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拜,马上拜!”乔乐庭好像是怕姬钺反悔似的,赶紧转过身来朝着姬钺端正地跪好。
围在他身边的老头老太太们一听这话也赶紧换了一身红彤彤的衣服,一个个地跑到了属于自己的灵位前板板正正地坐好,笑眯眯地看着跪在下面的姬钺和乔乐庭。
乔乐庭对巫族并没有什么归属感,也不认识这些人,可是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戳了一下,眼眶有些发热。
这里也没有司仪来主持,乔乐庭正打算拿出手机搜索个中式婚礼视频当背景音乐,忽然听见供桌上的老人们齐齐对着他们喊道:“一拜天地——”
乔乐庭一愣,毕竟是第一次拜堂,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看了姬钺的动作才知道转过身去,对着入口的发现重重地磕了个头。
“二拜高堂——”
乔乐庭赶紧起身转过身去,看着供桌上故作严肃的老人们,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跪下身又磕了一个。
“夫妻……夫对拜——”
乔乐庭转过身,望着自己对面的巨大姬钺,总感觉这次拜堂还是有点不太正式,以后有机会套路姬钺再来一次吧。
这个头磕完之后,乔乐庭便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原本大得能供他踢足球的蒲团现在差不多也就能装下他的屁股了,他像个痴汉一样对姬钺嘿嘿笑了一声,姬钺站起身敲了敲他的脑袋。
乔乐庭好一会儿才从拜堂成亲和长大成人的喜悦中回过神儿来,他摸出手机将直播再次打开,结果惊奇的发现直播间里的粉丝在他这段不在的时间里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比刚才他关闭的时候多了好几千。
——刚才为什么中断直播了?发财你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你们看发财这副春情荡漾的模样呦呦呦~
——发财好像恢复正常了你们发现没有啊
——嘻嘻嘻你们猜他是怎么恢复正常的
——这不是通往幼儿园的车,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
眼看着粉丝们的话题聊得越来越奔放,乔乐庭不得不咳了一声,出声制止道:“注意点注意点啊,再等会儿管理员过来把我直播间封了大家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他一边从蒲团上爬起来,一边回答直播间里的问题,“什么原因啊?色|情涉|黄啊!”
粉丝们纷纷表示自己可没涉|黄,乔乐庭切了一声,把手机收了起来,走到供桌前对着供桌上满满的灵位,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然后转过头问姬钺:“我们可以去第六重了?”
姬钺摇摇头,对他说:“再等一等。”
乔乐庭哦了一声,看着灵位上的名字默默地把他们记在自己的心里,虽然他不是在擘山长大,也从来没有遇见过巫族的人,但他的身上终究还是流淌着巫族的血液。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乔乐庭听到脚下传来一阵喀喀喀的声音,他赶紧带着姬钺闪到一边,这时香炉中的三炷香齐齐熄灭,在烛火的掩映下,乔乐庭看到地上的蒲团向两侧缓缓地移动着,紧接着地面也跟着裂开出一道巨大的口子,里面漆黑一片,乔乐庭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向里面,发现里面有一座不知通向什么地方的楼梯。
有意思,第六重宫竟然要往下走,姬钺先一步走了下去,见下面没什么危险,这才叫了乔乐庭,“走吧。”
乔乐庭刚一进去,身后的地面瞬间合上,不露出一点缝隙来,他心中有些担忧,总觉得第六重宫不太好过,但姬钺安慰他说:“没事,不要怕。”
乔乐庭轻轻嗯了一声,跟在姬钺的身后,脚下的楼梯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砌成的,踩上去时会向下轻轻地凹陷一些,好像是个活物。
乔乐庭这心里总是有些不安,楼梯两边的墙壁上用黑色的炭笔画着奇奇怪怪的符号,他举着手机借着那点亮光仔细辨认这些符号的模样,可是看着看着他的脑子里突然窜进来许多他不曾见到过的画面,但是那些画面闪得太快,他并不能看清楚。
姬钺察觉到他的异常,回过头来问他:“怎么了?”
“不知道,我好像……”乔乐庭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他犹豫了一下,对姬钺说:“好像看到我的前世了,不是姬晏虞的那一世。”
姬钺停顿了一下,告诉他说:“不要看那些符号。”
乔乐庭啊了一声,应了下来,目不斜视地盯着姬钺的后背,怕直播间里的粉丝们也受到墙壁上符号的影响,他将肩膀上三百六十度自由旋转的摄像头固定住,让粉丝们跟他一起望着姬钺的后背发呆。
楼梯的底部是一扇上了锁的石门,姬钺站在门前,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他在第四重宫拿到的冰块。
冰块在他的手中迅速融化,顺着指间的缝隙嘀嗒嘀嗒地落在了地上,红色的小鱼也跟着活了起来,在他的掌心里扑腾着,溅起水花,姬钺取下它尾巴上金色的圆环,小鱼瞬间又没了生命,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树脂鱼。
姬钺将小鱼递给了乔乐庭,乔乐庭看了一样就将它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姬钺将手里的金色小圆环扣在了石锁的凹槽上面,然后叫了乔乐庭一声,“晏晏过来,放点血。”
乔乐庭倒是非常爽快,把手指咬破了一个口子走过来就开始放血,不过他一边把血滴进了凹槽里,一边小声哔哔着:“新婚后的第一滴血落在这里!到底是人性的丧失,还是道德的沦丧。”
姬钺听着他的话有些哭笑不得,直播间里的粉丝们却像饿了十天半个月的狗子,纷纷嚎叫起来,向乔乐庭要粮。
“后退。”姬钺揪着乔乐庭的领子,直接把他拽到了自己的身后,乔乐庭刚要张嘴问姬钺怎么了,就见眼前的石门突然剧烈抖动了起来,上面的砂砾泥土簌簌落下,乔乐庭抓着姬钺的衣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石门缓缓向上升起,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宫殿,宫殿中空荡荡的,四周的墙壁上画着和擘山宫的许多地方一样画着彩色的壁画,一副副黑色棺木贴着墙壁放了整整一圈,宫殿中央有一方水池,池中装着银色的液体,一面两人高的圆形铜镜立在水面上,铜镜前还浮着一个小小的石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