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着它去雪月峰,找我阿爹阿娘,他们兴许有办法救他。”
她定定地看着容玉,“雪月峰常年风霜,没有人指路,无人可以轻易上得去,便是上去了,也逃不出小白的掌心。”
她解释着,“小白是一只雪豹,你的相貌与我无异,这雪月峰除了我只有你上的去,这玉佩给你,只要你交给我阿爹阿娘,他们便会帮你的。”
容玉脑子一片混乱,“你不去么?”
阿青咬着牙,“我要替他将这场战给扛下来,决计不让倭夷得逞。”
她又从怀里掏出一份牛皮纸,“这是上山的路线,你且按着路线走,便可上的去。”
容玉再难说出一个字,郑重接了过来,只深深一拜。
阿青立刻又将目光转向马平川,
“马将军,主帅受伤的消息决不能泄露,等会儿我会给你易容……”阿青目光坚毅,“只望我俩能够替鹰军守住这北疆。”
第92章奇绰怪的绰号
已经没有了任何耽搁的时间,容玉带了两名宋逸舟的贴身亲卫,四人一马车在一众小队的掩护下,自营帐出发,快马加鞭向西域腹地的雪月峰出发。
马车摇摇晃晃,里面的座位已经全被拆掉,用被褥垫了几层,宋逸舟虚弱地躺在里面,被大氅紧紧围着,容玉在一旁照看他。
看了看身边紧闭着眼睛的人,容玉叹了一口气,这张脸形容枯槁,几乎看不到往日的威风,更别提战神的半分模样,容玉心间哀戚,他虽不至于大包大揽,但若是宋逸舟出事,他这个穿书者绝对脱逃不了干系。
遥望着马车卷起的漫天灰土,容玉心间一片伤感怅惘。
自己来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好像就是将所有的故事线搞得一团乱,最终害人害己。
他十指抓着自己头发,颓然地闭上了眼睛。
日升日落,等第三日的清晨,车身一晃,停了下来,帘子被撩了开来,宋逸舟的一个亲卫钻了进来,
“公子,已到雪月峰脚下,山路陡峭,已经不可以行车了。”
容玉点点头,“好,你与黄良一道随我上山,其余人就地返回。”
“是。”
容玉跳下马车,一阵冷风卷进脖间,令人细密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定睛一看,容玉不由得倒抽一口气,他也爬过许多山,平生见过的最陡峭的山峰也远及不上眼前的这座。
雪月峰,在这干燥的西域,却是常年冰封,遥遥望去,披雪如月。
容玉抿住了唇,坚定地握住了手。
护送的小队已经就地返回了,登山的只剩容玉,以及两名轮流驮着宋逸舟上山的亲卫。
即便有阿青给的地图,但这入山的过程远比想象中的困难。
这雪月峰不仅陡峭,且山风凌厉,如同魔鬼一般疯狂呼啸着,好些次容玉都被吹得狼狈地栽了跟头,幸好宋逸舟的两名亲卫骁勇,在背着宋逸舟同时,还护持着容玉,容玉生性要强,不愿当人累赘,然这种时候却又无可奈何,心间羞愧难当。
如此艰难地行进着,在山脚下的时候尚还是清晨时光,而等夕阳西下,却还远远未到巅峰。
按着路程,这山路须得爬上两个白日方可登顶,然而宋逸舟身子孱弱,如何扛得住这风雪天气,早一点到达目的地便多一丝希望。故而容玉征求了两位亲卫的意见,决定夜里不歇脚,直接往上爬。
无尽的暴风雪四面八方袭来,天地茫茫只有四人,空气寒如冰刀,容玉每呼吸一口便觉得肺部如同刀割一般,但他只咬着牙,决计不肯拖累两个亲卫——他们还背着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自己轻装上阵,又哪里有脸面拉下一点脚程。
容玉从来没有这般待自己苛刻过,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等夜色愈黑,连两位人高马大的亲卫都疲倦的紧,但大家都约好了似的,谁也不肯停下来。
令人雀跃的,等第二日天蒙蒙亮,风雪愈小,再行走约莫一个时辰左右,大雪已全然停歇,连路上的积雪也少了很多。
容玉心间好奇,按常识来说,愈是到峰顶愈是严寒,怎么这雪月峰却像是反过来一般,等再往上行数百米,身边渐有绿意,空气似乎也温暖不少。
三人苦行一天一夜,早已乏累至极,此时见了这样的场景心间不免雀跃,也知道快要到达目的地了,脚程不由加快了些,却在此时,身边灌木丛中一声撼天动地的咆哮,还未等三人反应过来,一道白影如同闪电一般跃然眼前。
刀光火石间,前面开路的亲卫惨叫一声被白影扑倒。
是那只雪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