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为观止!”
兰德尔副教授用翻译软件将自己想表达的言语翻译成了华语,并跟着软件的教读,学说出了发音不怎么标准的一个华语成语。
杨兮以华语谦虚回应道:“哪里,哪里,熟能生巧罢了。”
对面,连向东却不由剜了杨兮一眼。
真他么虚伪!
明明是天赋异禀,却偏说熟能生巧,你丫开过几台肝脏手术我老腚能不知道吗?就这台肝脓肿切除手术,你大爷的敢说不是第一次开?
不行。
我老腚可不能助长你这种歪风邪气!
于是,连向东翻译道:“杨医生说,这种手术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
杨兮听了,不由怒瞪了连向东一眼。
连向东装傻充愣,心中却偷起乐来,活该,谁让你丫非要装着听不懂英文呢?
不过,连向东的翻译却得到了丹尼尔教授和兰德尔副教授的完全认同。
没错,这种难度等级的手术对杨医生来说确实是太简单了,可我们也不是有意的呀,我们也给杨医生安排一台能够充分发挥出他全部能量的高难度手术啊!
正在那杨兮跟连向东斗眼神,而丹尼尔教授和兰德尔副教授正在心中大呼不过瘾的时候,一名手术室护士过来通知丹尼尔教授说,康斯坦丁教授和胸外科的费舍尔教授联合请求丹尼尔教授前去杂交手术室参与紧急会诊。
手术期间,丹尼尔教授虽然全神贯注于手术观摩,但新进到手术间观摩手术的本科室医生还是将消息送进了他的耳朵里,引起刚才一阵嘈杂声的原因是胸外科那边刚收了一个主动脉夹层的病人,而且,那病人的病程进展非常迅速,必须行急诊手术。
费舍尔教授在胸外科主攻的方向是肺癌,在心脏外科方面并不是很强。
而医学中心的心脏外科于三十年前自心胸外科剥离出来形成独立学科并达到了鼎盛时期,随后却由于心脏介入学科的不断突破而逐渐凋零,以至于十年前重新被并入了胸外科。
没办法,绝大多数的传统心脏外科手术都被心脏介入手术给替代了,没有了病源,人才自然凋零,学科必然萎缩。
这是汁家哥大学医学中心心脏外科的悲哀,同时也是全球各国各大医院心脏外科的悲哀。
但这却是所有心脏病患者的幸运。
对主动脉夹层这种疾病,心脏介入学科也有着相当不错的替代手术方案,以介入方式将带膜支架置于病变位置并打开,支架可起到对主动脉弓的塑形固定作用,而支架上的仿生膜结构将满足修补破损主动脉内膜的目的。
如此急诊处理后,一般均能保住病人性命,待病人病情平稳后,再予以评估,决定是否择期行主动脉弓部或根部的重建手术。
而眼下,费舍尔教授和康斯坦丁教授却在杂交手术室向他丹尼尔教授发出了紧急会诊请求,那么,就只能说明心脏介入的手术方式失败了。
如果介入失败,那就只能回归到传统的心脏外科急救术式上来,或开胸,或以胸腔镜。
而丹尼尔教授恰好是康斯坦丁教授于十五年前从日渐凋零的心脏外科挖到普外科来的,所以,对这位主动脉夹层病人的急救手术若是必须回归到传统心脏外科术式的时候,自然而然要把丹尼尔教授给请过去。
丹尼尔教授接到通知,不敢怠慢,急忙跟着那位手术室护士向手术间外走去。
临出门时,却忽然站住了,转身向杨兮邀请道:“不如你我共同去会诊,如何?”
为什么会向杨兮发出邀请,丹尼尔教授自己也说不清楚,他明知道这杨兮的专业方向是普外,对心脏外科并不熟悉,但冥冥之中,他却有着一种强烈的预感,这台一开始遭受了失败挫折的急诊手术跟这位来自华国的外科之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对杨兮来说,主动脉夹层这种疾病正因为陌生而充满了引力,反正这边的手术已经圆满结束,而时间尚早,真不如跟丹尼尔教授一道过去涨涨见识呢。
于是,杨兮急急脱下了手术衣,跟上了丹尼尔教授。
来到了杂交手术室,介入操作台上,心脏介入科的教授正在做新一次的尝试。
“病人的主动脉弓形态异常,而破损内膜的位置又非常特殊,哈空教授已经尝试过四次了,依我看,成功的希望微乎其微。”康斯坦丁教授看到了丹尼尔教授身后的杨兮,只是微微一怔,随即便说起了病人的急救情况。
丹尼尔教授在介入室外工作站的显示屏上调出了病人的造影图像,一帧帧仔细阅读,同时问道:“有该病人的基础资料么?我想知道,她是否存在开胸手术的禁忌症。”
康斯坦丁教授应道:“病人是医学院药理教研室的丽莎,她的基本资料我已经看过了,不存在禁忌。”
丽莎?
杨兮并不知道丽莎是谁。
江雨蓓也不知道汁家哥大学医学院药理教研室的丽莎副教授便是她的妈。
丹尼尔教授果断道:“如果哈空教授不能成功的话,那就只得开胸了,解剖结构畸形,而病变位置又非常诡异,胸腔镜下操作的难度实在太大。”
胸外科费舍尔教授赞同道:“我也认为用胸腔镜难以取得成功。”
此刻,杨兮却突然摇了摇头,插话道:“我认为还是应该选择胸腔镜手术!”
康斯坦丁教授已经意识到了杨兮的身份,也知晓了这位杨医生的手术功力确实了不得。
但此时杨兮的插话还是令康斯坦丁教授非常不悦。
请丹尼尔教授来会诊,那是因为他在主攻普外专业之前就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心脏外科医生。
难道,你这位华国外科医生也和丹尼尔教授一样,曾经也是一名优秀的心脏外科医生么?
如果是,那么是几年之前呢?
一旁,胸外科的费舍尔教授却是不知杨兮的来历,只当那杨兮是一名来自于东亚一带的留学生。又见到康斯坦丁教授面露不悦之色,于是登时沉下了脸来。
“教授会诊,有你评论的资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