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淮头一次被人用枪顶着脑袋,不,不是第一次,第一次干这事的是俞砚。他胳膊有着严重的擦伤,眼镜片分布着细小的裂痕。
一车二十个alpha,其中还有超能力者,张淮不敢轻举妄动。他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幸存者获救,数不清的士兵民众倒下,那颗鲜红的心还是微微发涩。
俞静山作为反动组织头头,享受独车专人看管待遇。他是三人中受伤最严重的,闭目养神靠坐着,外面的厮杀纷争好似跟他无关。
“延哥”,张明浩从车上跳下。
俞静山听见这个称呼睁眼往外看。
只见傅延抱着昏迷的俞砚大步而来,后者整张脸都埋在alpha结实的胸膛处,黑乎乎的后脑勺正对着众人。omega甜美的信息素在俞砚身上缭绕飘散,张明浩刚一靠近,就哇哇叫起来:“嫂子这是咋了?医生!医生呢?!”
“你没长眼睛么”,傅延作势要踢张明浩,被对方麻溜躲开,“这时候上哪找医生去”
张明浩是beta,对信息素不敏感,但是战场上不缺alpha,而且他们对于omega信息素有着迷之执着。俞砚身上明显有着没被标记的信息素味道,干净却又极度诱人,最近的一个alpha士兵贼兮兮的凑到傅延耳边,捂住半边嘴:“延哥,嫂子原来是omega”
他左右偷觑,“瞒兄弟瞒得可真紧,打信息素掩盖剂混进军营当beta,真亏嫂子想的出来。要我说延哥你是真幸福,嫂子貌美又痴心,一颗心跟秤砣似的砸你身上,兄弟嫉妒”
“不过,你为什么还没有标记嫂子呢?”,这一问简直踩在傅延的雷点上,可惜这位人高情商不高的alpha还在继续纳闷,“难道是那方面不行,不能满足标记嫂子?”
其他同伴听见此话一出,立刻热闹也不看了,头顶上那点问号摁回嘴里,装作忙活自己的事情。擦枪的擦枪,磨刀的磨刀,就是不去瞅傅延黑如锅底的脸,这夫妻之间的私密事,还是不掺和为好。
张明浩用脚尖在地上画圈,余光瞥到傅延的神色,更加坚定把疑问吃会肚子里的想法。他冷不防被cue到,跟惊鸟似的炸起来,“到!”
“到什么到!”,傅延现在就是个炮仗,逮谁炸谁,“赶紧给这位同志做思想教育,别跟个八婆似的问这问那!”
“是,保证完成任务!”,张明浩跟“八婆”同志勾肩搭背遥遥远去,决定进行一番深度思想教育,坚决贯彻傅延的指令。
傅延垂头看了几眼俞砚安静沉睡的面容,觉得媳妇还是那么好看,睫毛又长又黑,皮肤又白又嫩,但为神马他日日夜夜身体力行做出的标记会消失!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傅延目光冷得能化为实质,仔细圈巡一番,最后锁在张淮身上。
大部队不要钱不计成本的往丧尸堆里面投炸弹,其效果还是鲜明的,至少他们圈出了一块小型领地。幸存者被暂时安置的这里,等待着运输机运走。
头上出现一片阴影,张淮慢慢往上看,顺着俞砚露出的一小截脚脖子移到傅延脸上,平淡道:“何事?”
傅延不喜欢这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医生,他皮笑肉不笑:“你是岳父大人的心腹,可以给我解答俞砚身上为什么没有标记的原因吧”
傅延拳头都握好了,这个beta医生要是敢说一个“不”字,就打烂他的脸。没成想张淮挺爽快的,他像在菜市场挑猪肉一般打量傅延,完后煞有其事的点头,“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保证不打我”
傅延磨牙答应。
张淮忽视后边吴遂怜悯的目光,侃侃道:“大少爷的腺体有缺陷我想你是早知道的,我作为一名医生,动刀治人合情合理”
“合情合理?”,傅延被气笑了,“那标记怎么不见了?”
张淮:“手术过程中出了点问题,你再标记一次不就好了么”
跟“八婆”同志谈完心的张明浩还没走近就瞅见傅延暴走,赶紧从后面拖住,声嘶力竭:“延哥不能打啊,这一脚下去四眼男得归西!”
“快,快,拉住延哥”
“虐杀俘虏要记处分的”
众人七手八脚好不容易才把张淮从傅延手底下救回来。
傅延还在咆哮:“要造反吗?!撒手!”
张明浩顺毛摸:“这小鸡仔一样的身板哪用得着你动手,兄弟帮你收拾他”,他一把揪起张淮的衣领子,挥挥拳头恐吓:“刚才放什么屁呢,老子非得让你长记性不可”
他就这么拖着张淮从傅延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装模作样的打几拳踹两脚了事。张明浩等傅延走远了,才舒口气,冷不防一转身就对上张淮探究的眼神。
两个姓张又都是beta的男人隔空交锋,张明浩耸耸肩:“别没事惹他发火,要体谅单身几十天的alpha”
张淮竟无言以对,他重新回到刚才的地方蹲窝。
山峦白茫茫一片,又开始下雪了,远方灰色的天际像厚重的铅块一样压在每个人心头。
傅延握着俞砚冰凉的手,他火气旺盛又在外面奔走,体温很高。俞砚手上的皮肤虽然很白,但是骨质并不像普通omega那样柔软,摸上去很舒服。
他把医药箱提过来,从里面拿出棉签纱布消炎药,然后从俞砚脖子下的第一颗扣子解起。
衣料摩挲的声音在嘈杂的枪炮声中几乎听不见,但傅延就是觉得自己长了顺风耳能捕捉到。他舔了下干巴巴的嘴唇,小心翼翼的把媳妇胸前的纽扣全部松开,露出被血糊住的肩膀。
“忍着啊”,尽管俞砚听不见,但傅延还是絮絮叨叨的,“你说你离了老公就受伤,是不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想要老公哄?你不说话,我就当这样了,看看这身板瘦的”,傅延眼睛黏在俞砚光裸的皮肤上,摸一把,“这么咯手延哥不喜欢,到时候不抱你又哭鼻子求亲亲。哎,像我这么死心塌地能洗衣做饭的alpha上哪里找去,就你不珍惜,天天受伤来折磨老公”
傅延长吁短叹,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可心疼死我了,到现在都不愈合,肯定跟岳父大人那个挨千刀的脱不了关系。等咱们回去,就召开批斗大会,把你爹的罪行昭告天下再一枪崩了”
纱布换好之后,傅延俯身轻轻吻在上面,嘟囔:“老子这么稀罕你,往后都要平平安安的,知道吗?”
他探了探俞砚的额头,并没有发烧的迹象。
俞砚身上那件衣服破了大口子,傅延只好扒掉上衣给套到媳妇身上。粗糙的大手避开肚子上那块恐怖的青紫痕迹,傅延气息不稳,手法狎昵,越摸越上瘾最后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流氓到连傅延自己都嫌弃的地步,他自言自语:“操!”。
裤子被顶起弧度,alpha怒其不争的指着****的地方数落:“有点出息,现在是出任务!媳妇还受伤了要点脸成吗?!”
等某个部位彻底消下去之后,车门被敲响了,是张明浩,对方脸色不好看。耳语几句之后,傅延大骂一声,收拾装备点人。
他路过俞静山待的地方,停了一下,仿佛谈论天气一般:“听说岳父藏了个大招等着我们?”
“俞砚怎么样?”
“哟,还知道关心儿子啊”,傅延夹枪带棒一通损,他忽然上前五指钳住俞静山的手,翻开袖子,眯起眼睛乐呵:“啧,这被丧尸咬得咋只感染这么一小块呢”
傅延带着痞气点在那块被俞夫人咬的伤口上,“病毒都留着你的命喂枪子”
他身后,俞静山不以为然,“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也可以带你们过去”
“晚了”,傅延挥挥手,把吴遂从车里面拎出来,刀架脖子上,“你爹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搞来核弹,作为儿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哈?”,这就是所谓的父债子偿?
尽管吴遂一千一万个不愿意,还是被傅延连踹带逼的给提到引爆核弹的地方。
活着的人有喜极而泣有哭叫喧天的,几乎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还存在。生命在面前快速枯萎,变成一堆没有思想的杀人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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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要开始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