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羽默默地在外面扫地,等两人收拾出来,他道别:“我先走了。”
吴伟伟:“我送你。”
两人一走,江域就从房间里出来,拉着陈岭进了房间。
院里每间屋子格局都一样,算是个小套间,书房与卧室间做了个隔断,房间里有个宽敞的卫生间。
陈岭他们的房间也是这样,不同的是,卫生间里按照江域的意思多了个浴缸,房间里铺着厚实的地毯,并且处于某种不能言说的理由,房间里的隔音做得比其他房间更严密。
毫不夸张的说,里面的人就是喊破喉咙,隔壁的人听不见。
陈岭浑身不自在,那双按在他背上的手比平日更加滚烫,推着他往卫生间走。
“我自己来就行。”陈岭从窘迫中回神,加快步子往前走,双股的肌肉连带着相连的腰背,随着紧张的情绪变得僵硬。
江域的手滑落下去,隔着衣服揉了把他的腰,“别紧张。”
陈岭咽了咽口水:“我没紧张。”第一只脚踏进卫生间,他急忙转身撑住欲跟进去的男人,用力把人往外推,同时另一只手抓上浴室门用力合上。
他靠在浴室门上,摸着胸口,掌心下是自己快速的心跳。
用力吸了口气,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自从国外领证回来,两人照旧和从前一样分房睡……当然,这是从别人眼里看的,实际上江域每天晚上都出现在陈岭的被窝里,舒舒服服的抱着媳妇闻来闻去。
大概是想着今天要搬家,两人要同房了,江域昨晚破天荒的大摇大摆走进陈岭的房间,再没出去过。
两人挤在一张不算大的床上,胳膊挨着胳膊,腿挨着腿,就算是想要分开,降降体温也不能。
都是成年男人,其中一个还是素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不过是一个不带情欲色彩的亲吻,江域呼吸就重了……
陈岭双手捂住脸,及时打住自己的思维,低头又看了眼自己的手心。
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的,手跟别的地方不一样,说不定等真的上战场的时候,时间就没那么吓人了呢?
这么一想,脸上的温度跟着褪去。
陈岭怀着忐忑的心情洗完澡,用浴巾擦干身才想起,自己没拿衣服进来。
做贼似的,他拧开门,把脑袋探了出去。
造型简约的实木床边,江域端正的坐着,手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纸盒子正在研究,陈岭视力不错,一眼就看见上面两个关键字——“激爽”。
陈岭:“……”
他清了下嗓子,试图引起男人的注意,“你能帮我拿下衣服和裤子吗?”
江域抬眸看向他,目光深邃,意味深长,慢悠悠地放下保险套盒子,起身去到衣柜前。
陈岭看他先是拉开柜门,然后弯下腰,打开了下方的抽屉……
“这个颜色行吗?”江域一本正经的举着手里的东西询问。
陈岭尴尬得脚指头抓地,恨不得冲出去堵上男人的嘴,他胡乱的点头:“行行行,你赶紧拿给我。”
江域点点头:“这么急,原来你喜欢白色。”
陈岭脸上红炸了:“我没有!”
“好,你没有。”江域好脾气的哄着,又取出一套家居服一起拿过去。
陈岭狠狠瞪了他一眼,抢过衣服,砰一声关上了卫生间门。
换好衣服,他走出来,假装镇定的瞟了江域一眼,一边擦头发,一边说:“你快去吧。”
“好。”江域冲他勾唇一笑,眼睛里的感情浓烈得像是春日烈酒,让人有些眩晕迷醉。
陈岭连忙别开眼,径直坐到床头,垂着眼皮看向脚下的地毯。
江域拿着衣服从他面前经过,指尖拂过青年半干的头发,“等我出来帮你用吹风吹一下。”
陈岭的脑袋埋得更低了:“哦……”
江域留下一声轻笑,进了卫生间。
听见落锁声,陈岭抬头看向浴室门,悄然松了口气,他连忙翻身去到床头,拿起保险套盒子研究,越研究越紧张,最后实在扛不住紧张的心情,他起来原地蹦了两下,搞得自己精疲力尽才一头倒上床。
头顶的天花板雪白一片,简单的吊灯悬在下面,散发着柔和的暖光。
大概是喝了酒,又一直情绪紧张的缘故,陈岭渐渐的有些困了。眼皮子不受控制的垂下,和下眼皮黏到一起。
迷迷糊糊间,忽然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他猛地睁开眼坐起来,拍打两下脸颊,意识清醒了大半。
可能是闭眼养了会儿神的缘故,被那点酒精搅和了的思绪异常清晰,他张嘴回应道:“怎么了?”
江域的声音跟着卫生间的门传来,“你进来帮我一下。”
陈岭没有多想,疑惑的推门走进去。
谁知刚握住门把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另一只手从门缝中伸出来,用力握住了他的手腕,瞬间将他拉了请进去。
炽烈的热吻迎面袭来,令人毫无防备。
紧张、羞涩、害怕,所有本该在特殊时间段内该有的情绪,被这急促的亲吻给驱赶得一干二净。
陈岭只觉得自己喘不上气,却舍不得停下。
意识飘散间,他感觉自己被抱起来,下意识将手臂缠上男人的脖子,紧紧勾住。
江域停下激烈的亲吻,怜惜地在青年唇上一下一下的轻啄。
陈岭只觉得浑身发热,整颗心被对方浓厚熨帖的感情灌得满满的。
此时的他已经忘了最初的各种担忧,心里被安全和温暖包裹,只想把自己整个人都交给江域。
……
窗外明月升起,眼下的一切安宁寂静。
从那房间中流出的旖旎温情,在漫漫长夜中不断起落,将穿插在未来的每一天里。
第159章 番外:鸿伟01
嘉元广场是某地产公司同政府一起, 打算在新的开发区打造的新地标,高大楼盘前方的广场上,立着一个兽脸人身的巨大石像, 据当地的人说,石像是很早以前就有的, 用以镇压邪祟。
可具体是什么邪祟, 谁也不知道。
吴伟伟一大早就来了,背包里装着弹弓和陈岭帮他画好的符纸, 除此之外, 还藏着一把管制武器。
在广场上看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广场舞, 嘉元广场的负责人终于匆忙赶来。
负责人姓卢,叫卢光安。
卢光安五十多岁,大概是保养得好, 样貌看上去也就四十多,被西装罩住的身材看着也是胖瘦正好,丝毫没有某些生意人的那种油腻感。
吴伟伟第一次单独接单子, 脸上不显,心里却十分紧张。
他悄摸在裤子上蹭掉掌心的汗, 朝卢光安伸出一只手:“卢先生。”
卢光安已经从高先生嘴里知道了昱和山有多厉害, 虽然没请到陈岭,但他相信, 眼前的人应该也不是泛泛之辈。
他尴尬的跟吴伟伟握了个手,有点心虚, 讨好道:“吴先生, 咱们再等等,等另一拨人来了再一起去工地现场查看。”
吴伟伟觉得无所谓,反正都是熟人, 佯装高冷的“嗯”了一声。
卢光安却以为他生气了,忙不迭解释道:“吴先生,这事儿你可真不能怪我。是那些人自己找上门来的,说是在我的工地上感应到邪气。我当时一个害怕,就答应让他们也参与进来。”
“没事。”吴伟伟抿了抿嘴,觉得有点难受。
自从不再坑蒙拐骗,他对装高人这项技能已经生疏了,非要强装的话身累心也累。
这么一想,吴伟伟对卢光安一笑,大喇喇道:“没事,你说的那些人我可能认识。”
卢光安一听,“这感情好啊!”
话音刚落,一辆黑色商务车从广场边缘的马路开过来,停下。
吴伟伟无语,这特调部的派头怎么还是这么大啊,每天这么端着也太辛苦了。
虽说自己身上穿的是polo衫、牛仔裤,但输人不输阵,脸比不上李鸿羽,至少在着装整齐上不能输!
吴伟伟立即低头,十分正式的拽了拽衣服,又抓着裤腰调整几下。
这次李鸿羽不是一个人来的,带了两个新手。
新手一高一矮,都很年轻,头上都扎着发髻,身上都穿着道袍。
跟西装革履的李鸿羽站在一起,说实话,真心很违和。
吴伟伟走过去,冲李鸿羽抬了抬下巴:“走呗,反正大家都认识,就不用再费时间行虚礼了吧。”
两个新手一脸疑惑跟好奇,眼巴巴的望着吴伟伟。
吴伟伟被两双眼睛盯得头皮发麻,大写的尴尬:“有事?”
两个新手齐齐摇头,一顿,又齐齐点头:“你就是昱和山的人吧。”高个说,“我叫戊戌,他叫戊戍,是刚从青玄观考进特调部的,今天是跟着鸿羽师兄观摩学习的。”
吴伟伟:“你好你好。”
戊戌和戊戍的默契好得像双胞胎,一人伸出一只手握住吴伟伟的两只手,激动地上下摇晃。
出门前,特调部的老油条们已经提前告诉过他们,昱和山没那么简单,加之李鸿羽跟他们关系亲近,搞不好将来会发展成为兄弟单位。
是以两人对待吴伟伟的态度有些谨慎,他们动作一致的松开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吴先生先请吧。”
被晾在一旁的卢光安干笑两声,总算是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他率先走到前方,“往这边走。”
工地上横七竖八的摆放着不少建筑材料,因着卢光安今日请人来处理事务的缘故,工人们集体放假,并且被勒令今天一整天都不能出现在工地上。
人多嘴杂,卢光安不想让整座城市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地产公司名下的新项目是个闹鬼的不祥之地。
吴伟伟跟李鸿羽并排走着,斜眼看了眼背后不知从哪里掏出小本本一路走一路记的两人,忍不住打趣:“你现在怎么还开始带新人了,他们叫你什么,小师父?”
李鸿羽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知道这人不爱说话,吴伟伟也不生气,背着手加快步伐,走到卢光安身旁。
吴伟伟道:“卢先生,先详细说说这个工地发生的事情吧。”
卢光安点点头,紧张之下无意识的手指扣在了一起:“事情是从半个月前开始的,有工人反映说半夜总听见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