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听话?都不挣扎一下?”
他的手停在了空中。
“怎么不说话?”复玄松开他些许,略微垂眼看向怀里一瞬僵硬的林巉道。
“你……你不是梦?”
复玄闻言笑了一声:“原来我竟还有此殊荣,能让元山真君梦到我吗?”
林巉僵硬着,慢慢让自己挪出了复玄的怀中。
“你怎么会在我的梦中?”他抬起眼,看着复玄淡淡道。
复玄像是没注意到他冷淡的语气,亦或是根本就不在意:“我为何就不能出现在你的梦中?你在哪里,我就能找到哪里。”
“我倒是轻视你了,想不到你竟能给我下昏睡咒,逃了个无影无踪。”复玄没让林巉退开,他擒着林巉的手腕,逼着林巉与他站得极近。
他看着林巉:“元山真君好手段,竟能让我觉得你那时是真心的。”
林巉对上他的视线,眼睫都未颤上一颤:“我的心意,我早就说明了。”
复玄并未接他的话,他抬手抚了抚林巉的侧脸:“脸色这样差,是最近没休息好吗?”
“我近日有些事脱不开身,待我处理完后,就来接你。”
“别来寻我,我不想再跟你有纠缠……”
林巉的下半句话硬生生被复玄逼了回去,复玄扼住他的下颌,微微眯了眯眼:“你说不想跟我再有纠缠,便能不再跟我有纠缠吗?元山真君莫不是还在误解些什么。”
“前几日我便到了泽灵城外,若不是有些事需我回去,你以为你如今还能跟祝风赤金他们自在随行?”
“自我不再奢求你的方寸真心之时,我跟你之间便再由不得你的心意。”
“放肆。”林巉一挥袍袖逼开复玄,脚下一踏直直退后数十步。
下一刻,一股强劲的灵力从林巉背后袭来,化为无数锁链,牢牢锁住林巉的手足,林巉退得急,被锁链拉扯得脚下一个不稳,竟跌倒在地。
“真君一向智谋过人,为何偏偏一次又一次不识时务地激怒我呢?”
复玄在他的身前单膝蹲下,看着他的目光冰冷而危险。
“怎么?厌了我,想去找那赤金了吗?”
“果然还是锁起来才听话。”
“你……”挣不开锁链的林巉咬牙切齿地看了复玄一眼。
“你这几日的行踪我都知道。”
“你最好听话一些,等着我去接你。不然莫说一个祝风、一个赤金,便是整个重山派恐怕都护你不得。”
林巉没再说话,只是移开视线,将所有的情绪都敛在抵抗的沉默中。
“你就不能看着我?”复玄捏着林巉的下颌,逼着他抬起头。
他对上的是一双冷彻的眼睛,冷得人心底打颤,再不复从前的浅笑温宠。
复玄忽然想着,这会不会是他做的一个梦。他与林巉其实从来都没有离心过,他的林巉还在凌霜峰上等着他回去,等着自己回去给他披上一件大氅。
亦或是,从前的种种才是他做的梦,他与林巉从来都没有过片刻温存,他与他之间从来都只有隔离与冰冷。
他低下头,吻上了林巉苍白的唇。
他紧紧地咬着后牙,唇瓣微不可感地轻颤着。
他将林巉一手揽进怀里,他真的恨不得把怀里的这个人手足俱废,神智尽抹,这样他就能长长久久地待在自己的身边,不会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不会说出剜心蚀骨的话,不会想尽一切办法离他远去。
林巉再次带着一身锁镣,他将头埋在复玄的肩上,似是已累极。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
“放过我吧……”他听见林巉呢喃道。
复玄抱着林巉的手僵了僵,俄尔,他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