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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顿饭吃得很是憋屈。结束时程澈一刷手机,看到周子轩之前发的朋友圈,配图和文字还真是欠揍,还顺便秀了一把定位。
  程澈气闷,让他删掉,周子轩严正拒绝了,说要留着作纪念。
  三个人从饭店出来,寒气扑面而来,呵出的气息瞬间化成白雾。周子轩拉好外套,看见一个熟悉的人,正靠在车门上抽烟。
  他指着那人问身边的夏秋:“我没喝多吧?怎么出现幻觉了……这人真像陆时延。”
  夏秋揉揉眼:“还真像。”
  程澈默默在他身后说:“我也看见了,好像不是幻觉。”
  陆时延把烟掐灭,大步走向周子轩。
  “二人一狗?”他冷笑,“谁告诉你她单身了?”
  周子轩看向程澈:“……”
  程澈在周子轩和陆时延两股恶势力中间摇摆,最终选择了后者。她用无辜的眼神看回去,周子轩就明白了。
  “懂了懂了,”他对夏秋说,“俩人又有新情况了,这恋爱谈得真是日新月异。”
  程澈脸微微发烧。陆时延笑了笑,对她说:“上车,我送你。”
  她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周子轩故意对她说:“今晚注意安全哟~”
  “你连注意安全的资格都没有。”陆时延反唇相讥,“处男。”
  周子轩立刻炸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你你说谁谁谁处男!”
  陆时延不想再跟他废话,他坐上车,对他按了按喇叭,“你呗。”
  他载着程澈扬长而去,空余周子轩在原地暴躁跳脚。
  车一路平稳地开着,程澈听着音乐放空,她对于目的地之类的不感兴趣。
  窗外是无尽黑的夜晚,路上行人并不多。陆时延把车窗打开,让风吹散车里残留的烟味。
  “冷么?”他把手覆上程澈的手背。
  程澈摇头,说:“陆时延,别再抽烟了。”
  陆时延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任由夜风的呼啸声喧宾夺主。
  程澈垂在耳畔的一缕发丝被风吹得飘啊飘。陆时延余光瞥见那缕舞动的发和她娇嫩的脸颊,心里像有一株嫩芽破土而出。
  车子驶过公墓区,他摁了一下喇叭,闪了一下车灯。
  “刚刚跟老头子打了个招呼。”他从后视镜注视着渐行渐远的公墓区,看到整片山头树木萧瑟。
  程澈心头一颤。
  “陆爷爷是去年夏天走的?”
  “去年六月份的时候又住院了,一个月不到人就不行了。”陆时延的语气并不沉重。“他自从中风身体就大不如前,好在走的时候没什么痛苦。”
  “陆爷爷是个很好的人,”她声音满是伤感,“我没能见他最后一面。”
  陆时延反倒平静,他看着前方说道:“他说起你来着。”
  程澈扭头,只看见他流畅的侧颜弧线,“陆爷爷说什么了?”
  陆时延转头看了她一眼,笑笑说,“让我一定要对你好一点,别像我爸那样。”vvwvv点 g b 8 4点
  他并无戏谑的意思,程澈低下头不作声。
  陆时延关上车窗,打开空调,车内骤然温暖起来。
  “但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对你好。我不知道正常的情侣该如何相处。”陆时延淡淡说着,“在伦敦的时候你哭了,那一瞬间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带给你的都是痛苦。”
  冬日的夜空月朗星稀,陆时延看向她的眼神懊恼到伤神。
  程澈躲开他的视线,忍住心头汹涌的温柔,“也有很多快乐的时候。”
  两人静默。
  “程澈。”
  陆时延把车停在路边,看着程澈认真地说,
  “我们和好吧。”
  一说到这个问题,程澈就又想躲了。陆时延早已预料到她的反应,很有先见之明地把车门提前锁了。
  “澈澈,给我个准话,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她的沉默像细碎的盐末,洒在陆时延新剖开的伤疤上。
  “澈澈……”他的声音逐渐黯淡。
  程澈在他的呼唤里一寸一寸软化。那些独自掉过的泪和熬过的夜,通通变成模糊的影像,被清冽的夜风吹散。
  她咬着牙跨坐到陆时延的腿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
  “最后一次,陆时延,最后一次。”
  她掌心滚烫,掐着他的手没有多少力气。“不许再利用我。如果你不是真心的,我一定会把你掐死。”
  程澈语气之笃定,让人以为坐在她身下的这个男人活不过今晚了。
  陆时延眼神一窒,心跳如擂,没想到自己被这样轻易地原谅。
  大片大片的酸软在他心底漾开。他伸手,紧紧拥住程澈。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