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想起,越长风早已不在世,她们之间的契约已不复存在。
容寄白还未结丹,十几年来,沧海也没想起结契一事。
“如果我,”沧海歪了歪脑袋,小心翼翼地问:“如果我与她结契,会给她带来危险吗?”
怀柏面沉如水,点了点头。
沧海问:“师尊,你希望我怎样做呢?”
怀柏笑了笑,“无论是人是妖,生在世上,总有许多顾虑。为师的,只能让你告诉你种种凶险,但到底选择那条路,还要看你自己的选择。”
沧海把脑袋埋在水里,龙目睁开,盯着蜷在最角落的那尾鲤妖,又记起那夜所见鱼妖们的惨状。
她想,当年来孤山,是为了和容寄白开高高兴兴地过日子,但日后,自己真的还能装作一无所知,忘却此事,继续高高兴兴,没心没肺,在师尊的护佑下生活吗?
龙瞳中闪过金光。
鲤妖被她盯得瑟瑟发抖,吐着泡泡浮上水面,讨好地朝怀柏甩尾巴。
怀柏笑着喂给她一捧鱼食。
鲤妖正要大块朵颐,巨龙破水而出,水花四溅。鲤妖看着被冲散的鱼食,欲哭无泪。但它怎么敢同海中之主抱怨,委屈巴巴地潜下水,面对石壁,继续自闭。
“师尊!”沧海大声道:“我想到了!”
怀柏道:“想到什么?”
沧海说:“我要回去,成为四海的主人,再回来娶她!我还要成为这天地间最厉害的大妖,保护师尊!保护师兄师姐师妹!我还要打倒圣人庄,让他们听孤山的话!”
它蜷起龙爪,大声宣誓道。
过去的沧海已经死了,如今它是雄心壮志的四海之主!
怀柏轻咳几声,“最后那一个,就不用了,圣人庄,嗯……挺好的。你打算何时出去,等掌门师兄身子好些,我与你一起去海中,助你平定四海,如何?”
沧海摇头,“凭借外力坐上的王位并不安稳。于妖而言,实力才最重要,何况这是我们水族自己的事。师尊不必担心,好歹我也是一条龙,那些小鱼小虾,我还没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