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建走回张金生的办公室,给戴小竹的座机拨了个号码,然后走回来把电话提起来放在桌子上,然后开始摆弄戴小竹的手机。
戴小竹绝望地发现自己的手机锁频密码,胡建也是一清二楚,甚至的她的网银账号密码也难不住这个可怕的男人。
胡建把手机放下,走回张金生的办公室挂断电话,然后开始清理暗门上的一切痕迹,包括地上的脚印,等到一切都清理的差不多的时候,他拿起戴小竹的手机,对她说:“你自己跳下去,还是我把你扔下去。你自己跳,我就把你辛辛苦苦积攒的三十万块钱转给你的养父养母,他们辛辛苦苦养你一场,你临死之前不该报答他们一下吗,你若不肯配合,也没关系,我辛苦一下把你扔下去,你一样会死,然后这笔钱我们将会起诉追回,到时候他们什么都得不到,你自己想清楚。”
戴小竹无力地点了点头。
他笑着说:“你是个聪明人。”
就为她撕掉了封口的胶带,并仔细清理了残留。然后剪断捆绑她的扎带,因为有毛巾遮挡,戴小竹的手腕上没有任何痕迹。
然后他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现在就可以跳。
戴小竹狞笑道:“你赢了,请你转告张金生,多行不义必自毙,老天爷早晚会收他的。”
胡建笑着说:“谢谢你的临终忠告,我会转达的。请吧。”
十几秒后,戴小竹的尸体出现在大厦下的绿化带里,她是自己跳楼的,这一点有警察调查结论作为支持,她的确是自己打开窗户,自己爬上窗口,然后自己跳下去的,完全没有第三方力量的介入。
人命关天,专案组很快成立,进行了认真调查,得出的结论是,戴小竹身为金辉集团实际控制人张金生的行政秘书和私人财务助理,帮张金生保管一笔数目巨大的个人财产,因为张金生的宠信,她个人有些忘乎所以,私自挪用款项去炒股,其中有赢有亏。亏的是张金生的,赚的则被私吞,截止跳楼自杀时,她的个人账户已经积攒了三百多万。
“一个刚毕业的女孩子,平时追求奢靡生活,花销极大,她哪来的这么多钱?”
张金生把戴小竹的工资表和收入表递给坐在他对面的专案组组长王勇,并建议警方去调查戴小竹的消费记录。
张金生读书时,王勇是辖区派出所的民警,社会地位高于张金生,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由派出所调入分局刑警队,事业上也有了一些起色,但与张金生相比,已经完全不是一个等量级。
身份地位上的巨大落差让王勇在面对故人时不自觉地端了起来。
他的助手陶程程就替老大出头了,她随便翻了一下记录,就说:“可据我所知,这位戴小姐跟张总你的关系很不一般嘛,而张总你素来以出手大方著称。尤其在女人方面。”
胡炼道:“陶警官这话是什么意思?”
陶程程道:“没什么,合理的推测而已。”
张金生瞅了瞅王勇和他的助手,说:“我是喜欢女人,尤其年轻漂亮的女人,我出手也很大方,否则又怎么会聘请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来做我的私人理财师呢。”
陶程程道:“这么说,你承认给过她钱?”
张金生道:“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给过她钱了?”
陶程程毕竟年轻,脸上有些绷不住,正要发作,被王勇拦住。
王勇道:“你自己的钱,你爱怎么花,我们管不着。你们提供的这些资料只能证明,她有一些非正常收入,这钱可能是她挪用她老板的钱赚来的,也可能是他老板打赏她的。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胡炼道:“既然王警官没有明白我们的意思,那我就代表我的当事人再表述一次,我们怀疑死者利用他人资源为自己谋利,被发觉之后,畏罪自杀。就这么简单。”
陶程程道:“胡律师这么好的推理能力,不去当侦探真是可惜了。”
胡炼笑道:“是吧,你们警队什么时候招警,我去试试啊。”
陶程程冷笑:“你以为刑警是那么容易当的呀,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当你的律师吧。”她转向张金生:“我有一事不明,你这样的大老板,在江湖上也混了很长时间了吧,识人的能力肯定比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强很多倍,为什么会看走眼,让这样一个小姑娘趁虚而入呢。你们公司的财务制度呢,不是说大公司的制度都很严谨的吗,就没什么制约一下?”
张金生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陶程程笑道:“您这样搪塞可不好。”
张金生道:“你一个月挣多少钱。”
陶程程道:“不多,三千块。”
张金生道:“三百万在你眼里是笔巨款,但在我的眼里也就是两三百块,哄美人一笑而已。是她自己心里过不去这道坎,以为摊上大事了。其实跟我说明白了,算个什么事呢。”
陶程程觉得气短胸闷,恨不得照张金生的脸上打一拳。
王勇对他的助手说:“胡律师的意思听明白了,你的推理我们会考虑,至于招警的事请关注人事考试网,那上面都有。告辞。”
出门上了车,陶程程气呼呼道:“真是太嚣张了,这还是社会主义中国吗,简直成资本家的天堂了。你看那个张金生,嚣张成什么样子,三百万在他眼里就两三百块,见了警察连话都不愿意多说,弄个律师做挡箭牌,充什么大尾巴狼呢。依我看,这种人就应该铐回局里去,好好给他松松骨头,他就知道什么叫人民民主专政了。”
王勇一边倒车一边说:“我们是法治国家,依法治国,就算是资本家也得跟他讲证据,他自己不也说了嘛‘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我就不信,我艹——”
王勇只顾说话,倒车时差点蹭到一辆车,那是一辆顶级宾利,司机穿着制服,坐在后座的是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嘴里叼着大雪茄,隔着窗户冲着他们笑。
是张庆。
陶程程愤恨地砸了一拳。
王勇道:“别激动,砸坏了这个月奖金就黄了。”
见陶程程愤愤不平,便又安慰道:“人往往在他认为最罩得住的时候,最容易露出破绽。我们回去。”
处置了戴小竹后,张金生召集张庆、王大成聚会,交代道:“我一时色迷心窍,被一个女人盯上了,等到发觉已经晚了,很多机密都被她窃取,很快就有一场大风暴到来,我已经安排好了后路。你们也要立即行动起来。先出去躲躲。”
张庆道:“名下的产业已经处理的七七八八了,我随时可以走,晓霞和阿宝已经出去了,我现在就等你一声令下。”
王大成却还有些犹豫。
张金生道:“先出去避避风头,等这边安定下来再回来。”
王大成道:“就怕我妈我爸不同意。”
张庆道:“你多大的人了,自己不会做主啊。”
王大成这才下了决心跟张金生说:“我陷的最浅,杜萍基本没有陷进去,我们留下来,替你看守这份产业,即便有事也顶多坐个两三年牢。”
张庆道:“我去你的,你以为坐牢好玩是不是。”
张金生却能体会王大成此刻的心境,出去容易,想再回来就难了。
于是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们现在赚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这件事你考虑清楚。”
张庆道:“考虑个屁,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金山银山,自己没福享受就是土山。你个浑球要是不走,以后兄弟就别做了。”
王大成这才下了决心说:“好,我走。他们不会为难我爸我妈吧。”
张庆道:“担心他们就一起带上。”
张金生道:“你走了,他们就安全了,现在是法治社会,当然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把他们接到香港去。”
张庆道:“这样好,他们够不着只能干瞪眼。”
在张金生的再三催促和张庆的亲自监押下,王大成这才磨磨唧唧上路。他爸妈倒是很牛叉,王大成一走,两口子立即南下广东,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
安排了兄弟,张金生又拜望了几个核心合作伙伴,跟他们吹了风。
朱勉铃和范国昌已经离婚,范国昌净身出户,女儿的抚养权也归朱勉铃。
官司是胡炼帮她处理的,争取到了合理的权益,而且她也硬气地拒绝了那个彪悍小三出的三百万分手费。
张金生护送她去了香港,将她们母女安置在港岛的一个高尚小区里,同时聘她做金辉控股(香港)公司的行政经理,给了她一份很不错的薪水。
范国昌单身半年后,就和小三结了婚,此事在南州政商两届都引起了轰动。
张金生参加完范国昌的婚礼,去了香港一趟,带了几句话给朱勉铃。
再回南州,他就在周氏姐妹的饭庄约见了陈墨。
周氏姐妹已经被张金生从百胜街1号赶了出来,说是因为合同纠纷,江湖传言周氏姐妹不满张金生的霸道,还把他给告了,张金生还赔了她们十万块钱,搞的不欢而散。
这当然是一个烟.雾.弹,迁出百胜街1号,是张金生切割的一个步骤。
周家姐妹虽然不愿意,却也能理解,而且在经济方面绝对没有任何损失。
她们离开之后,在张金生的资助下就开了一间饭庄,生意还过得去。
但自此生意开展,张金生就没来过这里,这当然是为了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