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我最在乎的是小宝,所以我的心愿也是小宝,我要你这辈子,都只能立小宝为继承人,无论你以后娶了谁,生了多少孩子,你都只能有小宝一个继承人,这就是我的心愿。”傅小瑶说的时候,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陆寒川。
好似他不答应,她就会死不瞑目一样。
陆寒川抿紧薄唇,“我不会娶别人,也不会生其他孩子,小宝是我唯一的孩子,也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
傅小瑶笑了,“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我只要小宝是陆家的唯一继承人,至于你娶谁,生多少孩子,跟我无关。”
“怎么跟你无关了,我说过了,我不会让你死的!”陆寒川双眼通红的看着她。
傅小瑶却看着天花板,“你说不让就不让吗?我如今终于知道,在病痛前面,人类真的太脆弱了。”
听到这话,陆寒川却不知道说什么了。
是啊,在病痛面前,人类太脆弱。
“既然你答应了我,那就这样吧,我先挂了。”傅小瑶不再看陆寒川,掐断了视频通讯。
之后无论陆寒川怎么邀请她,想看看她,她都不再理会。
没有办法,陆寒川只能往研究室走去。
在邵司年出来后,他一把抓住邵司年的衣领,“告诉我,血清到底能不能研究成功?”
陆寒川问这个的似乎,情绪几乎是激烈的。
邵司年做研究本来就很累了,再被他这样质问,心情也很不好,“够了陆寒川,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冷静?你告诉我怎么冷静?你知道小瑶现在怎么样了吗?她刚刚在跟我说遗言!”陆寒川低吼。
邵司年叹了口气,“我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我早上才去看过她,但是我能怎么办?在血清没有研究出来之前,我不想救她,我不急吗?”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时候将血清研究出来?”陆寒川松开他,素来冷静沉着的男人,这会儿终于像是被压倒了脊背,整个人都变得脆弱起来了。
邵司年也知道陆寒川的心情。
无论是谁,看到自己所爱的人遭受病痛的折磨,还能够保持冷静的。
“寒川,我们已经尽力在研究了,再等等,再等一段时间就好了。”邵司年看着陆寒川,认真的说。
陆寒川一只手盖在眼睛上,声音痛苦,“小瑶她坚持不了几天了,你能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把血清研究出来吗?”
邵司年没说话,头深深的低下。
陆寒川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背影是那么萧条。
离开了研究室后,陆寒川直接出了医院,开车朝市中心的商场驶去。
来到商场,陆寒川走进一家珠宝店,买了一对婚戒。
这是他打算重新送给傅小瑶的。
虽然以前的婚戒他还留着,但是她的,已经被她丢了。
所以现在,他要重新送给她。
买好婚戒后,陆寒川又去了一家婚纱店,买了一套最好的婚纱。
他还记得,九年前,她跟他结婚的时候,穿的婚纱并不是特别合适,特别漂亮。
这一次,他要给她准备一套最漂亮的婚纱。
婚纱买了,还有婚鞋。
陆寒川又辗转去了婚鞋店。
一个下午,他几乎将整个商场都逛了一遍,买齐了婚礼需要用到的东西。
这些东西,全都是他自己亲自去买的,没有经任何人手。
等商场的人把这些东西送回老宅的时候,宋姨看到了,都哭了,一点儿高兴的感觉都没有。
要是太太没有感染病毒,她肯定很高兴先生准备这些。
可是现在太太感染了病毒,只有几天的时间了,先生准备这些,只会让他们这些人觉得心酸。
为什么老天如此不开眼,总要折磨先生跟太太两个人,就不能让他们和和美美的在一起吗?
“先生。”宋姨被陆寒川叫到书房。
陆寒川疲惫的撑着头,“你安排人,把老宅布置一下。”
“先生你是说,布置婚礼现场吗?”宋姨问。
陆寒川颔首,“我想重新给她一个婚礼。”
宋姨并不高兴,“先生,太太现在这样,连医院都出不了,你怎么跟她举行婚礼?”
所以布置的又有什么用呢。
陆寒川没有在意宋姨的话。
他知道,宋姨说的是对的。
傅小瑶现在别说离开医院,连床都下不了,这场婚礼,注定无法举行。
但就算如此,他还是坚决自己的想法。
“布置吧,等她好了,我们在举行。”陆寒川摆了下手。
宋姨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看着他黯然神伤的样子,想了想还是没说了。
“好,我这就去安排。”宋姨点头,转身朝外走去。
等太太好了,再举行婚礼。
可是太太真的会好吗?
他们虽然在老宅隔离,可是医院那边也是时刻关注的。
他们知道太太更严重了,快不行了,而血清还没有成功。
所以这场婚礼,也许注定是举行不了的。
宋姨眼眶红红的走了。
陆寒川看着电脑上傅小瑶笑颜如花的照片,薄唇紧紧地抿着,一双幽深的瞳孔忽明忽灭,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死死的撰了起来,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眼神认真的可怕。
然后他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没过多久,老宅的佣人领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进来。
“陆总。”男人看到陆寒川后,微微点头,打了声招呼。
“我上次立的遗嘱,你带来了吗?”陆寒川抬了下手,示意他坐。
律师坐下后,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带来了。”
陆寒川嗯了一声,“这次我要修改遗嘱。”
闻言,律师立马打开录音笔跟摄像机,开始作记录。
这些记录下来,都是公证,才会明白,的确是本人亲自立的遗嘱。
“陆总您说,如何修改。”律师将摄影机安装好后,拿出了笔记本跟笔。
陆寒川坐在椅子上,手搭在办公桌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原先的遗嘱不动,这次我只是添加一些别的东西,我要将我名下的所有房产,车产,以及外界的证券等等,全部留给我儿子。”
“嗯?”律师楞了一下。
全部留下孩子?
这陆总的语气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交代遗言呢?
上次陆总立遗嘱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可思议了,毕竟没有哪个企业家这么年轻就立遗嘱的给孩子。
据他所见到的每一个企业家,一般都是到老了,不得不放权的时候,才会立遗嘱,可是轮到陆总这里,好像巴不得早点将一切交出去。
是在让人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