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柏道:“你把头伸过来。”
佩玉不明白她要做什么,把身子稍稍往这边倾了一点,怀柏曲起手指,在她的额头上重重弹了三下。她有心惩戒,看到雪肤玉肌上留下的红印,又忍不住心疼,手指轻轻抚着那片红痕,心中也长叹一口气。
“下次再说这样的话,我就多弹你三下。”
佩玉歪歪脑袋,“师尊,我喜欢你?”
怀柏气得嘣嘣嘣连着在她脑门弹了六下,原本白花花的额头红红一片。
佩玉摸了摸那儿,柔声问:“师尊,你的手疼吗?师尊可以想些别的惩戒方式,”她托着下巴,认真思索,“罚我去瀑布底下练刀、或是让偃甲金刚动手,这样就不会累了。”
怀柏很是无奈。小徒弟像是变了一个人般,让她觉得很不好对付。
她咳了几声,“说正事。”
佩玉问:“我喜欢你,这不是正事么?”
怀柏霍然站起身,深吸几口气,又缓缓吐出,平静心情后,才缓缓坐下,明白今夜不说清这件事,小徒弟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佩玉,仰慕也好、敬畏也好,你现在遇到的人只有几个,而我又是第一个带你离开血雾的人,你对我有好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看着佩玉的眼睛,话锋一转,“但是这不是喜欢,只是种雏鸟恋母的情结。你以后会看到更广袤的天地,遇到更多的人,你会明白什么人才是你真正喜欢的。你现在还是孩子,不懂这些,但我是你师尊,我必须为你指明……我不想你日后想到此事,会觉得后悔。”
佩玉垂着眼眸,紧盯着灯火下那抹翠色,轻声道:“小时候我常想,谁能带我离开那个地方,我愿意如故事中那般以身相许,或是为奴为婢,衔草结环,生生世世报答。”
只可惜前世眼盲心瞎,竟为一碗热粥迷失心智,错信恶人。
怀柏忽而想起在竹山幻境看到小孩。
那般瘦小稚弱,和她膝盖差不多高,本应是被好好疼宠,衣食无忧,却已经学会同野狗抢食、躲在人家阶前,说尽好话软语,讨一口残羹冷炙。
她的心开始闷闷的疼。
佩玉柔声道:“我三生有幸,竟遇上师尊这样的人。”
怀柏攥紧手,“我只恨自己去的不够早。”
让她受尽人间苦楚,辱骂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