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罕见地疾言厉色起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窗外风声雨声不歇,桌上的灯火颤了颤。
怀柏垂着眸子,“我……”
宁宵拂袖,桌上酒壶酒杯摔落在地,碎瓷在灯下闪着光,像竖起的刀刃,“你怎么想的?留这个一个魔头在你旁边?”
怀柏高声道:“她不是魔头!”
宁宵逼问:“她是佩玉,还是鸣鸾?”
怀柏摇摇头,脑中昏昏沉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别再问我!”
宁宵双手撑着桌,直直望着她,目光暗沉,像是即将掀起暴风雨的大海,“你知道,伏云珠上来时,你一点都不惊讶,你早猜到了今天,小柏,我看着你长大,你瞒不过我。”
怀柏手一颤,酒水洒在衣襟上。
满室都是馥郁的酒香。
她觉得头很痛,就像一直想回避的事实、想沉迷的幻梦,忽然被人刺破,掀开鲜血淋漓的真相一样。
“她是佩玉……”
宁宵沉声说:“她要是佩玉,你早已经反驳伏云珠了!我且问你,明日她拿出证据,当着整个仙门的面,你要如何?拿整个孤山,去护住那个魔吗?”
今日孤山护住佩玉的态度多么坚决,明日,就有可能多么难堪。
可怀柏明明知道,还是出言维护了,怀柏既然出声,宁宵再怎么样,也必须开口。
他们心里都清楚,伏云珠说的的那些话是对的,也都知道,这样的态度,会让整个仙门齿冷。
怀柏怔怔地坐着,杏眸含满水光,不知醉还是醒。
烛光下,她的眼睛很圆,看上去天真无辜,像一个未长大的孩子。
宁宵的心倏地软了下来,怒气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