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渊忍不住呵斥道:“你要我一时半会儿上哪儿找他去?我若知道他的下落还会等到现在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别逼我好吗?”
“我只有这么一个叔叔,你也只有这么一个妹妹,换我杀了你妹妹还把她的尸首藏起来,你会不会变得像我这样丧心病狂?是谁夺走了谁的挚爱,我们到底是谁在逼谁?”
两人恨恨盯着彼此,对峙良久,牧泽才开口道:“我不会帮你的,你走吧,听说白族的战况很不妙。”
凉渊咬了咬牙,转身拂袖而去。
牧泽回坐到青藤椅上,小黑猫又钻到了他怀中,化作凛儿的模样伏在他胸口。他便抚摸着凛儿的额发道:“蛰伏两年,等的就是这场天下大乱,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去白族把叔叔接回家了。”
“那些伤害过王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马蹄扬起,凉渊和护卫们一路飞驰,风雨兼程。他知道白族这一次在劫难逃,只盼卓燃能撑到他回来,至少最后还能一起并肩作战。
天边乌云压境,地面千军万马。金族大军已经攻破白族城墙,狼烟四起,尸横遍地,风中夹带着血腥的气息。
寒鸦在枝头桀桀怪叫,聂祈正在营帐前来回踱步。锍光死活不肯让他上战场,他只好在营地里焦急等待。出征前他跟锍光千叮万嘱,让她一定不要杀了卓燃,但还是很担心她控制不住。
战争持续了一整天,直到入夜后,终于有一名小兵赶过来通报道:“我军大获全胜,敌方主将被俘!”
“什么,他被俘了?”聂祈脸色一变,立即冲出营帐,张开灵翼飞了出去。两名将士见状急忙追了过去,可眨眼聂祈就飞掠到了高空中,叫他们望尘莫及。
夜色渐浓,敌营里篝火遍地,有人失声痛哭,也有人肆意欢笑。战士们押着俘虏,将他们绑在了木桩上,然后就地生火烤肉,饮酒作乐。
聂祈心急如焚地四处寻找着,随手拉住一名战士问道:“你知不知道卓燃被关在了哪里?”
“他啊,在将军那边。”战士说着指了一个方向,聂祈便立即朝那边跑了过去,远远便看见将士们正围着一个金色牢笼指指点点,不时便发出一阵戏谑的笑声来。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以一当百,生猛得很!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擒住,却不能为我金族所用,真是折损了这么一个人才啊。”
聂祈急切地扒开人群一看,只见卓燃正靠坐在牢笼一角,耷拉着脑袋,凌乱的发丝遮住了脸颊。他看卓燃满身血污,担忧地伸手摇了摇他的肩膀,可他双目紧闭,没有一丝反应。
“允儿怎么过来了,不是叫你不要乱跑吗?”
聂祈回头见锍光过来了,忙赔笑道:“我听说敌军大将被俘,好奇过来看看,不知姐姐打算怎么处置他?”
锍光凛凛道:“他杀了我那么多金族战士,我自然要让他不得好死,明日就把他当众斩首,再悬尸于城楼上示众!”
聂祈想了想便道:“反正都是要杀的,不如今晚把他给我玩一晚吧?上次他差点要了我的命,刚好趁这个机会还回来。”
“哦?你打算怎么折磨他,说出来姐姐听听。”
这时牢笼里的卓燃微微动了动,眼睛似乎睁开了。只听聂祈道:“用我的羽刃一片片的在他身上割,把他的眼睛戳瞎,嘴巴撕裂,反正就是让他疼,却又不让他死,姐姐意下如何?”
“瞧你生得这么好看,心怎么这么狠毒呢?不过姐姐喜欢,人给你了,随意折腾,天亮时还留着一口气就可以了。”
聂祈便伸出手道:“那姐姐把钥匙给我,这人关在牢笼里,我也不好施展手脚是不是?”
锍光把钥匙递给聂祈,叮嘱道:“这人虽说是受了重伤,但强悍得很,笼子你可以打开,但他身上的锁你可千万别动,别让他逮住机会给跑了,不然你姐我可是要掉脑袋的。”
“姐姐放心,尽管随将士们庆功去吧!”聂祈坏笑着摆了摆手,随后让战士们把金笼运到了一间帐篷内。
聂祈环顾了一下营帐四周的情况,便叮嘱把守的小兵道:“你们都站远一点,看紧一点,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靠近这里。”
卓燃似乎还处于昏迷状态,聂祈打开牢笼,把他拖出来扶到了木榻上。看卓燃四肢上套着沉重的锁链,聂祈便把他的锁链也打开了,然后将他破烂的战袍扒了下来。只见他身上遍布各种各样的伤痕,肩膀手臂腹部无一幸免,新伤叠着旧伤,好在都不是致命伤。
聂祈眼底满是心疼,他细心的用水打湿毛巾,轻轻为卓燃擦拭伤口。似乎是弄疼了卓燃,卓燃皱眉睁开了眼睛。朦胧的火光里,他看不清身前那人的脸,却恍惚觉得对方的眼神是那般熟稔。
“临,是你回来了吗?”卓燃忽然坐了起来,一把扣住了聂祈的手。聂祈怔怔凝望着卓燃的眼睛,心中霎时搅起了惊涛骇浪。尽管自己已经换了一个躯壳,但他还是能认出自己吗?
“是我,我回来了。”
卓燃惊喜地将聂祈紧紧拥入怀中,在他耳边哽咽道:“这两年你到底去哪儿了?我找你找得好苦啊,能找的地方全都找过了,我甚至发动军队去找你,把白族鬼族都给翻了一遍,可就是找不到你……你为什么又要离开我,你怎么那么狠的心!”
“我狠心?”聂祈愤恨地推开了卓燃,“我一走你不就娶了别人吗,到底是谁狠心?”
“那时我已经找你找疯了,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办法……我以为我娶了她你就会出现,我以为你不会看我跟别人成亲,以为你还会像从前那样嚣张地抢婚。可是我失算了,你始终没有出现……”
犹记得那年白澈刚苏醒过来,兄妹俩在半路上遇到了卓燃,便邀卓燃一起去见女帝。席间女帝非常开心,坦言说看好卓燃和白澈,希望他们能成亲。出乎意料的,卓燃竟然答应了。但他有一个要求,他希望举办一场盛世婚礼,邀请所有王公贵侯,最好整个神州无人不知。
那时的卓燃在想,如果聂祈真的在乎自己,无论他是为什么离开,自己的大婚之日他也一定会出现。只要能再见他一面,他愿意赌上自己的终身幸福。然而,他望眼欲穿的等到婚礼落幕,他始终没有出现。
洞房花烛的夜里,卓燃半跪在白澈面前,坦白自己成亲的目的,并拿出匕首递给她,说愿意任她处置。白澈羞辱至极,举起匕首却下不了手,最后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那就好好跟我过日子,别再想那个人了,他不会回来了,你死心吧!”
白澈的话还回响在耳边,卓燃不禁苦笑起来,他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聂祈抚住卓燃的脸庞道:“你真是乱来,没把握就别赌啊。其实我并没有离开,一直就在当初分别的地方。”
卓燃握住聂祈的手,痴痴道:“只要你能回来我身边,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告诉我,你真的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
“你没有做梦,我回来了。”聂祈说着凑过去,轻轻吻住了卓燃。卓燃便勾住他的脖子,含住他的唇瓣动情地吻了起来,唇间湿软,火热而疯狂。他就势将他推倒在身下,难耐地蹭弄着他的身体,在他脖间胸口烙下一串吻痕。
朦胧间,卓燃瞥见聂祈脸上的红晕,心动又添了几分。身下的火热早已按捺不住,开始霸道的入侵。聂祈的身体似乎比以前更加娇嫩敏感,紧紧的温暖的包裹着他,令他更加痴狂。
“你轻点,我疼……”聂祈不禁发出沙哑的低泣声,浑身汗湿得像淋过一场春雨,充满了脆弱和撩人的美感。
意乱情迷之时,卓燃摸到聂祈背后有两个坚硬冰冷的东西,但他无暇去想那是什么,满脑子只想狠狠地占有对方。他听着他在耳畔疼痛的哼吟,越发控制不住疯狂的动作,想要索取他的全部,这可是他魂牵梦萦了两年的人啊!
灯架上焰火燃尽,营帐外天微微亮。
聂祈揉着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回头瞥了熟睡的卓燃一眼,心想这家伙不是身受重伤吗,为什么做起这事来还这么猛……他看着自己身上的点点吻痕,又看了看榻上的血迹,也不知道是卓燃伤口流的,还是从自己身下流出的,真是羞耻极了……
他穿好衣服,然后去帐外喊了小兵,让他们送了点药汤过来。等他回来的时候,卓燃已经醒了,正直愣愣地盯着他,“怎么是你,你把我的夜临弄哪儿去了?”
“你说呢?”聂祈狡黠地笑了笑,看来昨晚卓燃是伤得太重,精神有点恍惚,并没有看清自己的容貌。
“你究竟把他弄哪儿去了?”
“我就是把他杀了,你又能怎样?不要忘了,你现在可是我的俘虏。”
卓燃眼底一沉,闷不吭声地披上衣袍,余光瞥见床头有把匕首,便不动声色地将匕首藏进了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