车。还有,你把安全带解开,这样咱们方便呆会儿跳车!”
“好!”种纬一听韦婷婷的话有理,赶忙答应一声就干。这就是种纬和韦婷婷两种不同的能力的人,面对同一种危险的局面所采取的不同应对策略了。
种纬格斗水平高,始终习惯自己把握命运,所以遇到危险就习惯正面应对;而韦婷婷作为女人,面对不可抗拒的风险的时候更习惯选择逃避,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而相比之下,显然韦婷婷的应对方式更合理一些,谁让种纬现在手里在任何有力的反击武器都没有呢!说不定即便呆会种纬他们逃了车也得选择继续逃跑,搞不好后面那辆车上的人手里还有别的武器呢!
种纬先把自己一侧的车门要开,然后把脚势卷了两卷塞在了车门和车身之间,然后用脚死死的踩住了卡在门轴处的脚垫,让车门始终处于开启的状态。
可这一开门上不要紧,车子行驶在本不就宽阔的盘山道上,风声夹杂着车门碰撞车外的草木的声音立刻就传了进来,呼呼的风声和车门刮断的灌木碎屑就如同利刀似的打进了车里,刺激着人的神经更加的紧张。种纬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然后又准备替韦婷婷解开安全带。
“别解!我在开车,左右晃的时候没有安全带束缚着,一些动作做不出来!”一看种纬要解自己的安全带,韦婷婷马上提醒道。
种纬一想也是,他马上伏下身去,抽出了韦婷婷脚下的脚垫,准备把她那一侧的车门也那么打开,如法炮制一下。谁知道就在他刚一伏下身的时候,最危险的事情就发生了!
种纬他们的车子刚拐过一个弯,前面一辆和尾追的汽车完全一样的吉普车就迎头撞了上来,这辆车也没有牌照,车前方也装着粗大的防撞钢梁。光看那粗壮的防撞钢梁,韦婷婷就知道他们这辆家用轿车不是对面这辆车的对手,所以她根本不敢和对方硬碰硬的撞过去,而是无奈的选择了努力向左打方向避让,逆行避让。
此时种纬正伏下身去卷着韦婷婷脚下的脚垫,根本没有看到路上发生的情况。他就听到韦婷婷突然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句:“种纬,我爱你!准备跳车!”接着,种纬就感觉韦婷婷用双手死死的抱住了自己的上半身,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种纬的头部和身体,还没等种纬做出任何反应,碰撞就发生了。
“哐!”的一声巨响,韦婷婷驾车从那辆迎面而来的吉普车侧面躲了过去。可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她只能做到躲开车头和半个车身,而种纬一侧的车门和后车身却完全躲不过去了。一声巨响之后,他们这辆车被吉普车撞得几乎甩了个尾,然后直接就从盘山道上摔了下去。
种纬一侧的车门被完全撞飞了,车身四周的所有玻璃全都被摔得粉碎。车子撞断的灌木、树枝、碎玻璃渣儿在车里面飞洒,打得人身上生疼,打出了一个个的血点,划开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伤口。而在山崖的下方,正是滚滚的红水河,等待着这辆高速翻滚下来的汽车。
此时正是八九月间,而几天前红山山区刚下完一场雨,洪峰虽然早已经通过了红水河,但此时红水河的水流依然湍急、浑浊。河水撕扯着岸边的各类植物,裹胁着上游的各种杂物和泥沙,打着旋儿,发出忽忽的低吼声,迎接着从山上下来的不速之客。
“轰”的一声,轿车一头砸进了红水河中,扬起了一丈多高的水花儿。但转眼之间,浑浊的浪花便吞沿了这辆可怜的轿车,裹胁着这辆车翻滚着往下游而去。
盘山公路上,两辆围堵种纬他们的吉普车已经停了下来,从两辆车上分别下来了两名面色阴冷的年轻人。他们看着随着红水河的浊流滚滚而下的轿车,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终于,有一个年轻人拿出随身的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向电话那头的人汇报道:“文哥,搞定了,车摔到红水河里去了,前后也就一分多钟吧……对,没看到他们打电话,应该是没来得及……不,也没看到人摔出来,跟着车一块摔到水里面去了……不是,那个男的倒是打开了车门,好像是想跳车的。可在最后撞车的时候老周撞了那辆车的车门,估计让他的脚受了些伤。当时那人正想救那个女的,应该是没来得及……好的,我们明白,我们先撤。”
两个年轻的司机打完电话后迅速的返回了车上,然后驾车沿着各自来路的方向开走了。盘山公路物地面上只留下零零散散的一些撞车的痕迹,还有山坡上大量的车辆碎片。
时间不长,又有一辆吉普车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了盘山公路上。它沿着一路上的痕迹,很快就找到了撞车的地点。接着从车上下来了两个人,下到了遍布车辆碎片的山坡下,认真细致的检察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