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谢童不一样,谢童趴在桌子上哭的再凶,喝的再不省人事,最后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总会过来接他回家,黑着脸把人凶一顿,又抱在怀里给他仔细擦眼泪,再把人背起来,一边嫌弃他是不是又重了,一边又小心翼翼生怕人掉下去。
秋正扬看的又心酸,又羡慕。
他那会总是会忍不住想,假如他和温水没分开,他们会不会也像这样,在一方喝的酩酊大醉时,哪怕是深夜,也会驱车来接人回家。
那颗路边捡的小珠子被秋正扬带回了家,搁置在床头的抽屉。
婚礼当天,秋正扬发现来参加的人并不多,除了双方父母,就是部分关系亲密的好友,其中还有几张外国友人的面孔,想来应该是谢童在这边上学时的同学。
这些外国人在过程里,还试图向他搭话。
秋正扬英语一般,只能勉强口语交流,本来只是想随口应付几句,结果没想到对方格外热情,到了结束,甚至还掏出手机问他要邮箱。
“他说他特别喜欢你。”
谢童下了场,穿着白色的西装,头发做了个简单的发型,这几年他个子长了不少,快一米八,眼睛格外漂亮,里头好像闪着一团永不灭的光。
秋正扬知道,那是对未来的期望。
“欧洲人喜欢我?”
谢童点点头,贴着他的耳朵小声道:“他是个双,虽然人不错,但感情太乱啦,你别搭理他呀,他觉得没意思就没事儿了。”
秋正扬还没来得及说好,谢童就被后边过来的袁星然拽了过去。
“客人不接待就算了,还把老公落在旁边,和别的男人咬耳朵,能耐了你,嗯?”
谢童拍开他的手:“大家都看着,别动手动脚啊你。”
袁星然勾着他脖子,贴在谢童耳边:“咱两都结婚了,你害羞个什么劲。”
谢童反驳道:“谁害羞了!”
袁星然捏住他的脸:“你呀,不害羞的话你证明给我看看。”
“怎么证明?”
袁星然不要脸的指了指自己,“亲一个呗。”
“……”谢童看了看身后的秋正扬,红着脸骂他,“臭不要脸的!”
“跟你我还要什么脸呢。”
秋正扬被喂了一嘴狗粮,又羡慕又心塞,末了,又觉得有些开心。
看着袁星然和谢童,他好像能稍微想象一下,假如他和温水结婚的模样。
其实也没奢望太多,只是有个念想足够他继续撑下去,就够了。
婚礼结束的那个晚上,秋正扬在楼下买烟的时候,意外遇到了袁星然。对方手里拿了好几包湿纸巾。
“你打算这么一直等着?”袁星然突然问。
秋正扬抽出一根烟,笑了笑:“要不然也不知道干什么。”
袁星然和谢童不一样,秋正扬和对方的谈话次数并不多,过去的几次基本都是因为谢童才会和对方有交集。
两人沉默的买完东西后,上楼时,袁星然突然说,“熬一熬就过去了。”
熬一熬就过去了。
秋正扬望着向上飘浮的烟雾,眯起了眼睛。
他熬了十年,从一个被迫随波逐流的高中生,熬到身边人都成家立业娶妻生子,马上奔三的成年人。
十年,三千六百五十天,八万七千六百个小时。
这辈子还有多少个十年呢?
秋正扬掐指一算,又觉得自己还很年轻。
可他怕自己再等下去,人老珠黄,那到时候再遇见温水,对方还喜欢他么?毕竟记忆里那个洋溢青春的少年变成一个叼着烟又无趣的男人,会不会觉得物是人非。
“你什么时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