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非同样也笑了声,摇着头骂了句:“这个傻子。”
台下的众人被卫方承笑得有些不明所以,并同时觉得双手有点痒,想要对着卫方承的那张脸来一拳。
卫方承从台上一跃而下,众位武林人士纷纷退后,给他向白弱水的方向留出一条路来,白弱水低垂着头,安静地站在这条路的终点,等着那个青年向自己走来。
在她刚来江南的一个晚上,她曾经见过这位云冠派的小师叔,黑暗中,他身穿一身灰色的袍子,手中持着一把长剑,他的长相并不突出,她每天都会遇见无数个像他一样的男人。
可他又与那些男人不一样,他深邃的眼眸在漆黑的夜里仿佛带着嗜血的光,像是高傲的孤狼,她一面觉得恐惧,一面又不禁为之心颤。
即使张奉言在她面前每日献着殷勤,可她的心早在那个晚上便落在了另外一个男人的身上。
尽管那个人不懂风情,尽管他到现在也没有同自己说过一句话,但白弱水还是对他倾心不已。
不过很快白弱水便会明白,那个人并不是不懂风情,只是把懂得的那些风情没有用在她的身上。
卫方承更加奇怪了,他一时间竟不知道下一步要停在哪里,不远处的岑非还在等着自己,他环顾了一下左右,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人向这边走来。
为了谨慎起见,卫方承心里琢磨了一番,便掉头换了一个方向,虽然多走了几步路,但却是能避免不少的麻烦。
这帮江湖人士完全看呆了,卫方承这是要做什么?他们都已经把路给他让出来了,他竟然绕过了他们!不是要把月色翡翠送给武林第一美人白弱水的吗?白弱水就在这里,他这是往哪儿走呢!
这是什么狗屁操作!
云冠派的弟子同样一脸懵逼,便小声向周长老打听着,问他:“师父,师叔祖这是要干什么啊?”
周长老几天前便已经知道了卫方承要把月色翡翠送给岑非,如今看着卫方承的背影也不惊讶,优哉游哉地回答弟子说:“把月色翡翠送人。”
“可是白姑娘不是在这儿吗?”弟子皱着眉头,一脸纠结。
周长老反问,“谁告诉你要送给白姑娘的?”
“不是……不送给白姑娘,那还能送给什么人?”弟子又问。
“送给什么人啊……”周长老一抽,脑子里竟然闪过卫方承与岑非拜堂成亲的画面,顿时把自己给吓了一跳,赶紧挥着手对身旁的弟子说,“你自己看去吧。”
周长老的话刚说完,围在他身边的四个弟子便一溜烟地跑没影儿了。
周长老摇着头笑骂了一句“小兔崽子们”,也转了身看向茶馆的方向。
白弱水在原地站了好长的一段时间也没有把卫方承给盼来,她听见周围人的窃窃私语抬起了头,然而看到只有卫方承的一个背影。
是她痴心妄想了,像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把月色翡翠送出去讨好另一个人呢?
“岑兄,送给你。”而茶馆外边白弱水心里不懂风情、孤傲高冷的卫方承已经走到岑非的面前,不顾身后那些武林人士吃惊的目光,将手里的月色翡翠捧到岑非的面前。
银色的月光倾泻而下,洒在卫方承的身上,他手中的翡翠如月色一般皎洁,客栈旁边的两簇扶桑花叶子被微风吹得簌簌作响,潮湿的空气中带着一股清香萦绕在岑非的四周。
“送给我?”岑非抿了抿唇,没有伸手,而是问他,“周长老不会介意吗?”
“没关系的。”卫方承将手里的翡翠向着岑非的方向又推了推,跟他说,“周长老已经同意了。”
岑非确实是没想到云冠派的人会同意卫方承把月色翡翠送给一个与云冠派毫无干系的人,他接过卫方承手中的月色翡翠,笑着对他说:“谢谢方承了”
岑非的一个笑容让卫方承瞬间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不管岑非跟他说的是真是假,能够让他开心就足够了。
后面看到这一幕的侠士们的心情是无法言喻的,有人倒吸了一口气,问道:“那个卫方承的脑子都想什么呢?”
“大概是个断袖吧。”有人猜测说,“如果是个断袖也就说得通了,你看那个男人,长得不比白弱水差吧。”
“一男一女这怎么比?”
马上有人反驳道:“谁说一男一女比不了的,我说我比白弱水好看你信吗?”
“……”
不一会儿,这些侠士便八卦起来了卫方承与岑非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扭曲的关系,是金钱权利的魅力,还是美色的诱惑,让这位云冠派的小师叔没了方寸。
众人皆向周长老投去了同情的目光,没人关注人群中央的白弱水,白弱水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一幕,她心中不停地思索着那个男人与卫方承是什么关系,她不能相信卫方承会喜欢那个男人。
众人叽叽喳喳地讨论个没完,岑非嫌他们实在吵得慌,便想带着卫方承找个安静的地儿待着,不想他们走一步,后面的那群人就要跟上来半步。
如果不是不想自己的身份被曝光,岑非简直想拔剑而起,大开杀戒。
卫方承察觉到岑非心中的不悦,他回头望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江湖人,忽然对身边的岑非说:“岑兄,我能抱你一下吗?”
岑非啊了一声,眼神中透着疑问。
卫方承没有解释,又问了他一遍,“可以么?”
岑非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卫方承把月色翡翠送给自己就为了换这么一个抱抱,不过他还是点了头。
卫方承的脸刷的一下又红了,他往岑非的身边靠了靠,让后面跟着的那群武林人士看得是目瞪口呆。
卫方承的身体向岑非又贴近了一步,后面的侠士们齐齐咂舌。
卫方承伸出手揽在岑非的腰间,后面的侠士同时捂住眼睛,不忍直视。
卫方承抱起岑非腾空而去。
当后面的侠士们放下双手,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街道,心中齐齐骂道:“……去他娘的!”
卫方承的轻功也是不错的,抱着岑非这么大的人,飞了十几里也不带喘的,将岑非放下后,他依旧能够轻松地对他说:“好了,这里没人了。”
眼前是一条波光粼粼的河道,几艘渔船停在岸边,河道对面便是几处烟花场所,灯光耀耀,丝竹之声从那里飘了出来,穿过河道,萦绕在岑非的耳边。
他们两人安静地坐在河岸边,岑非忽然开口问他:“你不怕我是坏人?”
“没关系,岑兄你不会的。”卫方承顿了顿,又小声地补了一句,“即使是,我也认了。”
岑非将手中的月色翡翠高高举起,摇了摇头,笑了一声,叹道:“方承啊方承,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岑兄不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