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抱住她,压在身下,低声道:“再来一次吧。”
这一次他却不急着进入她身体了,双手缓缓拂过她身体每一寸曲线,细细挑逗她。冷气关了之后,屋子里顿时热了起来,两人身上都出了一层汗。忽然,不知他碰到了哪里,她声音颤抖:“别……别碰……”他恍若不闻,手指仔细地翻开她的秘密花园,犹如要找什么宝贝一般,细密地搜索着。
她整个人仿佛就被他操控在指尖,要她呻吟便呻吟,要她喘息便喘息,她的身体突然不是自己的了,不知是谁的。他的唇顺着她汗湿的额头吻下来,最后张口含住她的耳珠,舌尖细细舔舐。她的身体像午夜绽开的兰花,突然卷曲起来,挣扎着想逃离,却为他从后面抱住,手掌滑过她平坦的小腹,覆盖上那一片湿润的妖娆之地。
那里藏着一个宝物,细小敏感,被他小心地搜索出来,绕着画圈。璇玑发出惊惶的叫声,身体向后仰倒,为他另一只手扶住下巴,两人热烈地吻在一处,唇齿交缠。她不知自己是怎么又躺回床上的,一切都乱了,她完全失控。恍惚中只觉壁灯十分刺眼,她颤抖着伸手想去关掉,却被他握住手腕抓回来,五指交缠。
他的动作很轻柔,像是怕伤到她一样,渐渐地才开始加剧,将她撞击得腰身弓起,胸乳像小白兔一样跳动着。她只觉自己马上要掉入一个深渊,手足无措,只能攀着他,可是越靠近的结果是越堕落。
她的手渐渐勾不住他的脖子,身体向后仰去,靠在冰冷的墙上,上下摆动,手指在墙上无助地摸索着壁灯的开关。禹司凤按住她纤细的腰身,另一手将她揽回来,贴着她汗湿的额头喘息道:“你要做什么?”
她颤声道:“关……关灯……”
“不要。”他轻易地将她纤柔的身体上下抛弄,换来一声声战栗的呻吟,一颗晶莹的汗珠顺着她玲珑起伏的曲线滑落,停在胸前那嫣红一点上。他张口含住,细细吮吸,忽觉她的身体开始微微抽搐,双腿猛然盘上他的腰。他立即停了下来,将她压倒在床上,握住她的小腿,抬高。
“关灯……求你……”她支离破碎地请求着,或许是这种姿势太过可怕,超过了她的想象和接受限度,她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
“不要。”还是简短的两个字。他是舍不得她如痴如醉的表情,那种夹杂着痛苦隐忍,却又极端快乐的神情,实在是美丽之极的视觉享受。
她再也没有开口说话的空隙,每一声喘息都变成了哭泣般的呻吟。好像是被潮水推上去,推上去,一直攀升、攀升。她没有东西可以抓,只能抓住他的肩膀,一阵一阵的抽搐,像是遥远的彼方袭来的浪潮,一圈一圈涟漪开来,最后变成星星点点的碎屑。
终于,一切平静下来,两人四肢纠缠着躺在一起,好久,禹司凤才懒洋洋地抱着她去浴室洗澡。
他记得那天他们做了四五次,浴室里两次,后来早上起来在厨房又做了一次。他们那会刚刚尝到性爱的美妙,完全不懂得节制,什么稀奇古怪的姿势都敢用,一晚上就是翻过来折过去,最后终于动不了了才沉沉睡去。
禹司凤原本是抱着一场艳遇的心态,以后也不会再遇到她这样的女孩子——他是这样想的。当日的惊鸿一瞥,热烈欢爱,还不能足够发展所谓的爱情,虽然有些忘不了她,但是没有缘分,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他只知道她叫褚璇玑,她到底是什么人,做什么的,一概不知。
于是也只好当作做了一场美妙的春梦。
但所谓的有没有缘分,并不是他说了算,而是老天爷说了算,第二次遇到璇玑,是在腾蛇的生日宴席上。腾蛇是商界老大的独子,虽然脾气暴躁,但相当有才干,加上他直来直往的性子,朋友自然也不少。
禹司凤去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钢琴旁的璇玑。世界真是很奇妙,全场那么多人,穿着华贵服饰的淑女名媛,西装笔挺燕尾服高雅的男士们,他怎么能一眼看到的就是她?
她今天穿着珍珠白的小礼服,长长的绸带垂在地上,胸前戴着一朵百合花,清新得像清晨第一滴露水。禹司凤和人寒暄的时候也一直舍不得离开视线,生怕一个疏忽她就像露水一样消失了。
终于,他走到她身边,将金色高脚杯放在银色演奏钢琴上,示意请她喝。璇玑见到他只是笑,唇角两弯梨涡,甜美动人。她弹得是一首很熟悉的爵士曲,他一时叫不出名字,那旋律悠缓清扬,像午后的林荫小道,日光犹如碎金,细细撒在石子小路上。
“你是琴童?”一曲弹了,他见她还翻动着曲谱,不由感到不可思议。
璇玑想了想,最后抓起那个高脚杯,喝了一口,慢吞吞地说道:“嗯,就当我是琴童吧。”
他突然觉得想笑,问她:“今晚有空吗?”他的意思是请她吃饭。
璇玑又想了想,“九点我有空,你能在那里等我吗?”她报了一个酒店的名称,是本城最好的五星级。
禹司凤爽快地点头。既然和佳人有缘,他一定要好好认识她,或许有机会能发展下去。
九点他如约而至,在大厅里等了快半小时,突然服务生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只写着一个房间号。禹司凤顿时反应过来,心中不由砰砰乱跳,也不知该不该去。
他的本意并不是这样。可是……算了。
这一夜他们又放纵了无数次,他没有开灯,黑暗里与她抵死纠缠,只觉她纤细的身体在夜色中带着蒙蒙的白光,令他想起她别在胸前的那朵百合。他翻身躺下去,将她抱着坐在自己身上。
他喜欢在这过程中看着她,看着她跳动的双乳,看着她奔腾的汗水,桃花色的肌肤,迷离的双眼。那像是有别于性爱的另一种享受,带给他完全不同的快感。
她很快就掌握了如何在上面的技巧,腰肢细软得像蛇一样,他觉得自己都要融化在她体内了。他甚至不愿想象,和其他女人做同样的事情会是怎样的情形,仿佛这世上只有她才是与他配对的,无论这是不是所谓的处女情结处男情结,除了她,别的都不行。
想了解她,为什么那一夜选择的是他,为什么她会哭,为什么她的钢琴声像细碎的阳光。他真的想了解她,拥有她,除了性爱以外的。
第三次见到她的时候,终于明白了她的身份,少阳集团董事长的两位千金之一。这委实是个不得了的身份,意味着她根本是含着金匙长大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那天是一个私人性质的聚会,他们一家人来的,禹司凤远远坐在椅子上,看着她高高盘起的发髻,和后面露出的一截酥白颈项,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他们隔了很远。
很远,真的很远。她要什么都可以毫不费力地得到,他是不是也在她“想要”的范围里呢?
他们的身体曾做过最亲密的接触,可他们的心却隔了十万八千里。他一点也不了解她,她也一点都不了解他,这样即使身体靠得再近,拥抱再紧,也没有办法拉近心与心的距离。
禹司凤放下酒杯,忽然觉得有些疲惫,他没有打招呼,径自走到外面的庭院去,点燃了一根烟。今晚是满月,月亮大得吓人,好像随时会砸下来一样。他喷出一口烟,忽然听见身后轻微的脚步声,甚至不用回头,他都可以唤出她的名字:“璇玑。”
那少女脚步轻盈得像精灵,笑吟吟地走过来,靠在他身边坐下,抓起他的火柴盒把玩。
禹司凤看着她细白的手指,突然想到某个夜晚这双手曾紧紧握住他,上下套弄,最后染了她满手的液体。他喉头一紧,忍不住抓住她的手指,低声道:“你是褚董事长的千金,我刚知道。”
璇玑笑得漫不经心,轻道:“是呀,我也刚知道你是离泽宫的太子爷。”
他失笑道:“世上还有比我们更奇怪的人吗?完全不认识,却又那么自然。”
璇玑只是笑,并不说话。禹司凤与她五指交缠,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说道:“明天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她很痛快地点头:“好,没问题。”
禹司凤柔声道:“就当……我们今天刚刚认识,重新开始。我来追求你。”
他满以为这番浪漫的发言会换来佳人含羞的笑容,谁知她呆了一下,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说道:“对我来说,一切很早就开始了,一直是我追的你。”
什么意思?禹司凤完全不明白,事实上他一直到今天也没弄明白。
他是个笨蛋,自然不明白。璇玑含笑看他为这个问题发愁的模样,不由想起某一个夏天午后,她错误地在饮料机前面选择了滚烫的咖啡,只得坐在广场上慢慢等它冷了再喝。
某人突然从旁边撞过来,咖啡洒了她一身,几乎是立即烫伤,她疼得差点尖叫,正要起身讨个说法,却见那人冲到前面,扶起一个因为中暑而晕倒的老人。
所谓的惊鸿一瞥大概就是这样的吧?她并不明白爱情小说上所谓的一见钟情是什么味道,她只在一瞬间记下了他布满汗水的脸,挺直的鼻梁,和坚定的眼神。
反正上床是男女恋爱的最终结果,没有例外,她懒得搞那么多噱头,直接进入最后阶段。显然璇玑自己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先交往再上床,先上床再交往,字面上没什么不同,不同的只是排列顺序而已。
是的,不错,对她来说,爱情是没有固定顺序的,最后开出的,都是一样的花朵。
就这么简单。
第四十章 番外:花犯
天阴沉沉的,山洞里有水在滴,落到洞壁的火把上,便是滋地一声。
蜡烛在我手掌里抖动,光影舔舐着那少女熟睡的脸庞。她脸庞洁白瘦削,像个失去温暖的孩子,微微蜷缩在角落里,浓密卷曲的睫毛细细颤动——在这地狱般的人生里,她会做一个什么样蓝天白云的美梦?
某天我隔着花影,窥探她的容貌,像玉那样洁白,像阳光那样灿烂。像一件精致的瓷器。
将燕子的翅膀剪断,囚禁在自己的牢笼里,会不会很愉快?把一段日光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密室里,有没有很舒畅?
蜡烛油滴在掌心,又热又软。我想摸摸她的脸颊,看着她明媚的眼睛睁开,她会用什么样的眼神望着我?
我想她恨并且厌恶我,我们有着完全对立的人生与信仰。
但此刻,我有冲动。
我会点亮千万只火把,让山洞变得亮如白昼,在她惊恐的某个瞬间,撕烂她的衣裳——嗯,她会哭叫挣扎。按住她,她的肌肤滑腻令人心醉,像上好的丝绸。她的颤抖犹如受伤的小兽,那样可怜又可爱。
听,她会声嘶力竭地骂我:禽兽,疯子,不是人。
我应当用行动告诉她,疯子究竟是怎样的。疯子会捏住她的下巴,令她无法呼吸,然后吮吻她的樱唇,恨不能将她的舌也咬断。疯子会尽情搓揉她的身体,将她胸前可爱的双乳捏成各种形状,蹂躏那两颗无辜的殷红。
会在她瑟瑟发抖的时候将她折过来叠过去,迫使她美妙的身体摆出各种无耻销魂的姿势。会在她——大大敞开的腿间做出可怕的行为,令她潮湿不堪,辗转哭泣。
躯体的拍打声从缓到急,动作从轻到重,慢慢再变得轻柔。这样反复地折磨她,令她变成为欲望感到无措的女人。一个力道的轻重,都可以令她的舌尖在火焰上舞蹈,将她完全掌握在手里,由我来操控。
我故意听不见她的哭泣,可怜的哀求。
想玩坏她,从至高的快感到剧烈的痛楚,隔着一条线。无论我给予哪一方,她都永远也忘不了我。
再也忘不了我。
她只凝视着光明的双眼,总会有那么个角落留给我,无论岁月如何流逝,将人的心一遍遍的洗涤,她心中一定会有黑暗的位置,那是我为她扎的根。
——我真的想这么做。
蜡烛油滴在我的掌心,火苗微微一跳,她的睫毛动了一下,我想,她要醒了。
无声无息地把蜡烛灭了,走出山洞。
乌云四下裂开,金色的阳光从缝隙里毫不吝啬地撒下来。这一刻,我在想,她方才做的梦里一定不会有我。就像黑暗与光明,永远也不会交集。
淡淡的日光撒了漫山遍野,撒在年轻人乌黑的发上,撒在老家伙们深刻的皱纹上,撒在碧绿的叶片上——某些时候,我甚至期许它们撒在我的肩头,照亮养在心的深渊里,那一头贪得无厌又狰狞的龙。
只是它太薄弱,不足以拯救,只能够照亮。
那亦是我不曾拥有的美丽。
我将那团脆弱的灵魂之火攥在掌心,脉脉的跳动,是她生命的脉搏。回头再看,她生动的脸庞变成了死灰,就像失去光明的萤火虫,贴着夜的边缘,飞走了。
那团魂魄的火焰被我时刻戴在身边,后来有人问我:那是什么?
我想了很久,从黑暗的洞穴里望出去,外面一片阳光灿烂。
那是世上最好的女人,我说。
第四十一章 番外:最亲爱的奶爸
何丹萍步伐急促地穿过积雪的回廊,她此刻满心焦急期待,恨不得御剑眨眼飞到后院。
璇玑和司凤回来了!前些日子收到她的信,何丹萍便激动得寝食难安,一会儿请裁缝来缝制新衣,一会儿忙着打扫昔日玑所住的庭院,一会儿又叫钟敏言把窖里珍藏的的酒拿出来。
只她一人倒也罢了,偏生玲珑也听说璇玑要回来的事,母女俩成日忙得团团转,跟陀螺似的。
其实,她们最想念的,还是璇玑、司凤那今年要满两岁的孩子。
当年璇玑和禹司凤出游海外,一别就是好几年,直到璇玑有了身孕,为了让她更好地得到照顾,夫妻俩终于回了中土。本以为这趟回来生了孩子,好歹要住个几年,没想到孩子才两个月的时候,这对行踪不定的夫妻便又跑了,虽说时常有书信往来,但只字片语怎及得上日夜相守,褚磊夫妇上了年纪,对孙辈更是思念无比。
好在这次璇玑又有了身孕,再一次回到少阳派待产,何丹萍对一年多未见的小孙子想念得紧,偏生他们回来的时候,派中掌门人与长老们正有要事相商,她好不容易熬过半个时辰,此刻飞也似的奔进后院,急急推开房门。璇玑的卧房内温暖如春,一股细细的幽雅香气充斥鼻端,何丹萍一眼便望见床上的帐子层层叠叠地放下来,自家两个女儿正坐在桌边喝茶聊天。
见着她来了,左手那个白衣绿裙的姑娘立即笑吟吟地起身,甜甜地唤了一声:“娘。”何丹萍飞快地合上房门,不让冷风吹进屋。她快步走到璇玑身边,握住她的手腕,双眼含泪,上上下下打量她;“倒是没见瘦,反而胖了些,肚里的孩子如何?可有折腾你?”
璇玑虽已为人母,言谈笑语间却依旧带着往日少女般的明澈:“没有没有,这孩子比汤圆儿可乖多了,将来一定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何丹萍见她还是老样子,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女儿阔别数年,出落得更加神采飞扬,因为有了身孕,昔日纤瘦的身段多了一丝丰盈,眉眼开阔,笑谈利落,这一切都说明禹司凤将她照顾得极好,只有生活在幸福中的女人,才会保留天真,她这个做娘的非常欣慰。
“小汤圆儿呢?你没带他回来?”何丹萍环顾四周,没见着外孙,顿时失落起来。
玲珑笑嘻嘻地指了指床,又将指头放在唇边,低声道:“娘你轻声点儿,汤圆儿一直哭闹,方才刚刚睡着了,把他吵醒那可有得哄了。”
何丹萍蹑手蹑脚走到床边,轻轻将层层叠叠的帐子掀开一个角,日思夜想的小外孙果然睡在床上,身上盖着绸被,白嫩如玉的小脸上还挂着几道泪痕,想是哭累了才睡着。
何丹萍万般不舍地多看了他好几眼,一年多未见到小外孙,他都快两岁了,长大了许多,小脸蛋又白又圆又嫩,容貌完全是挑了父母的长处,可爱得叫人忍不住想轻轻咬一口。璇玑给他取了小名叫汤圆儿,倒也十分合适。
“怎么会一直哭?可是路上受了颠簸?”何丹萍将帐子合拢,手一扬,贴了道符纸在帐上,阻绝了她们的说话声,省得将小外孙吵醒.
璇玑撇了撇嘴,这表情让她意外地露出一丝孩子气来:“他就要他的奶爸,我和司凤谁来哄都没用。”
奶爸?何丹萍和玲珑都有些茫然。璇玑却也不解释,只用力伸了个懒腰,笑叹:“他可算睡着了。我好久没回来了,娘,玲珑,陪我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