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啧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坐在右侧的管应山川,道:
“都听见了?”
“嗯。”
叶子楣嗤笑了一声,不说话,过了一会他瞪着天花板,问道:
“是不是觉得我挺窝囊?”
他本意是去卸了夙周一只手或一条腿,脑海里也拟了几个方案,可是在看到夙周时就都算了。
刀子一定是互捅才有趣,可这把刀不一定非得是卸胳膊卸腿,还可以是其他的。
“还行吧,一般般窝囊。”管应山川看着窗外,脑海里却一直是叶子楣对夙周吼出来的话。
“就你这样的情商,肯定火不了。”叶子楣撇了撇嘴道。
管应山川笑了笑,不说话,往商务座后一个位置一坐,盯着叶子楣的后脑勺看了一路。
叶子楣太要强,这个时候自己在他身边他肯定放松不下。
果然,在管应山川坐到后座后,叶子楣懒懒的靠在椅子上,可管应山川还是看到了叶子楣微微颤抖的手指。
他微微垂了垂眼睑,不做声,心情却不怎么明朗。
在走廊上听到叶子楣的话,知道他和夙周这一段感情在叶子楣眼里肯定是十分刻骨铭心的存在,他能理解。
但是他害怕,或许真正喜欢上一个人是善妒的,他嫉妒夙周也怨恨夙周怎么就不珍惜,无论管应山川心里有多明白感情这些事情说不清楚,无论他心里有多明事理,都会害怕,都会想不开。
他怕的是他这辈子能不能让叶子楣有这样深刻的感情和情绪。
即使叶子楣现在跟他八字没一撇,可是他已经想得如此深,这是他控制不住的行为思想。
管应山川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双懒散深邃的眼睛里满是认真执着,顺其自然,他只要跟在他身后就行。
………
窗外车声和广场上的路演的声音都震耳欲聋,吵得他脑袋疼,可他却享受这样的感觉,听得见才有安全感。
叶子楣看着窗外,漫不经心的用手掩住右耳,世界瞬间的安静了下来,只有心脏那频率过快的心跳声。
几十秒后,叶子楣移开覆在右耳上的手,表情淡漠,才做完手术出来的时候他非常不适应,人在他左边说话他根本就听不见,那种感觉十分的不好。
尤其是医院人员和他爸妈可惜怜惜的眼神里,纵使他们好意。
他正想着,看到封歆楠佣兵团的车经过他们,车轮上的小太阳反射出一到光照到叶子楣的车窗上,他淡淡的收回目光,里面送的人是夙周。
当他从佣兵团里出来时,他和夙周的对决彻底开始。
而他和夙周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都不可能再在一起。
叶子楣没有办法做到在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就算他再喜欢,喜欢到骨头的发疼,在他的世界里,从来就不是爱情至上。
他能糊涂一次但是不能糊涂两次。
………
夙周上飞机之后他的手机就还给了他,他沉着脸将手机开机,然后翻到夙氏的股份和最近一个月的新闻。
在看到夙氏从亚洲第二经济体落到二十开外,倒吸了一口凉气,暗暗心惊,想到叶子楣那只左耳,苦笑了一下,心脏一颤,拿着手机的手差点就拿不稳。
他固然愧疚,可也不知道怎么办,他现在完全是一团乱麻。
如果裸照是赫蓝竹发出去的怎么办?
如果叶子楣的耳朵这辈子好不了怎么?
如果……到最后他发现他爱的是叶子楣怎么办?
这些问题环绕在他脑海里,折磨得他十分痛苦,细想则毛孔发寒。
他现在已经做了的事情已经不允许他去喜欢叶子楣,不然等待他的将会是万丈深渊,他太了解叶子楣的性格了。
夙周回到北京时已经是第二天,他赶回家的时候屋里一大股灰尘味,红木地板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毫无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