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吧。”纪流苏说着又咬了一口红枣糕。
拥住她的男人在她耳垂上吻了吻。
“你想飞升,我不拦你。”
纪流苏有些意外,她以为离殷一定不同意的。
“只是你走后,我会忘记你,永永远远。”
嘴里甜蜜的红枣糕突然变得苦涩起来。
纪流苏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
离殷告诉她,她若离开,他一定会忘记自己。
纪流苏快速嚼完嘴里的糕点,然后转过头看着离殷。
男人太美了。
比女人还要美上七分,不愧是修真第一美男子。
纪流苏静静盯着他,突然凑上前去在男人冰凉的唇畔处吻了一下。
好像,真的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啊。
纪流苏认真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最后确认,她的确不排斥离殷。
对于少女突如其来的举动,离殷罕见的愣了半秒,随后那双浅蓝色的双瞳里升起了一股暗沉的情愫,他一把扣住少女的后脑,重重吻了下去。
纪流苏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了时,男人才好心的放过了她。
“离、离殷大公子……”纪流苏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我不知道我要不要飞升!”
“但是至少现在,我好像没那么想要飞升!”
她说完这句话后,嘴角轻轻勾了勾,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眸中闪烁着宝石般的光芒,剔透亮眼。
纪流苏不会说情话,能够表达出这句,已经是她最大的努力了。
离殷没有回答,他把人拥在怀中。
桃花洒落下来,花瓣在桃花林中翩翩飞舞着。
清新的芬芳在周围萦绕,阳光倾洒。
——
岳林修站在远处,静静望着两人。
曾几何时,他也是想那样将慕鸾拥入怀中,两人一起看遍山水,游历四方。
慕鸾是彻底死了。
岳林修压下了酸涩的心情。
至少仇已经报了。
如今朔宇这掌门当的极好,华明宗上下事物都被处理得井井有条,他虽然是前任大师兄,但看着许多陌生的脸庞,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再待在这里了。
正要转身离开时,他忽的看见了端着百花粥缓步而来的少年。
紫衣少年如瀑的长发被束在脑后,皮肤白皙,五官硬朗深邃,睫毛修长,鼻梁高挺,薄唇如玉,然而右眼却是空空荡荡,一片漆黑,眼角还有一道狰狞扭曲的疤痕。
正是落安。
“给你义父送粥?”岳林修问道。
少年轻轻点头,“岳前辈也是来看义父的?”
岳林修道:“是来辞行的,不过现在似乎不是时候。”
落无归怔了怔,他朝那边慢慢望去。
只见纷飞的桃花林下,一蓝一白,两道身影相拥,亲密无间,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将他们分开。
落无归站在那里许久,等到手中粥凉了,这才回神。
“岳前辈,是要去何处?”少年的嗓音有些沙哑,还有隐隐的酸楚。
岳林修道:“还不知,到处云游,四海为家?可能吧,像流苏兄一样,做一个自由的散修。”
他其实很羡慕上辈子纪流苏的生活,能够看尽世间,尝遍百味。
“岳前辈,”落无归道:“我同你一道吧。”
这下子岳林修愣了,“为何?你不和你义父一起吗?”
落无归道:“没有理由了。”
她的身边不需要他。
若是他走了,还能给她留下一个牵挂。
这样也挺好,至少一直被她惦记着。
少年眼中浓烈的爱意看的岳林修一阵呆愣。
他有些不可思议。
谁能想到落安会有这样的心思?!
“好。”岳林修道,太阳穴有点疼,贵圈真乱,“那随我走吧?”
“嗯。”落无归轻轻点头,将手中的百花粥慢慢放在了一个石阶上。
少年最后深深看了那边一眼,从兜里取出那块银质面具戴上,转身离去。
能不能放下他不知道,但他现在需要自己的确需要远离,时间或许真的会淡化一切。
包括情感。
——
纪流苏感觉后背有一道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但是转过身去时,又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离殷问道。
纪流苏摇摇头,“没啥,可能是错觉吧。”
阳光将白色的瓷碗反射出晶莹的颜色。
纪流苏怔了怔,起身走过去。
“有什么东西?”离殷问道。
纪流苏走到石阶旁,看到了一碗已经冷掉的百花粥。
她端起碗,轻轻嗅了嗅。
香味还在,只是冷了,
离殷到她身边,看见她手中的碗,浅蓝色的瞳孔闪了闪,道:“落安来过?”
纪流苏点头。
但是不知为何,又自己走了。
“我很愧对这孩子。”纪流苏道。
“若是当年我能快一点赶回去,说不定能救下求笙兄。小安,也不必经历那些苦难。”
离殷道:“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
纪流苏道,但她心中始终都有一根刺横在那里。
手中冰冰凉凉,但纪流苏还是喝下了那碗粥。
味道很好。
比阿玲的好喝多了。
“离殷,等我伤好了,我要回灵隐山去!”
“好。”
纪流苏道:“那你呢?”
离殷道:“跟你一起。”
“你走了青霄门怎么办?”
“有苏长风和叶知秋他们,不需担心。”
纪流苏道:“你是青霄老祖,青霄门的掌门,你不在,就不怕青霄上下人心涣散无心修炼吗?”
离殷看着她,“你死后,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闭关,也没见青霄门出什么乱。”
也对。
纪流苏道:“那先跟我去陈川祭拜一下阿玲他们,然后跟我回灵隐山吧,对了,还有落求笙的尸体,我想把他全部找回来,即便都是骨头。”
离殷道:“好。”
——
第二天一早,纪流苏才得知岳林修离开的消息。
同时,落安也一起走了。
朔宇道:“这是你义子留给你的,他好像,不太像跟你当面告别。”
纪流苏接过信,没有看。
大概是怕伤感吧。
她把信放在袖子里,道:“谢了朔兄。”
“无碍,伤怎么样了?”
纪流苏道:“恢复的很好。”
“那便好,我还有事务要处理,就先失陪了。”朔宇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书信静静躺在纪流苏袖中,待朔宇的身影消失后,她才取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