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低哑阴沉,带着磁性,又有些勾魂。
叶知秋喝完最后一口酒,彻底坚持不下去了,半掩着眸子,困意已经涌上心头了,如蚊子般的声音从他带着酒香的唇中传出,“哦……那兄台……加油啊。”
最后一点声音消失,他趴在桌子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男人嘴角轻勾,起身抱起他,叶知秋很轻,抱起来丝毫不费力。
旁边就是客房,足够他睡一晚。
房间中醉人的香味弥漫,炉中青烟袅袅升空。
刚把人放上床,叶知秋忽然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一下子跳了起来站在被子上道:“纪师兄!咱们再战三百回合!这一回一定要让你喝得找不着北!!”
男人顿了顿,生怕他摔着,眸色微沉,把人拉了回来,“喝醉了,就赶紧睡觉。”
叶知秋充耳不闻,他闭着眼,嘴里一直喃喃:“哥俩好……嗝!五魁首……纪师兄、喝!”
男人额边突出一根青筋。
纪流苏可没告诉他,叶知秋喝醉了会撒酒疯啊。
正要点住他的穴道让他躺好,叶知秋却忽然表情正经起来,双目灼灼的盯着男人。
叶知秋的眼睛很好看,黑黝黝的,像小动物一样,他的娃娃脸也异常可爱。
“怎么了?”男人问道。
叶知秋太过正经,他以为他酒醒了。
可是下一秒,叶知秋突然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哭泣道:“我苦啊!我不过是想找一个道侣,为什么这么难啊!”
嚎啕大哭。
男人扶额,果然还醉着。
“你再不闭嘴,我就给你堵上了。”他在他耳边恶狠狠的威胁道。
叶知秋哭的更大声了,“不安慰我也就算了!还骂我,哇哇……”
男人:“……”
他哪里有骂?!
算了,跟醉鬼说不清楚。
男人用力掰过他的头,伸手紧紧捏住叶知秋的下颚,眼神带着十足危险,死死盯着叶知秋喋喋不休的唇畔。
那里被酒味滋润过,还有着甜甜的酒香。
若是叶知秋此时能够醒来,必然会发现,男人的目光仿佛一头凶狠的野兽,令人心惊胆战。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男人道:“闭嘴!”
叶知秋被掐住下颚,有些疼痛,“痛痛痛,你要我闭嘴就闭嘴啊!你是谁啊?!”
说完又打了个酒嗝。
他微微泛红的脸在跳动的烛火间显得格外好看。
男人轻轻叹了口气。
在他耳边幽幽道:“那就别怪我了……”
——
第二日一早,叶知秋刚睁开眼,就觉得浑身酸痛难忍,他慢慢坐起身,发现自己不仅头疼,四肢还有些无力。
而他刚移动双腿,就被后面某处牵扯的倒吸一口凉气!
这时他才惊觉,自己竟然是衣裳未着片寸!
卧槽!
什么情况?!
叶知秋低下头,一看,顿时瞪大眼眸!
他的身体上有许多红色的痕迹,像是有人啃咬和吸吮。
脖子处还有隐隐的疼痛,他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步走到镜子边,铜镜上清清楚楚显示,他脖子上,有好几个红色的东西。
常年看春宫图的人,自然懂得这些是什么玩意儿。
他昨晚,好像,跟别人,有了一夜。
而且,对方很热情,很生猛。
叶知秋的脸突然间一片爆红!
他快速回到床上,仔细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最开始是在喝酒,然后遇见了一位兄台,兄台还很好看,陪着他一起,最后他问了兄台有没有心仪之人,兄台好像回答有,再之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叶知秋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难道是兄台看自己情场失意太难过,所以给他送了一位女子来?
但是他醉成那样,哪个女子敢啊,再说,昨天自己好像,一直被压在身下,莫不是那女子,还喜欢在上面?
叶知秋没想多久,突然,房门被一个人打开了。
他转头看去,是一名身穿红黑长袍的男人。
正是昨晚那位兄台。
“额……那个……”叶知秋愣愣道。
男人一挑眉,“醒了?”
叶知秋呆呆的点头,“额,嗯!昨天晚上,有发生什么事吗?”
男人放下手中瓷碗,嘴角勾起一丝带着邪肆的笑容,走到床边坐下。
“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吗?”
叶知秋迟疑的摇摇头。
男人道:“昨晚啊,你喝醉之后,一直抱着我不放手,我本想把你送回房里休息,可你一沾床,就直接不管不顾的吻了我,还说,自己心里难受,要找人发泄……”
叶知秋:“……”
大脑一片空白。
没有任何言语。
心情沉重。
有点想哭。
“我……”他颤巍巍的开口,“我……我把你怎么了?”
男人欺身上前,将人困在怀中,唇畔贴在他耳边,吐出一口气,“昨晚的事,我帮你回忆回忆吧。”
说完,冰凉的唇吻上了他的嘴角,极具侵略性的姿态,将人困在怀中,动弹不得。
叶知秋:“……”
我的神啊啊!!!
他被男人亲了!
他还跟男人做了!!
他不是断袖,他是直的啊啊啊!!
叶知秋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推开面前的人,然后随手抓起一件外衫夺门而逃!
如风般的人瞬间没了影子。
房间里空空荡荡,男人独自坐在床边。
空气中还有欢爱过后的余味,他嘴角一直带着一抹微笑,捻起上掉落的翠滴石,握在手里晃了晃。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等了十年之久,才不会就这么简单放弃。
——
叶知秋回到青霄门时是一身狼狈。
一到青叶峰,他就赶紧把自己关在了房间内怀疑人生!
没过一会儿,房门突然被人敲开了,“叶小师弟,在里面吗?”
叶知秋听见纪流苏的声音,像是找到了救星,立刻去开了门,“在呢在呢,纪师兄,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纪流苏见他衣衫不整,又想到刚才嬴兆识海传音告诉她的话,顿时明了,但还是道:“说吧,什么事?”
叶知秋耸了耸鼻子,眼泪眼瞅着就要落下来,“我、我侵犯了一位兄台!”
纪流苏:“……”
他侵犯嬴兆?!
开什么玩笑?!
难道嬴兆其实是下面那个?!
“额……慢点说,说仔细点。”
于是叶知秋把自己记得的地方告诉了纪流苏。
听完后,纪流苏深深觉得,叶知秋果然还是蠢。
又纯又蠢。
“别担心了,按你所说他之后还吻你,应该是不怪你才对,别往心里去,说不定人家没在意呢。”
“真、真的吗?”
“恩恩!对了,过两天是金陵城新任城主的宴会,青霄门离得近,他请了你家大师兄和我,要不你也一起去散散心怎么样?”
叶知秋暂时冷静了下来,他擦了一把眼泪,“金陵城啊,有点不想去了呢……”
发生了那样的事,万一又遇见那位兄台,该有多尴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