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英依旧酒量很小,拽住他的袖子,絮絮叨叨说着过去的事。
容寄白瞥了眼师兄师姐、师尊师妹两对人,想起沧海,忽觉寂寞,长叹一声,喝完杯中酒。
怀柏眯眼微笑,脸上浮现微醺,软若无骨般,半倚在佩玉怀中。
与亲友坐在一起,搓一顿香气扑鼻的火锅,饮几杯热酒,就足以抚平心上伤痛。
明天,太阳会照旧升起。
夜浓如水,月华摇曳。
一行人醉醺醺地往住处走,走到一半,东倒西歪,趴在山道上。
佩玉无奈,如往日一般,用偃甲金刚扛着他们,自己扶住怀柏,艰难前行。
草木窸窣,霁月神不守舍从岔路钻出,差点吓佩玉一跳。
她望着好友无神的眼,试探性地喊了句:“霁月?”
霁月没有说话,像一只幽魂般,往山下飘去。
佩玉心中焦急,明明早上见面时人还好好的,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
她想去追霁月,又不放心将师尊师姐放在此处。
怀柏睁开双眼,握住她的手,“去吧。”
佩玉见师尊双颊飞霞,眼里已无醉色,放下心来,提气纵掠往下,身影消失在树木中。
怀柏伸了个懒腰,神使鬼差地,抬脚往霁月来时的方向走去。
和风送爽,走了几步,遇到一树颤巍巍的桃花,耳畔响起潺潺水声,她顺着小溪往前,峰回路转,一池亭亭莲花迎风招摇,在月下舒展身姿。
怀柏心情舒畅,且歌且行,“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处,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咦。”
她抚上一朵青莲时,脑中忽然浮现许多画面——婴孩坠地呱呱哭泣,稚童爬上墙头偷一捧酸杏,少女待字闺中纤纤素手绣并蒂芙蓉……只几个刹那,她就看尽了一个人的大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