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非池发现他不对劲,道:“蛋糕不合口味?我看你最近偏好清淡,就少放了些糖。”
叶钦捕捉到重点:“这个蛋糕是你做的?”
“嗯。”程非池点头,“昨天下班晚了,赶到这边只来得及做成这样,放在冰柜冻了一宿,口味也差了点。”
叶钦忙挖了一大勺塞嘴里,还没咽下去就说:“好吃,超级好吃。”
程非池笑了:“别勉强,吃不下就放在这儿等店员收拾,晚上我再给你买个新的。”
“不用不用,我就要这个。”叶钦张开双臂圈着那蛋糕,像只护食的小猫,“这是我的生日礼物,谁都不准动它。”
添加了一层爱的含义的蛋糕令叶钦分外珍惜,每一口都细细品味才舍得咽下去,不小心粘在唇上也不忘舔干净,掉在桌上的一点蛋糕渣都不放过。
最终也只吃完一半,另一半麻烦店员打包好带走。
今天两人都有工作,程非池把叶钦送到拍摄场地,叶钦下车后一步三回头地跟他说了五六次拜拜。想到过几个小时又能见面,巴不得时间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好回家跟哥哥一起过生日。
坐在休息室的镜子前化妆时,兜里手机一响,叶钦掏出来看,是程非池用老号码发来的短信:【摸摸另一边口袋】
发件栏上久违的“哥哥”两个字让叶钦喉间一哽,仰起头深喘两口气才将升起的泪意憋回去。
放下手机去摸挂在椅子上的外套的另一边口袋,先是摸到滑溜溜的塑料纸,接着是塑料纸下圆圆的硬物,拿出来一看,叶钦再次怔住。
身后在给他打理头发的造型师看见他手里的东西,笑道:“棒棒糖?我看你这么瘦,还以为你平时不吃零食呢。”
叶钦盯着那六根一模一样的牛奶味棒棒糖,也弯起眼睛笑了:“这是生日礼物,一年一根。”
磨磨蹭蹭地吃完最后一根棒棒糖,首都的冬天悄然而至。
年末各行各业都忙,周封满大街乱窜抓小偷,廖逸方起早贪黑备课给学生补习,程非池更是忙得脚不沾地,首都S市两头跑,路上的一点时间也要用来见缝插针地批阅各个部门送上来的年终总结。
与他们比,叶钦反而是最清闲的那个,结束了一部小成本文艺电影的拍摄,又接了两档地方台综艺,都只作为其中一期的嘉宾,结束接下来的几场商演,年前他就没有其他工作了。
人一闲,就总想捣腾点什么事。
比如回学校念个书什么的。
某场商演的后台,叶钦拉着对升学考试最有发言权的宋珝,问他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宋珝眨眨眼睛,迷茫道:“我上学的时候就是念书做题然后通过各种考试啊,哥你都高中毕业多少年了,恐怕没法再参加高考了吧?”
两人的谈话被路过的贺函崧听见几句,他嗤笑叶钦白日做梦,二十好几了还想念大学,成人自考都过不了。
叶钦不跟他一般见识,回头给刘雨卿打了个电话请教此事,顺便请她吃饭,感谢她在剧组对自己的照顾。
刘雨卿出身演艺世家,关系稳定的圈内男友也是表演系科班毕业,听了叶钦的诉求后十分慎重地打电话向家人寻求意见,总结后告诉他,如果今后还想在演艺圈待着的话,不妨试试考艺术类院校,门槛相对较低,对以后的工作也有帮助。
晚上叶钦把首都电影学院的招生简章吃了个透,抱着可以试一试的想法,拍了一张发给程非池过目。
不到三分钟,身在S市的程非池就发来视频通话,接通后开门见山地问:“想念大学?”
叶钦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嗯啊,早就想了,最近不是闲着嘛,就研究了一下,觉得表演方向还挺合适……我也该学学演戏了,总不能一辈子本色出演女主角的弟弟吧。”
从前满脑子想着上C大,专业什么的压根没考虑过,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这会儿也算遵循内心找到目标了,现在缺的只有哥哥的认证和支持。
程非池那头稍有犹疑,正当叶钦以为他觉得自己不长进目标定得太低时,他说:“一边工作一边念书,两者兼顾会很辛苦。”
叶钦松了口气,笑着说:“辛苦什么啊,那会儿你不也是一边上学一边打工吗,既然你可以,我凭什么不行。”
程非池被他难得展露的自信感染,点头答应了,还说会帮他留意几所同类院校的招生信息,他这种毕业多年重返校园的情况最好多看几所学校,多做几手准备。
此时已是晚上八点,程非池还在办公室,叶钦交代完后便体贴懂事地让他继续忙。
挂断视频之前,程非池忽然叫住他:“有没有想过,以后要是红了怎么办?”
虽然对演艺圈不甚了解,但是光凭道听途说也能了解到,那些路人口中说得上名字的明星,无论是靠演技说话的实力派,还是靠粉丝捧高的偶像派,都是表面光鲜背后辛酸,一年到头四处拍戏不着家,生活中的一切都要曝光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普通人可以尽情享受的感情生活对他们来说极有可能是阻碍事业发展的绊脚石。
叶钦一根筋,没弄清楚程非池的意思,怎么想的便怎么说了,拍着胸口豪迈道:“等我红了,哥哥就不用这么辛苦啦,待在家里歇着就好,我养你。”
程非池先是一愣,随即豁然开朗地笑了:“好。”
很快,叶钦便在各方朋友的协助下选定了方向,紧锣密鼓地开始为明年2月几大院校的面试做准备。
与此同时,程非池因为程欣病重退掉了回首都的机票,暂时留在S市的医院照顾。
每年冬天都是程欣身体最虚弱的时候,今年尤甚,刚住院就昏迷了三天两夜,整个人瘦了一圈,沉睡中都痛苦地皱着眉,像在经历一场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