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上热闹非凡,茶坊、酒肆、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的商铺鳞次栉比,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包子、果脯、干货摊子,此外还有医馆、书馆、音坊、算命、打铁等诸多种类的店铺。
闲物阁是这个街区是最显眼宏伟的建筑,整个楼阁就是整条街区的标志,整整五层的设计从高度上已经远远超出其他建筑许多,气势恢宏古朴。
林鑫垚挤过众人,就瞧见一位穿着考究的女子扶着一个丫鬟站在一个豪华马车旁边,她双手插在腰上,正对着闲物阁叫骂。
“你们闲物阁做买卖以次充好,我要退货。”女子年约30,因为激动额上已经有一些薄汗,林鑫垚看着她不顾形象如同泼妇一般站在闲物阁楼下叫骂,有些无语。
“这位夫人,三日前您在我们闲物阁购置了50匹上好锦缎、50匹白纱、50匹锦绣冰绫,购货当时我们阁里掌柜已经和您的侍女当面一匹一匹验过货,货品没有任何缺少,亦没有污浊。您这位侍女验货后也在提货单上盖了手印,闲物阁掌柜有凭据作证,您现在质疑我们的货品,闹着要全款退货,请给出足够的理由。如若理由充分,是我们闲物阁的责任,我们自然愿意退换货品,如果强词夺理,故意捣乱,那就不要怪我们闲物阁作出相应的措施了。”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从闲物阁里缓步走出,神态冷淡地对闹事女子说道。
“哼,你,你们闲物阁店大欺客,我说要退货,自然,自然是有退货的理由。”女子见管事淡定从容的样子,立马有了退缩之意,旋即又想到来此的理由以及完不成差事的后果,又恢复了些许气势。
“哦?不知有何理由?你且说来听听。”男子似乎经常见过这样的场面,只一眼瞧遍见了女子的退缩之意,心下已然明了今日之事必有缘由,神态更佳从容不迫,嘴角微微抬起,双目定定地看着女子,心下暗道:“且看她如何演戏。”
女子高声说道:“你们用次品充当正品,那50匹锦缎,混有5匹次品,还有锦绣冰绫,混有3匹普通白绫。你们闲物阁号称秦时第一阁,竟然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赚黑心钱。”
男子听到这话,大笑着说道:“哈哈哈,这位夫人可真好眼力,只是不知夫人有何判别依据?”
女子手里侥着手帕,顿顿气息,接着说道;“白绫质地轻薄,色泽自然如雪,而冰绫是白绫中的极上品,只因在织就过程中把十六股白绫丝线中的一股改换成极细的一根百年冰蚕丝因此而得名,这种冰绫织就好,会比普通白绫的质感更加轻柔,入手微微有丝丝的冰寒气息,是富贵人家夏季最喜爱的布料之一。你们的50匹锦绣冰绫里混有3匹白绫,这3匹白绫我是抽出丝线一一破开验证,我这侍女从未使用过如此珍贵的布料,又怎能辨别?”
“还有这个锦缎,上好的锦缎致密、光亮,是女子常用做成衣、常服的布料。你们混入的5匹次品,有一色丝线掺了假,本应该用产丝盛地锦城生产的锦蚕丝,而这一色丝只用了本城的普通蚕丝,普通蚕丝没有锦蚕丝的光亮感,也缺乏柔韧性。你们只混入一丝,如若不是我们王家平日里都习惯用这样的布料做衣裳,我怎么能如此轻易辨别出你们真伪?”女子说完话,越发觉得自己有理了,再看看四周越围越多的人群,更加得意起来,手一挥立即有两个家丁从女子身后的第二辆马车上抬下几匹布料,女子提着帕子,再指了一下地面,家丁就把手里布匹直接扔到管家和女子中间的空地上。人群里顿时发出阵阵窃窃私语地说话声。
管事眼里泛出冷厉之色,嘴角也不再带笑,严肃地说道:“看来夫人是有备而来了!”
“什么有备而来,亏你们闲物阁是秦时第一阁,难道在证据面前要抵赖不成?”女子气焰越发嚣张地说道。
“就是,你们闲物阁不要抵赖,退货,退货。”“赶紧退货,以后再也不到你们这里买布料,怕是你们其他货品也经常以次充好吧。”“是啊,我上月在闲物阁里买的布料过了一次水就变形了,我说怎么这样,原来是次品。你们赶紧退货。”人群里冒出几个声音,附和着女子。仿佛这些人刻意要把矛头转向闲物阁,那身架,就要撸起袖子帮女子打抱不平。
“看吧,我没有污蔑你们吧,你们以前就卖过次货假货给别人,看来你们闲物阁也不过如此,这秦时第一阁的名号也是虚有其表,哼。”女子见身后的人开始和自己一起攻击闲物阁,神态嚣张得意,火上浇油道。
“这位夫人可还有其它凭据?”管事冷笑一下,继续追问。
“还有什么凭据?这样的凭据足够了,你们还要抵赖吗?赶紧全款退货,其他的货我也不要了,以后我也不会再来你们闲物阁采买任何货品。”女子嗤笑说道,还要再找凭据,这样的证据面前,看你们如何翻身。
“诸位不要动怒,且听我一言。”管事见火候差不多,闹事的人都现了身,见女子已没有后话,抬手示意人群安静。
“这位夫人对布料的鉴别确实有一定的水平,只是这几匹次品布料,并不是我闲物阁的货品。”管事肯定地说道。
“不是?都是一批布料,三日前在你们闲物阁采买的,这里有采买清单。还有你们闲物阁的阁印,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想赖账不成。”女子从袖中掏出一张票据,为了让大家看得更清楚,她还让侍女拿着字据从人群边上绕一圈。
“赵管事,你就不要再抵赖了,退货吧,这位夫人没有说假话,你们确实在售卖给她的货品里添了次品。”人群中再次有人说道。
“哈哈哈,这位夫人的票据确实是我们闲物阁的采购凭据,而且这个夫人的侍女三日前也确实在我们闲物阁购置了一批布料,这些都没有问题。只是夫人,你确定地上这些真是从购买的那批货品中的吗?”赵管事准备收网,也不打算再套话挖坑,直接提出问题。
“怎么不是?这就是从那批货物里验出来的次品。后面车上还有其他的货品,不会错。”女子的气势弱了些,她一直不见赵管事着急紧张,女子心想:“难道他有什么办法识破不成?不行,我不能怯场,不管如何都要继续。”
“好,那如果我有凭据证明这不是闲物阁的货品,你又当如何,对我闲物阁的构陷你如何解释?”赵管事质问道,这女人闹出这么一场,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她。
“你能拿出什么证据。我是谁难道你不知道?以我们王家在秦时城的名誉地位,我还能糊弄你不成,哼。你要是拿不出凭据证明自己,我不仅要你们全款退货,还要给我公书一份赔礼道歉,公书要在城门下面张贴半月,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女子想起昨夜夫君给自己解释的货品作假的手段,次品是找一个很熟悉赵家的内部人士造的假,手法和赵家如出一撤,不会有什么问题,她心里踏实,直接把最终的目的说出。
“好,这么多人可以为我们闲物阁做个人证,如果我们拿不出让人信服的凭证证明我们闲物阁没有以次充好,我们就按照这位夫人所说在城门口公书道歉半月,不仅全款退货,并且我们承诺,将以十倍的货品赔偿给这位夫人。但是如果我们拿出凭据证明这地上的货品不是我们闲物阁售卖给这位夫人的,那这位夫人,请你也书写一份道歉函,张贴在闲物阁大门上半月如何?”赵管事说道。
“好,一言为定。”女子肯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