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着剧情来看,在裴从良被迫远走他乡之前,穆采还应该和对方就白月光这个问题再上演一段时间的揪心虐恋。直到裴从良被虐得过于颓废,这才被看不过眼的裴家人扔到海城的分公司去专心搞事业。
现在这些情节竟然全都没有了,剧情发展得仿佛坐了火箭一般!
穆采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努力分析了一下,这才选择了一个相对比较符合他现在人设的做法。
站在对面的人听了裴从良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微微侧过头,垂下了眼帘。他的侧脸被灯光细细地勾勒出一个唯美的剪影,从饱满的额头,再到微微翘起的鼻尖,最后停在柔软的嘴唇上。
纤长的睫毛在灯光的映照下根根分明,轻轻地一颤,就暴露了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裴从良望见这一幕,心里那些小算计,尔虞我诈统统都被抛到了脑后。他下意识地开口:“采采,我……”
然而他话还未完,站在对面的人就转过身去,只给他留了个纤瘦的背影:“外出历练后,回来都是要晋升的。这对你是好事,我在此就先恭喜你了。”
穆采的声音空灵悦耳,在这树影幢幢的庭院内里低低的,似乎带着几分黯然和伤感:“这么晚了,我也该回房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明天还要赶飞机呢。”
裴从良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么个结果。
采采看起来明明就是对他还有留恋的!不行!他必须要追上去!
然而裴从良刚迈出第一步,站在台阶之上的裴景云一个眼神就将他钉在了原地。
对方的目光如同刚从雪地里抽出来的利刃,冰冷锋利,刮得他心底一寒。而不过只是短短一瞬间的停顿,穆采就已经走远了,走上了台阶,被裴景云一把环住了瘦削的肩膀和细细的腰肢。
身后的脚步声也适时响起,手电筒的灯光照过来,好几个穿着制服的人赶过来看到这幅场景,立刻明白了当前的形势。
为首的一人走上前,客气却不容置疑道:“从良少爷,夜深了,您该回房了。”
裴从良咬紧了牙冠。他不想走,却又不得不走,但他更不想就此放弃。毕竟这一走就是三年,他要是再不采取点措施,表达一下态度,到时候裴从良再回来,穆采指不定就已经羊入虎口了!
因此裴从良也不管现在的形势了,当即大声喊道:“采采你等我!我喜欢你!三年之后,等我回来娶你!”
一楼照亮走廊的灯光瞬间熄灭,正在上台阶的穆采差点一脚踩空,幸好被旁边的裴景云扶了一把,这才没有摔着。
裴从良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出,不知道的还以为对方明天就上战场了!而他,就是那个苦等归人的留守者,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变成了望夫石。
穆采被自己的想象雷得不轻。
裴景云听着身后的吱哇乱叫逐渐远去,揽着穆采腰肢的手都忍不住收紧了一瞬。
他下来的时候,正赶上裴从良的告别。那时采采的反应分毫不差地落在了他的眼里。
对方微微侧过脸,轻颤着睫毛,精致的面容上带出些许忧色来。晚间风大,庭院里凉,只在居家服外套了一件外套的穆采身形纤瘦,看着似乎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模样。
裴景云看了又心疼又愤怒,胸中的嫉妒几乎要满溢。
采采就这么喜欢他这个侄子吗?对方的眼中为什么只能看到裴从良,却不能看到自己?!这个胆小懦弱,一事无成的侄子究竟有什么好?!
只要一想到采采刚刚为裴从良黯然神伤,听到对方的表白就精神恍惚差点摔倒的模样,裴景云就恨不得立刻将裴从良发配到南极,并且永生不允许再回来。
他总是怕吓着采采,才一直小心翼翼地克制自己的感情,总想着慢一点,再慢一点,等对方习惯他,再到爱上他,他可以慢慢来。可是今天看到这一幕后,裴景云觉得自己忍不了了。
竟然有人得到了采采的心,却能够肆意地践踏,回来认个错就妄图当作无事发生,再和对方和好。那他为什么要忍?!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采采再落到这样的垃圾手上?!
裴景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自己无意间捏紧的手松开,免得把采采捏疼了。
他得加快速度,让这个迟钝的,勾人的小笨蛋尽快地适应他的本性。最好一年之内,采采就被他拴住,剩下的两年从身到心都再也离不开他,只对着他撒娇,只在他的床上哭泣,再也不露出那样黯然的神情。
裴景云想到这里,将穆采揽紧了些,低沉着声音道:“看好台阶,别摔着了。”
穆采可不知道对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转过了这么多个年头,其中大半还都要打上马赛克。他只觉得这会儿的裴景云好像跟以往不太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暖黄壁灯的效果,对方连声音似乎都温柔了许多,揽着自己的手臂也比平常更用力些。
两人一路回到穆采的房间,他将外套脱下,重新挂到衣架上,这才回过头来歉意道:“不好意思,裴先生,我们继续吧。”
之前裴景云到他的房间里来,是想听他演奏小提琴曲的,结果半途出了这么一件事,就给打断了。
裴景云摇了摇头,示意没有关系。他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望着站在面前的年轻人,低声道:“没关系,我只想听你拉小提琴。”
话题回归到自己热爱的专业上,穆采的神色轻松了不少。他坐在椅子上,架起小提琴,酝酿了一番,细白的手指一动,琴弓擦着琴弦,就有舒缓的音乐静静地流淌。
对面的人已经完全沉浸在音乐中,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裴景云的眼神才变得放肆起来。他纵容着自己的目光,如同有实质一般抚摸上穆采纤长的睫毛,点过秀气的鼻尖,吻过饱满的嘴唇,舔过修长的脖颈。
此时此刻,裴景云面对眼前的人,心里既放...荡地想要亵...渎他,又还带着一种朝圣者面对神明的虔诚。这两种心态十分矛盾,偏偏还诡异地在他的心里共存了。
等到穆采终于拉完一曲,面对的就是坐在对面的人有些奇怪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