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沈子清顶着这样的伤口忙得不可开交,苏遥的眼泪登时就哗啦啦直流,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那么的幼稚可笑。
不顾脸上的再次涕泪横流,苏遥咬牙将脸靠在他健硕的胸膛上,然后抽抽噎噎地,“沈子清,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不知道这样会死人吗沈子清!”
苏遥再次为自己哭得这般撕心裂肺,沈子清一开始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在苏遥所看不见的角度露出了笑容,眼神是满满的疼惜和爱意。
有小贼为自己挂念担忧。
这样的伤口算得上什么。
伸手去抚摸靠在胸前的那个脑袋,沈子清难得这么温柔地揉着那头黑发,他抽出纸巾为他擦去鼻涕眼泪,边搂着他,轻拍他的肩膀。
“这些日子确实很忙,沈易然留下的东西我要处理,还有林宜儿和我父母这些人的事,忙得几乎都忘了时间,怎么还有空来照顾这伤口,就是撕裂而已,你也不用太担心,过几天就好。”
沈子清简而言之地带过这些天发生的一切,苏遥听着听着,眼泪也就慢慢止住,到最后便也只剩下抽噎声,沈子清的胸膛极温暖,让他的心灵得到了阳光的照耀。
能把怀里的人哄好了那才是最大的的任务,苏遥与方才一样,哭着哭着就收了声,但声音依然带着哭腔,让人心疼不已。
“你哭起来真丑。”
拍拍他的后背,沈子清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病房里暖气也不开,我可是会冻死的。”
把衬衫外套拿回来重新套上,苏遥仰头盯着他看,红肿的双眼活像两个大核桃,睫毛湿成一堆一堆的,眨巴眼睛起来极为美丽。
不知为什么。
沈子清总觉得,今天的苏遥看起来与往日太不相同了。
多了那么一分韵味,让自己心里痒痒的,像羽毛扫过一般。
穿好衣服后,苏遥还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看,沈子清皱起眉头,然后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照片递到苏遥跟前给他看着。
“颜瑜前天生了个儿子。”
几张照片的光线挺暗的,上面全是刚出生的一个小婴孩,闭着双眼,张着小嘴的模样实在可爱至极,只有一张生产完的颜瑜躺在床上抱着孩子,疲惫的脸上挂着一个女人所要拥有的母性笑容。
“看到她终于开心了点,我也觉得好开心。”苏遥的目光锁在照片上的孩子身上,然后抬头去看沈子清,轻问,“你说,沈易然和颜瑜还有可能重新开始吗。”
拿着照片的手不经意抖了一下,沈子清先是一怔,心里苦笑了好几声,苏遥这样问让他更觉得自己做了件不可弥补的错事。
几个小时前,沈易然才死在他的手下,几个小时后,苏遥便来询问他的情况。
见沈子清沉默,久久不回答,苏遥内心也是一阵惘然,他低下了头,语气有些低落,“爱上沈易然那样的人,颜瑜早应该料到了会有今天这种局面吧,她本来那么好的一个人,都折腾成什么样了。”
那个婴孩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出生在这种环境里,真希望上苍有好生之德,可以善待他。
见苏遥情绪这般不好,沈子清只是紧锁眉头,一言不发,他将照片收回,然后再次搂住他,小贼的身体有点冷,就像一块冰块。
他不会管别人究竟是怎么样。
他只是想好好地,好好地陪在小贼身边,陪他痊愈,然后陪他慢慢走下去,永不言弃。
温暖将自己包围,苏遥微微阖上双眼,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他觉得身心已疲惫,往事如放映电影般从脑海里一幕幕闪过,仿佛昨日之事,记忆犹存,温热尚在。
那么多意想不到的遭遇。
若不是一开始没有接受与顾恒合作,估计也就没有现在的沈子清,现在的自己,现在的所有人。
所有事情似乎是冥冥中注定,但是他不信命,非要自己亲身去闯。
伤得遍体鳞伤之际,却也能看到最爱的那个人,最在乎的那个人。
苏遥突然睁开了双眼,从沈子清胸前挣扎出来,他认真地瞪着双眼,一字一句地问。
“沈子清,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想不通苏遥为什么会这样问,但这一问着实让沈子清哭笑不得,敢情苏遥现在还是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沈子清揉揉涨疼的脑袋,认真地去与苏遥对视,语气轻轻淡淡,却又带有不可违背的强势和坚决。
“我已经和林家父母说清楚了,我不会娶别人,而且我已经跟我爸妈说清楚了,除了你,其余的人我都不要,这样看来,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苏遥瞪大了双眼,似乎很是吃惊。
沈子清禁不住伸手去搂他,他摸摸他的软发,将他的脑袋按进胸膛里,心跳声如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