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哥,我昨日绘制符篆又失败了,唉,你再给我100张空白符篆吧。”一个男子垂头丧气地走进一家杂货铺,和店里打杂的小二聊了两句。
“小江,你还在用毛笔绘制符篆吗?”店小二问道。
“是啊,不用毛笔用什么,唉,我用清水也练习了很多次,但一用墨汁加灵气绘制人就无法平静。这次我再试一次,实在不行,我只能花高价购买现成的符篆了。”年轻男子唉声叹气地说道,他已经尝试好几次了,本以为自己在制符一道可以有所长,能自己绘制一些日常所需的符篆,省一些开支,但现在看来这个打算要泡汤了。
“哈哈哈,小江,你还不知道,最近苗式木工坊推出了一种木管笔,我店里也进货了,你用用试试,哈哈。”秦小二热络地介绍道。
“什么木管笔?我怎么没听说过?”年轻男子疑惑地问道。
“你这几日呆在家中绘制符篆,没有听说很正常,你先过来,我给你备好墨汁和空白符纸,你试试,这个笔是专门用来绘制符篆的。特别好用,你先别问,过来一试便知。”秦小二也不含糊,直接在桌上摆置好绘制符篆的一应用具,在一个木盒里取出一只木管笔,滴满墨汁后招呼年轻男子过去。
年轻男子半信半疑地接过木管笔,左右上下仔细打量,好奇地说道:“秦大哥,这笔怎么用?”
“和毛笔一般用法,这笔头比毛笔硬,你可以用一些气力,静心后注入灵力绘制阵图即可。你先在这张白纸上随意画几笔试试手感。”秦小二解释道。
“好,我试试。”年轻男子正了正身形,依言在白纸上画起来。
“咦?这种感觉很不错呢,等我试试注入灵力。”男子说道。
等男子完整地画出一张成功的符篆出来,一张嘴惊讶地可以放下一只鸡蛋了,他很惊讶,以往他一拿起毛笔沾上墨汁,注入灵气后就有些莫名的紧张,绘制成功率非常低,但今天使用这只笔后居然第一次就成功了,而且他有种感觉,只要他不分心,就能保持很高的成功率。
年轻男子没有思考,索性又绘制成功了两张,他放下笔惊讶地说道:“秦大哥,这笔真好用,这只笔什么价钱?我买了”
“哈哈,小江,我也不瞒你,这笔在苗式木工坊卖二两银子一只,这是硬木制成的,还有墨玉材质的,那种要20两白银。我带点货也是想让老顾客多照顾照顾,你看这样,我也要赚点差价,你出二两银子100文如何?你从这里去苗式木工坊,坐马车也要花钱不是。即便走路也要大半日,省下来的时间回去又可以绘制几张符篆了。”秦小二搓搓手,满脸笑意的介绍道。
叫小江的年轻男子常在这家杂货铺采买货品,他知道这家店的价格还是很公道,而且小店离自己的府邸近,确实如秦小二所说自己真要坐马车到苗式木工坊买只笔,一来一去花掉的时间和马车费也不止这100文了。他干脆地掏出钱带付了5两银子,说道:“秦大哥你说得有理,给我来两只这种笔,剩余的钱你帮我添足够的空白符篆就成。”
“行勒。”秦小二眉开眼笑地说道。
......
落凡城里这几日很轰动,仅仅是因为一只小小的木管笔。
“你们听说了吗?苗式木工坊推出了一种新式的笔,据说绘制符篆的成功率高得离谱,十有九次成功,而且是像你我这样不善于符道之人。”
“胡扯,什么笔能有这样的成功率,你们这些年轻人整日就是瞎扯,他们木工坊为了宣传什么话不能说,哼!”一个年纪约50左右的老妪生气地说道,她刚进酒家大门,就听到这样的胡言乱语,气得差点要冲上去给那几人一拐杖。
老妪年纪看着不大,但身子有些佝偻,一个10来岁的丫头搀扶着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缓缓地走进酒家。
酒家掌柜听见老妪的说话声,立即从柜台后绕到门口,恭敬地说道:“善老,您来了,三楼稻香斋已经备好,您请。”
老妪没有回答,表情严肃地往酒家三楼走去。
“咦,这老妪是谁?掌柜为何对她如此恭敬?”一个男子开口问道,他正是先前闲聊木管笔的几人中的一个。
另一桌一个男子歪着身子靠过来轻声说道:“你们是第一次来逍遥食府吗?那是善家长老善悯,她经常这个时辰来逍遥食府用膳。”
“啊?原来是善家长老,难怪如此气度。”男子说道,几人不再大声言语,转为轻声低语,这几人也没有说错什么,只是那老妪似乎不好相于,几人也怕惹麻烦。
这边老妪缓慢登上三楼,刚进到稻香斋屋里,就有2个小厮殷勤地擦桌、倒茶。又是问好,又是伺候,一个小厮弓着背在一旁立着等着老妪吩咐。
“还是上次那几样菜,全部上齐了。你们这茶也换上最新的迷雾森罗来。”老妪没有开口,在位子上闭目调息,才上三层木楼仿佛用尽她全部力气似的,气息也有一些凌乱。她身边伺候老妪的丫头开口吩咐道。
“是,琼华姑娘,我们这就去安排。”小厮回道。
等两个伺候的小厮都退出房中后,老妪咳嗽了两下口开口说道:“琼华,去藕香榭看看那人来了没?”
丫头琼华微微行礼答道:“是,善老。”
藕香榭也在逍遥食府三楼,经过一个长长的走廊在另一端转角的一个屋子,门上写着藕香榭三个大字。琼华整整衣裙,轻轻在门上扣了两声,等了片刻门从里面吱呀一声打开来,门内走出一个青衣童子,童子见着门外立着的姑娘微微点点头说道:“主人已来,让她过来吧。”
琼华恭敬地行了一个礼打道:“是,晚辈知道了。”
小童不再搭理门外女子,轻掩上房门,琼华等着小童完全关上木门才敢提步转身离去。她快跑回稻香斋,进门就回禀屋中老妪。老妪一听那人以来,立即起身竟顾不上去拿身边斜立着的拐杖,更加颤颤巍巍地迈腿走出稻香斋,丫头琼华上前一步扶着差点站立不稳眼看就要倒下的老妪,另一只手拽起拐杖就放到老妪手里。
“嚇,嚇,快快,琼华快扶我过去,别让那人等久了。”老妪气息越发不稳,喉咙里竟然发出阵阵喘气声。
琼华没有言语,手上更加使劲扶住摇摇欲坠的老人,两人艰难地往藕香榭走去。老妪右手抻着拐杖,左手被琼华扶住,半个身子都靠在女子怀里。就这一会儿,女子额头上已经密布一层细细的汗珠,两人似乎很着急,但有时候越着急,越容易出事。
老妪腿脚不灵活,虽然拄着拐杖,但右手根本没多大气力,才出房门走了几步,一个趔趄就要摔到地上,琼华一把拽住老妪左臂,用劲一带,就阻止了老人往下跌到的势头。
“快,不要走了,你背我过去,错过这次,就再没机会机会见着那人了,快!”老妪已经心急如焚,顾不得保持形象,琼华立即半蹲下身子,将老人瘦若枯槁般的双手一带,双腿一个发力,就把老妪背在身上了。
老人并不沉重,已经透支几近枯竭的身体像纸片一样脆弱,琼华背着老人,快步走到藕香榭门口,她缓缓放下背上的老妪,帮助老妪整理好衣裙,又从怀里取出一方丝巾,轻轻帮老妪擦干额头上的汗珠,又整理好自己的仪容,这才轻扣两下房门,恭敬地扶着老妪,安静地等待房门的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