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佩玉小心地握着怀柏的手,尝试安慰她,“不要伤心。”
怀柏睁开眼,朝她笑了笑,眼中似盛满如水月光,“我不伤心,都过去三百年了,都没几个人还记得他们姓名。如今我有了你们,已经求仁得仁,再无憾恨。”她摸摸佩玉柔软的发,从怀中取出一块小小镜片,“这是我从前游历时得来,曾支撑我走过最艰难的岁月。你看,只要心念转动,你就会看到那些人的身影。”
镜中出现三个意气风华的少年,正御剑在云间飞翔。
怀柏松开手,那画面马上不见,“佩玉,我将它送给你,以后你要是有思念的人或者其他,就用它看看吧。”
佩玉接过镜片,入手是如玉般温凉的质感,与她手中的那块镜片相近,只是小了些。
“师尊,那您呢?”
怀柏摇摇头,“我不需要啦。”她眸中含笑,声音比月光更要温柔,“他们已经回到我的身旁。”
佩玉愣了下,不解地看向她。
怀柏未答,只是轻声道:“明日卯时便要晨会,先睡吧。”
佩玉点点头,将镜片收好,看了怀柏一眼,然后慢慢闭上眼睛。
等小孩睡熟,怀柏无声无息地起身,从开着的窗口跳出。
以她如今的修为,自然是不需要睡眠的。
月明星稀,青天明深。
雁回崖上山风凌冽,少年坐在崖边,衣袍被吹得鼓起。
怀柏坐在他身侧,递过去杯清酒,“怎么?半夜坐在这儿?”
赵简一抿紧唇,看上去有些难过,“师尊,我真不是故意,那头牛到孤山时,还是好好的。”
怀柏就着壶饮酒,“我知道,你没有错,那头牛不是生了病,它连魂魄都不见了。”
赵简一张大嘴,“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怀柏摇头,“我也不知,也许是它早就中了什么咒,也许是命该如此,反正与你无关,不必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