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慎满头雾水,莫名其妙,但只要柳忆有办法给兄长解毒,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说话的功夫,已是坠兔收光,天降破晓。
自柳忆走后,顾演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穿衣起身,让隐卫将驻地发生的事汇报一遍,待隐卫退下后,他便伏案整理顾慎和孟雅之处事遗漏的细节。
顾慎被柳忆推进帐子的时候,就见自家可亲可敬的兄长,拿着朱笔,顶着黑眼圈,目光炯炯的望着自己。
……恩,和平时被父皇逼着熬夜办公的兄长别无二致,就是那半边脸上红色的巴掌印有点碍眼。
再看一脸窘迫,躲在自己身后小心探头的柳忆,顾慎似乎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柳忆硬要他来看兄长的状况,原来是对兄长办了坏事儿,不好意思一个人来。
一边将巴掌印的始作俑者拎出来,顾慎边道:“哥,你不是中毒了吗?毒已经解了?”
顾演收起笔,望着柳忆不自然的咳嗽一声:“说来话长,我本来就没有中毒,做出昏迷不醒的样子,是为了迷惑符枭,而且这两天,我还得继续装下去,所以对外的事情,还是得拜托你。”
啊?
柳忆懵比,所以顾演只是在假装中毒,就算她不来为他解毒,他也没事?
那她今晚都来做了什么啊!
柳忆晕晕乎乎,只觉得脸更烫了。
顾慎完全听从自家兄长的安排,尤其是知道兄长没事之后,就更有底气了,顺便将符枭来找他策反的经过,也告诉了顾演。
“将阻挡登临帝位的人统统除去……符枭这是要对父皇下手了,可是父皇并不在这里啊。”
顾演神色凝重的分析:“而且符枭还自信满满的说,如果你不与他合作的话,会有别人抢夺露国的江山,难道说,皇城中潜伏有符枭的势力?”
“哥,说不定那是符枭说的大话呢,若是符枭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皇城里,未免显得咱们太没用了吧。”顾慎并不相信符枭那么神通广大。
顾演摇摇头:“或许是这样,但还有一种可能是,在皇城中,潜伏隐藏着另一股势力意图反叛,已经暗中和符枭达成了联系,帮助符枭在这两天内对父皇下手。”
“如此一来,那股势力应该就在父皇身边,并且能轻而易举的能靠近父皇,应该还是朝中深得父皇信任的人。”
但问题是,这个人是谁?
两天内那个人就要动手了,如果不能提前找出来阻止的话……他不想重蹈前世的覆辙!
顺着顾演的思路,顾慎和柳忆都陷入了沉思。
只不过顾慎考虑的是,和父皇关系不错的朝臣都有谁,而柳忆则反复回忆着前世露皇死前后发生的事。
前世狩猎发生意外,再有顾慎杀人的传言,露皇不得不先行回朝准备解决两国间的摩擦,但顾演还昏迷不醒,便留下来等身体情况好转了再出发。
却没想到露皇会在回程的路上身亡。
众人都说露皇是旧疾缠身,等柳忆帮顾演解毒,赶回皇城的时候,露皇已经阖棺,他们只来得及看露皇最后一眼,为稳住朝纲,不能进一步详细的去调查。
但如果露皇是死于被人下毒,那么在半路上和露皇同行的众人,都是值得怀疑的对象。
柳忆摸着下巴仔细思忖,核对着人名对号入座,忽而灵光一闪。
“朱伯侯!”
朱伯侯和露皇关系不错,至少在露皇面前,表现得憨厚老实,从不逾越,也不插手超过自己权利范围内的事,故而露皇始终觉得他很可靠。
但经过柳忆先前的发现,朱伯侯府在针对顾演,而且前世和露皇一起回朝的人中,就有朱伯侯!
最重要的是,这回他们带来参与狩猎赛的众人中,由于添加了孟雅之,取代了原本应该前来的朱伯小侯爷,和前世相比,独独缺少了朱伯侯府一家。
无论怎么排除考虑,朱伯侯都是最可疑的角色。
“朱伯侯怎么了?”顾慎睨了柳忆一眼:“你怀疑他,总得有证据吧。”
“这……”证据自然是没有的,这些都是柳忆的揣测不说,还牵连到前世今生,若是说出来,肯定要被当成疯子。
可顾演却支持柳忆的看法,他和柳忆想的一样,通过回忆线索,能够锁定最可疑的目标,就只有朱伯侯了。
“但是我们没有证据,无缘无故的让父皇去防备朱伯侯不大可能,得有人回去看着父皇才行。”
“让我去吧!”明知对方向露皇下毒手的时间就在这两天了,柳忆不想坐以待毙,时间不等人,当下也顾不得先前的尴尬与害羞,郑重其事的向顾演请命。
顾演弯弯唇,微微敛下的凤眸温软,流溢着光辉。
他的师尊啊,总是这么认真的为他和身边的人着想,为此将关于自己的一切都都抛之脑后,让他又喜又恼。
不过眼下,确实不是向师尊诉说心意的时候,父皇那边需要派去一个可靠的人。
“好,师尊,就拜托你了。”
露皇要被人暗害的时间就在两天内了,柳忆争分夺秒,从顾演这边告辞后,便简单收拾了行囊,快马加鞭不停蹄得赶往露国皇城。
顾演安排了自己的几个隐卫去帮忙,故而柳忆的离开,在隐卫的掩护下,并未惊动驻地中的任何人,离开得悄无声息。
“咳,哥,你跟那个小帝师之间都发生什么了?”正事谈完,待柳忆顺利离开后,顾慎瞅着顾演脸上的巴掌印儿,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小帝师都敢对打你脸了,你还对她和颜悦色,甚至派了隐卫去贴身保护她,你也忒宠她了吧!”
要知道,他哥的这些隐卫,他连使唤都使唤不动,更别说被隐卫保护了。
宁王宝宝气鼓鼓,哥哥偏心眼!
“我没有,因为那……确实是我不对。”顾演别扭的偏开脸。
那时师尊主动亲他,他一个没忍住,就冒犯了师尊,不过……
师尊真软。
顾演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后悔冲动的唐突了师尊,还是懊恼竟然没趁着师尊羞愤呆愣,继续多多的欺负欺负她了。
毕竟,这种占便宜的机会可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