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摩挲着石桌上的瓷杯,氤氲的茶香似乎还在空中缭绕,泡制的人却寻不见了。
走了也好,我心道,我们注定要走上不同的路。
我打开门,但见行李全都完好的放在原位,想来他走得潇潇洒洒无牵无挂。
瑞文那脆弱的神情我是不忍再见了。
我坐到床沿,摸了摸枕头,不由苦笑一声。
以后要一个人睡了,不知习不习惯,早前天天盼着独处一间大房,原来真的一个人是件寂寞的事情。
罢了,做大侠总要耐得住寂寞。
我侧躺在床上,想着詹廷芳,想着瑞文,想着林朗……有那么一刻,想彻底摆脱大侠的桎梏,做一个仗剑江湖飘的逍遥人。
可是不当大侠,我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我脑中浑浑噩噩,连有人接近都没发现,回过神来已被箫音音狠狠刮了一巴掌。
“萧姑娘?”
“懦夫!”
萧府的大家闺秀红着眼眶,瞪着我,一双素手因为方才太过用力而红透了掌心。
“颜公子为你无辜受累,你却在这里伤春悲秋。”
“姑娘何意?”
我立刻起身。
“瑞文不是走了吗?”
“你在这,他能去哪,”箫音音道,“他被爹爹和石掌门压到了地牢,要、要私下处置。”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几欲落泪。
我急道:“敢问地牢在哪,我这就前去救他。”
箫音音早有准备,从袖中抽出一张图纸。
“我一直觉得爹爹对颜公子怀有敌意,没想到他真的……”
我接过地图,千恩万谢。
箫音音咬了咬唇,道:“颜公子看你的眼神……你对他很重要,请不要再辜负他了。”
我看着箫音音坚定的眼神,忽然明白段颖为何会爱上她。
我攥着地图,不敢耽搁一秒,然而,顺着地图的指引,我越走越觉得不对。
照箫音音的说法,瑞文是被关在地牢私下处置,可我一路走来,既没看到打斗的痕迹,也没遇到把守的人员,更遑论萧翎此等高手所发出的气息。
他们是刻意隐匿了行踪,还是瑞文已然……
我不让自己在胡思乱想下去,打开机关,掀起石块,走下幽暗的石阶。
极静,极深的地下,一切都那么清晰可闻。
瑞文望着我,低低喘息着。
我该想到的,箫音音为何好巧不巧,在我去找詹落云的时候听到他父亲与石天门的密谈,那么确信我会回到小院,不会被一同处置。
“你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我走过去,触碰到他冰冷的指尖。
他垂下了眼:“我没料到詹廷芳会对你下药。”
我道:“萧姑娘是真的想救你。”
“我知道,”他道,“可惜我只愿为一个人犯险,也只愿为一个人所救。”
瑞文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如果他不愿意,没有人能够左右他。石天门和詹落云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恐怕早已察觉,在我不知道时候已经准备了无数全身而退的法子。
他迟迟不走,情愿被伤,故意被抓,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我抹掉他脸上的血污:“其实你的功力并没有完全恢复是不是?”
他看着我道:“段颖,其实我打了个赌。”
我叹气:“不论赌的是什么,你都赢了。”
他笑:“当真?”
我背起他:“走吧,去药王谷。”
“你不问林朗?”
“他肯定被你安排在了安全的地方。”
他的下巴磕在我的肩上,嘴里的吐息像是甜蜜的□□。
“段颖,我很高兴,你选择了我。”
我看着他垂在我胸前的青丝,沉默了良久,道:“你说我是中了迷魂散,倘若不是,倘若我和詹姑娘是情投意合……”
他道:“你待如何?”
我道:“我会与詹姑娘举行阴亲,替她……”
话未说完,我的唇被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了,那耳边的声音不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