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医院,是全天人最少的时候,急诊大楼的候诊厅里,只有林沧与陆安安两人坐着。
林沧以为陆安安会急得哭,可他低头看少女,仍旧是淡淡的表情,只是多了一丝疲倦。
他想安慰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直到女孩先出声:“我能借你的怀抱用一下吗?”
林沧无法拒绝,若是别的女生这么要求,他肯定毫不迟疑的拒绝掉。
然而换成陆安安,他却张开手将她揽在了怀里。
她是除了度曼,他唯一拥抱过得女孩,与抱着度曼的感觉不同,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逐渐加快。
陆安安贴着少年的胸膛,隔着衣服,却依然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强烈的心跳。
两人都不曾再开口说话,夜很静,能够听见清晰的心跳。
与医院里的宁静一样,度曼也安睡了一个晚上。
在救护车离去后,她就爬回床上早早睡下。
醒来以后天已大亮,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没有收到信息。
也不知道林沧回家了没,昨晚折腾太晚,大概还在睡觉。
这样想着,度曼也就放下手机,不去打扰他,爬起来换衣服,想着去楼下买早点。
周日早上的空气似乎也格外好一些,外头的行人都少了许多。
度曼没有走远,小区外头街对面就有一排的小吃店,半成以上都会兼卖早点。
大部分周末的时候,都是林沧给她买好早点。
偶尔度曼下来,也不会忘记他那份,便习惯性的买了两杯豆浆,两人份的煎包。
提着早餐袋,转身回家,也不曾多逗留。
她没有注意到在她身后,远远跟着的陈湛。
直到在走进电梯里,当门即将合上时,一只手硬是插了进来把电梯门挡了下来。
在度曼瞪大的双眼中,陈湛施施然走了进来站在她旁边。
鉴于他的不良前科,度曼现在看到他都难免有些头皮发麻,本能的脚步抬起想要冲出电梯。
“去哪儿。”陈湛的手比度曼的脚要快,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扯了回来。
这一时间,电梯门就合上了。
度曼本能的脚步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他:“你过来做什么?”
陈湛低头看了看她手中的早餐袋,笑道:“陪你吃早饭。”
以往都是林沧陪她,陈湛知道。
以前便算了,现在开始,他又如何再忍得了。
毕竟就差一点点,眼前的女孩就彻底属于他了。
度曼的眼神仿佛看着一个神经病似的,没有搭理他。
当到了自家的楼层,电梯门一打开,度曼便冲了出去,跑到家门口,赶紧掏出钥匙迅速开了门。
陈湛腿长迈得步子大,在度曼打开门冲进去时,也是恰好挡下了即将关上的大门。
他正好一只脚搁在门里,轻松把门勾开,闪身进屋。
度曼只觉得一口气涌上,气得胸口有点疼:“你这是私闯民宅!”
陈湛脱下鞋子,连拖鞋也没有翻,直接光着脚走在冰凉的瓷砖上。
他看了一眼干净又空旷的客厅,笑道:“又不是第一次来。”
只不过这几年,很少有机会进来。
度曼家显然是后来又整修过一次的,不然装潢不会那么新,许多细节地方都变了。
虽然屏幕里已经看习惯了,但是置身其中的时候,陈湛才有些不真实感,他竟然都好久没有进这房子里了。
不再多想,陈湛伸手接过度曼手里的早餐袋说道:“来,先吃饭。”
度曼有些无语,这人脸皮什么时候都变厚了。
小时候的陈湛,她记得脸皮很薄,经不得玩笑,还极易害羞。
那个时候,她让他往东,他便不敢往西。
如今却变了,霸道又无耻,丝毫不听度曼的话了。
“没有你的份。”度曼看着陈湛走到餐桌边,打开袋子将豆浆杯子取出。
陈湛只笑:“明明买的两人份的,不给我吃,你还想给谁?”
“那是我……”
不等度曼说完,陈湛便打断了她:“林沧还在医院陪着陆安安呢,你还等他吃早饭不成?”
“你……你怎么知道……”度曼瞪大眼,她都不知道的事情。
“过来。”陈湛转身走到厨房取了个味碟出来,将酱料倒上,同时给他的女孩解惑:“天才亮的时候看见的,他回来陪陆安安拿了东西又走了。”
度曼也未在意,既然林沧不在,她也就由着陈湛坐下吃多出来的那份。
“阿湛……”
当度曼开口时,陈湛已经拿了一副筷子放在她手里。
温柔又细心的举动,林沧也是这么对待她的,她已经习惯。
只是换了个人来做,她觉得实在奇怪。
“我好久没这么陪你吃早饭了。”
陈湛开口,声音如柔风细雨,符合他一贯的外表。
让度曼无法将他与在钢琴室里企图强暴她的那个少年当成一个人。
此时听他出声,度曼也有一些恍惚。
很小的时候,他们也曾黏在一块儿。
忙着事业的双方家长,时常有谁抽不开身的时候,便把孩子放在对方家里。
他们也曾时常躺在一张床上睡觉,早上起来也一起吃早饭。
不开心的时候,度曼也总是拿陈湛出气。
当时白白嫩嫩的小团子,从来都是默默承受着度曼的公主脾气。
只是时间太久远,成长以后的女孩,已经懂得意识到男女有别。
再后来,怎么就生疏了呢。
度曼迷茫,可眼前的陈湛,给她的感觉,似乎他们从来未曾生分过。
“小时候,你吃饭总是不老实,总要人追在你后面喂。”
陈湛说着,夹了一个小生煎包,送到度曼嘴边。
刚刚还在恍惚的女孩,此时发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坐在了自己身边,并且紧紧贴着她。
“真是想念啊,那个时候的曼曼,是在我身边的。”
刚刚还温和的目光,此刻变得幽深难测。
陌生了,再不是记忆中的男孩,长大了的少年,度曼只觉得他像只狼,看着自己的神眼仿佛在盯着一块肉。
让人心惊胆战,很难不害怕。
他大概是得了病,度曼想,钢琴室里失控的少年,像个精神异常的病患……
度曼浑身开始不自觉的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