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轻飘来到李玲桌前,动作幽雅的将托盘上的三杯鸡尾酒,分别放在李玲、小翠和自方桌面上。
吧厅七彩柔光辉映下千般雍容万种雅致的她,随即掣杯在手,语笑嫣然:
“请二位美女过来喝酒,是因为有件要事要劳动两位大驾。有位高贵异常得罪不起的客人,要我带几位美女过去,为他的私人宴会活跃气氛。我估量我这里只有你们两位,有这能耐堪当此等要任,你俩年轻漂亮、性感迷人并且酒量超好,言语又机变得体,最为合适。两位尽管放心,只是陪酒唱歌伴舞之类普通助兴活动,三四个小时后就能回来,报酬尤其丰厚。对方催得十分急迫,为节省时间,我们这就干杯吧。”
美联将杯口送于唇边一饮而尽。她柔和的眸光转向李玲:
“玲子,你怎么不喝呀?难道还在生姐的气,你不是缺钱吗?对姐给你找的赚钱差事,不满意吗?你看,小翠都喝了。快点喝了吧,时间很紧,我这就用车送你们过去。”
慢言轻语的她,她已然悄变为灼厉的目光定视着李玲的脸。她那微微昂扬的俏丽笑颜上,有一许妖幻美、魔灵魅在暗暗涌动。
小翠快言快语旁劝,“就是呀,玲姐,我都喝完了。此等美差,可是夏姐故意照顾我们俩的,你不想去就明说,又不是找不到人。”
“我去,怎么会不去!”
李玲涂脂抹粉的脸,更加透出些粉红色的光晕。她抬臂一口喝干杯中酒,拎起放置在腿边沙发上的小手提袋,“夏姐,我们走吧。”
美联两掌把扶着套有绒套的方向盘,默默开着车。她犀利有神的目光,不时观察斜上方后视镜里的李玲影像,又时不时瞄视仪表盘上的时间显示屏。
当看到靠坐在后座上的李玲双眼已经悄然闭合时,一丝恶狠冷笑,在她冷森邪魅的傲酷脸容上一闪而过。
小翠坐在李玲身旁的位置上,垂着脑袋一声不语。
美联缓缓将车靠边停住,转过上身对小翠温声嘱咐:“小翠,你就在这里下车。这里有两千块钱,你拿去,接好。然后打个的回酒吧。”
小翠神色仓皇面色雪白,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接过了钱,“夏姐,回去有人问起我,怎么说呢?”
美联一脸平静,淡定地说:“就说你中途后悔了,怕是有情色交易。”
“哦。那她怎么了?怎么不动了?”
小翠细长的右手食指,指向了李玲。
美联轻轻拍拍小翠的手,神情分外亲切分外随和的安抚她,“她只是过于劳累,睡着了。你听,还有轻轻的呼噜声呢。”
小翠弯腰贴近李玲脸部仔细倾听,木讷的脸不禁露出浅浅的一丝笑容,“真是诶,她在打鼾诶!那我走了。夏姐,你保重,拜拜。”
美联默默看着小翠下车关好车门,将头半探出车窗凄然笑道:“小翠,明天晚上酒吧里如果见不到我,假若有人问起你今晚的事情,你就全部实话实说,不必隐瞒。”
她抬起小臂与小翠挥别,“再见。”
“再见。”
白衣黑裤的小翠,亦举臂作别。面色沉重的她,默立道边眸光惜惜,目送白色越野车飞驰而去。
“现在证据确凿,从她顺河路住家取获的头发,鉴定结果出来了,是在司法鉴定中心做的比对,与铁路上死去的女孩同为一人,难道这还不是铁证如山嘛……对对,这不是件简单的自杀案。在莫雨养母家提取到的发丝,就是这名女子或者她的同谋暗中放置的,借此布下陷阱专门诱骗我。这就是她至今还留有头发的原因,是防备不时之需、巧谋脱身之物……我出言一向是不谨慎的。现在这个女人的手机号码打不通,开的酒吧和两处家庭住址都去了,找不到人,失踪了,消失了,没有一个人能联系上她……还不明白吗?老赵,你这混蛋!我教教你,我若年轻十岁还在职的话,必会立即派人去机场、火车站、各长途汽车站,围堵住潜逃路线。她办理的是美国护照,你优先查堵这条线路。还有路口要设卡,拦截她的车……不行!好好,不行就不行。这位女人身上很可能携带有毒药,不管这个女人自杀还是被杀,把她的尸体找出来,动作快点。你不会让能增加你威望、助你日后升职的大好良机,从你手上溜走吧?还有,让我的徒弟,肖婷和蔡猛开车过来接我,我在六里桥顺河路七十七号永华餐厅前。快点,这里的风,真他娘的大……嗯,最好派人去找吴雪,把她扣下控制住……还有个叫邓海涛的男人,很可能是她的同谋……你现在问再多的细节有什么用!老赵哇,先把人抓住要紧,连夜突击审问准能打开缺口。铁证在手,她们狡诈至极也没法诡辩抵赖。具体情况你问肖婷,她都知道。另外,让车快点过来……行,我等着。”
王焕宇挂断手机,双目怒睁大声自语泄愤:“这家伙,时时刻刻想着自己的官位,不愿冒一丝风险,没有十分把握就不动手。纯粹一只踩着别人脊梁、贴着别人功劳爬上去的老狐狸。”
七十四
云途飞影
天宇,玄雾迷沉,雨无迹云无踪。暗夜,树影诡立,伊怜昔水怜花。
孤苦的美联,独坐车中怅然吸烟,等待迟迟未至的他。
驾驶室里只亮有小灯,车内光线浑浊不清,半开的窗户涌进阵阵沁骨寒风,挥洒它穿越一切的独特奇感,狂傲它嚣张时空的无尚魔力。
凄冷迷暗的夜色中,凋敝荒凉的草地上,一道黑影快步走来。
美联急忙打开车门,邓海涛弯身坐进副座。
未待海涛坐定,美联急声开问:“怎么现在才来?你的车呢?”
海涛竖起右手大拇指往脑后一点,“停在后面那片林子里。路上巡特警在设卡拦车,我.....”
美联双目骤张,“拦车!拦什么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