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玄乎?”
我诧异接过黑皮书册,随手将书翻开,那第一页‘大道无形’四个字如同晃目的金光一样在我眼前闪耀,突然,逍遥子神色一变,催促我赶紧把书收起来,并徒然加快速度。
下一刻,光罩外的虚空突然像是凹陷的冰窟般,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幸好逍遥子催动光罩跑得快,避开了凹陷的范围,方才捡回了我们俩的小命。
足足飞行了七八秒左右,逍遥子方才松了口气,扭头扫一眼我手中晋合的黑皮书册,苦笑道:“真是吓死本道了,你那本书,怕是记载了天地真意之类的东西,此物也不知是三清中哪位道祖书写的,到了你手中,看样子确实是不必愁境界之事了。”
“三清书写的?”
听了逍遥子这话,我微皱眉头,虽然以这书中文字的意境,不难猜出其书写者境界之高,却有些无法理解,这黑皮书册为何会出现在鬼婆子的花瓣项链里?难道就连数百年前鬼婆子与天仙之事,也是在三清的布局之中吗?实在难以想象。
望着手中的黑皮书册,我摇摇头,暗暗叹了口气,将之收回花瓣项链中。
逍遥子本还打算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摇摇头,望了一眼光罩外的虚空,开口道:“看来是本道多虑了……阳间就在前面不足千里之处,你且去吧,切记,莫要失了本心便好。”
我与逍遥子对视一眼,隐约知晓他话中的意思,点点头,虽然还有不少疑惑想要问他,但却并未多言,将地上的各种仙宝尽数收起,纵身离开了光罩的范围。
在虚空中偶遇逍遥子,是我未曾预料到的,也不知这一别,下次还有没有机会再与这性子洒脱的道士相见。
“再见。”逍遥子在光罩中朝我挥手,下一秒,我便纵身离开了数千米之遥。
如逍遥子所言,虚空与阳间最近的一道间隙就在千里之外,我飞遁了近十分钟,方才抵达边缘。
从虚空外看阳间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我站在间隙边缘,眺望而去,感觉就像是透过蚁窝一条缝,眺望里面忙忙碌碌的蚂蚁在四散疾走。
“想要撕开阳间的虚空裂缝,可比撕开阴间的困难多了……看来还是得借助诛仙剑阵才行。”
我呢喃自语,以我现在的境界,纵然还是执掌不了诛仙剑阵的威能,但是稍稍借用一丝威势还是不成问题的,只要显露出神仙层次的力量,应该就足以将裂缝撑开一丝了。
掏出诛仙剑阵的卷轴,我熟练将阵图平铺在面前,有了上次剑解时的经验,这次我轻车熟路的祭出了其中一柄戮仙剑,其余三柄剑蠢蠢欲动时,我却压住了它们,并未设全阵,而是单以戮仙阵的力量去撑开一个空间裂纹。
虚空的那道缝隙咔嚓作响,隐约被剑阵撬开了一丝,我连忙纵身钻进其内,只听空间传来一声轰响,我朝四周一看,周围不再是昏黑一片的虚无,而是一处满是碎石断枝的巨大坑洼。
“这……”我嘴角微抽,望着脚下足有数百米宽的大坑,稍微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先前黑白无常两位阴神降临阳间时,也曾说过,仙境之人若是随便从阳间之外的地方挤进阳间,就会造成天地动荡,就像一个庞然大物挤进狭窄的小地方一样,会撑大周围的一切。
这大坑,估计就是地面承受不了我降临的威力而形成的。
幸好这四周都是荒山,万一降临在城市中,那可就糟糕大发了,不过我猜天道规则应该也不太可能让阳间与虚空的裂缝产生在城市中吧?
“总算回到阳间了,得赶紧先去将本体换回来,然后再到玄猫秘境中问问,小黑猫她们是否还在幽冥界。”
辨识了一下附近的位置,我低头望向地上那破碎的大坑,摇摇头,随手一招,用御物术将一切在转瞬间全部还原如初,除了那些被捻成碎片的植被动物难以救活外,其他地形地貌,全部归为。
做完这一切,我纵身便朝钟楼广场的方向飞去。
分身与本体融合如初,左脚底板的那七颗北斗星印也随之挪到了本体足下,隐隐间,似乎显得更为明堂了一些,当我灵魂深处的境界和人仙之躯合二为一时,也不禁产生某种共鸣,似乎在告诉我,地仙劫不远了。
“地仙劫吗?”
我眼眸微沉,先前青冥镜劝我别太快渡地仙劫,是担心那人仙境的人劫会在地仙劫时一同爆发。
可现在逍遥子却劝我尽快晋升境界。
该听哪个?
还有青莲告诉我最好不要晋升神仙境界,逍遥子却说,对我而言神仙境界不过是一个过程。
哪个又说的对?
真尼玛纠结,烧脑子啊!
“算了,管他呢,哥们我就一路朝上升吧,倒要看看最后究竟能出什么大事儿。”
抬头朝昏暗的阴沉天际瞅了一眼,我冷冷哼了一声,收敛起心中所有的烦闷,出了钟楼广场,快步朝古今街走去。
走过古今街,我走进算命街的小巷中,打算给林平凡那小子留一些仙丹仙器,顺便把那三仙盘交还给张清明,然后再去找小黑猫。
可当我走进小巷中,却感觉周围气氛有些不对劲,朝前走了几步,小巷拐角处缓步走出一个布衣老头,转眼间,便走进了另一个拐角中,从我的视线一闪而过。速度分明很慢,却又似快的不可思议。
“是哪个古怪老头!”我眉头一皱,连忙追了上去。
穿着一身粗布衣,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看着像个穷苦人,但眼神却偏偏清明无比……这老头哪怕化成灰我都认得,我曾经在算命街与他擦肩而过两次,头一次他给了我一个忠告,后一次他则说了一句劝慰,我记忆犹新!
还记得那句:‘得失之事,莫要纠结,万事沉浮,终有一别。’
终有一别,莫不是说的就是青莲?
至于得失之事……我差不多也能理解,在虚空中逍遥子与我聊了那么多,所谈,不过就在乎一个得失罢了。
想要守住得到的,就总得失去点什么别的东西。
而我选择失去的,便是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