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转性了?
秋雨桐睁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陆霄已经粗鲁地推着他进了卧室:“早点睡,我明天还要上课。”
卧室也非常狭小,一张窄窄的单人钢丝床放在窗边,一个八十年代的矮小衣柜,床边的椅子上放了几本高数,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秋雨桐在床边坐了下来,顶着一头湿漉漉乱糟糟的浓密长发,眼巴巴地望着陆霄:“霄儿。”
陆霄忍无可忍地看了他一会儿,而后几乎是放弃一般叹了口气,拿出一个旧旧的廉价塑料电吹风,有些粗鲁地给他吹着头发:“你说你一个男的,留这么长的头发干嘛?麻烦死了!”
是了,这个小世界的男子,好像都是短发……而且这里的灵气非常稀薄,自己不方便使净化符咒,沐浴洗发还挺麻烦的。
这么想着,秋雨桐便道:“那你给我剪了吧。”
陆霄的手微微一顿,过了片刻,才低声道:“不用剪,留着也行。”
“哦。”秋雨桐忍不住暗暗嘀咕,这小子怎么比上辈子还难懂啊?
小徒弟修长的手指在发丝间轻柔地穿梭着,麻酥酥的感觉非常舒服,没过多久,秋雨桐的长发就干透了,浑身也暖呼呼的,他一阵困意上涌,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钻进了温暖的被窝:“霄儿,你也早点睡。”
“嗯。”陆霄简单地应了一声,“啪”一声关了灯,掩门出去了。
……
这天晚上,陆霄在小沙发上翻来覆去,又是困惑,又是烦躁,怎么也睡不着。
他一会儿觉得自己简直疯了,居然带了个陌生人回家,还给他吹头发,让他睡自己的床;一会儿又觉得如果不把这人带回来,任由他在外面晃荡,那是万万不行的……妈的,自己到底怎么了……还有浴室里的事情……
一直折腾到凌晨,他才朦朦胧胧地睡过去。
“霄儿,轻,轻点……疼……”那人微微侧着头,羞窘得几乎不敢看自己,一头浓黑的长发凌乱地铺散开去,整个人都在发抖。
“这是你欠我的……你忘了你做过什么吗?看着我。”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手指紧紧捏着对方下巴,强行把那张脸扭了过来。
那人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漆黑的睫毛被泪水糊成了一片,看起来又是屈辱,又是难堪,但居然并没有生气,只是哽咽道:“对,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
可是他的道歉根本没用,自己垂眸看着他那个样子,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既想狠狠折腾他,发泄一般羞辱他,又想柔声安慰他,轻轻啄吻他,舍不得他受半点委屈……
浑浑噩噩之中,他想要把这个人尽数揉碎,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让他再也不能抛弃自己,再也不能伤害自己,再也不能丢下自己……
陆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的。
幽暗的客厅墙上,时钟刚刚指向凌晨三点,他低低吁出一口气,闭上眼睛,感觉到被子下面一片难堪的润湿狼藉。他一定是疯了,他只和这个人认识了不到一天,居然做了这种梦……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吱——”一声轻响,卧室的门缓缓开了。
陆霄一个激灵,轻轻屏住了呼吸。
有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
那人起床了?这三更半夜的,他想做什么?
所有的钱和银行卡,都放在客厅的电视柜里,不动产证也在里面……
陆霄心中微微一沉,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他向来不在乎这些东西,可此时却觉得一阵莫名难受,但还是闭着眼睛,装作熟睡的样子。
那人居然并没有去翻柜子,只是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在沙发前站定了。
陆霄闭着眼睛,竭力让呼吸显得匀净而绵长,他能感觉到,对方在垂眸看着自己,而后两根微凉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了他的眉心。
过了片刻,那人疑惑道:“怎么不行?”
秋雨桐收回手指,心里直犯嘀咕,灵气怎么送不过去?这可怎么办?他得把灵气送入对方识海,才能让对方恢复记忆和修为啊……要不然,用嘴渡一口灵气过去?这是最简单的法子了。
这么想着,他便微微低下头,想要碰一碰那张熟悉的薄唇。
陆霄忽然睁开了眼睛:“你做什么?”
“……”秋雨桐僵住了。
幽暗的客厅中,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简直尴尬到了极点。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陆霄才极其烦躁地翻身而起,“啪”一声打开了客厅的顶灯,而后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瞪着沙发上的秋雨桐:“嗯,偷吻我?”
秋雨桐猝不及防地被抓包,丢了个大脸不说,还背负上了“轻薄”孽徒的罪名,此时此刻,他简直又是窘迫,又是羞恼,完全抬不起头来,只能低垂着脑袋,恨恨地瞪着陈旧的木地板,考虑着要不要g脆扑上去强吻渡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