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柏舟瞥了他一眼在他对面坐下，“和苏娇娇真的就这样了？”
周放苦涩一笑，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老言，说实话，嫂子这一路跟着你不容易了，让着点吧。”周放说着，抬头看着夜空，“你说做咱们这行的，外人看着是个铁饭碗，是个光荣的事儿，可是这一天到晚不着家，不落地的，老婆孩子都抱不到，你说图什么啊？”
“家属院盖好，能解决一部分问题。”
“可是这也要人家愿意和你一起奋斗不是？能找个能站在你身边一起和你奋斗的人不多，一个人扛着，没个着落，但是想想身边有个人和你一起扛着，就觉得人活着都有奔头了。”周放唉了一声。
言柏舟一直看着周放，因为这话蹙了眉头，“你是男人，你得先给人家安全感。”
“安全感是什么玩意儿？”周放是真的没听懂这个词儿。
言柏舟顿了一下，想着这个词儿估计是还没有流行起来，“你至少要给人家姑娘一个跟着你不用担心以后的保证吧？”
“这话还真不是这么说的。”顾远征披着衣服从里面出来，听到言柏舟的话反驳了一句，然后在周放身边坐下，“两口子过日子，哪里还能讲求一个人付出，招娣之前一个人在家带孩子照顾老人，我这一年到头什么忙都帮不上，帮不上忙就只能好好干，拿点工资寄回去。”
言柏舟和周放都在看他，好像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分居有分居的相处方式，随军也有随军的相处方式，现在娘俩来了，但是招娣还是习惯一个人带孩子，为这事儿，我俩最近也在吵，你说家里的事儿都让她办了，我这回去做什么？那词儿怎么说？这家里有我没我没什么区别嘛。”
言柏舟没开口，但是觉得自己被自己的兵打脸了，而且这一巴掌打的还挺厉害。
“所以两口子过日子，不是一个人付出就行的，一个是，你找的那个，得愿意和你一起，副队，这老话说的好，搭伙过的才叫日子，什么叫搭伙，就是俩人心甘情愿搭个伴儿做一件事儿，人小姑娘受的了这日子，愿意和你搭伙，这叫搭伙过日子，人小姑娘受不了这日子，你对她的人在好，你给她的条件怎么好，也白搭，你俩也过不到一块去。”顾远征说着，在周放肩头拍了拍，“言队，你说这话在理吗？”
言柏舟：“……”
这话和付瑶的话一个道理，都在打他的脸。
周放再次叹了气，回来之后，他就没和苏娇娇联系过，怕是真的要分道扬镳了。
接下来几天，言柏舟训练结束就在付瑶面前刷存在感，不过都被忽略了，而且照顾小团子的事情，付瑶碰都不让他碰。
“男主外女主内不懂？以后团子不用你照顾。”付瑶抱着小团子从床上起来，扯过言柏舟要拿的衣服帮小团子套上，然后带他出去吃饭。
小团子趴在付瑶肩头小嘴巴抿了抿，一直看着言柏舟，感觉爸爸妈妈好像吵架了，他还是不要说话吧。
又或者是，晚上言柏舟去厨房拿火盆，也会被炊事员告知，“嫂子刚刚拿走了啊，热水也提走了。”
等他回去，小团子都洗完澡在床上开始翻滚了。
又或者是，付瑶去那边监工，等他过去送饭，她已经带着小团子和工人一起吃工地饭了，就连他提议把小团子带回去都被否决了。
原因是，他忙，可以忙自己的，家里的事情不用管，别的事情她做不好，带孩子这事儿她还是可以做好的。
小团子抱着付瑶的腿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看着自己爸爸，好像在问：爸爸你怎么惹到妈妈了？
言柏舟心情不好，战士的日子就不好，所以最近整个部队的气压都有些低。
还有两天，言柏舟要带队走了。
付瑶带着小团子从工地回来的时候，言柏舟在房间，小团子兴奋的叫了一声爸爸，但是也没敢跑过去。
付瑶抱着小团子进去，将他放在床上，转身去找小团子的换洗衣服。
小团子伸着小手扯了扯言柏舟的衣角，小声开口：“爸爸，你和妈妈吵架了吗？”
言柏舟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看向了那边的付瑶，“我后天就走了。”
“嗯。”
嗯？
就这样？
“付瑶，你要一直这样吗？”
“这不是你要的吗？”付瑶将手中的衣服甩在床上，抬头看着言柏舟，“我不过问你做的事情，你也别过问我做的事情，这样不是挺好的，谁也不用觉得委屈。”
言柏舟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小团子抱下床，“去找悦悦妹妹玩儿。”
小团子抿着小嘴巴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爸爸妈妈，“妈妈说，打架不是好孩子。”
小团子说完才跑了出去。
等到小团子出去，言柏舟过去把门关上，付瑶在床边坐下，没开口。
言柏舟过去将椅子拉了出来，然后坐下看着付瑶，“你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
“但是我有权利知道我是谁，我来自什么地方。”付瑶说着，抬头看着言柏舟，“可是这些，这些全部被你屏蔽在了我的世界之外，因为你觉得那些是危险的，所以你要为我营造一个完全安全的环境，让我好好的生活。”
“我做错了吗？”
“没错，只是你把我排除在了你的生活之外。”付瑶直白开口，“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从醒过来就有了一个丈夫和一个孩子，好，我接受，但是我不能接受的是，你把你自己当我爸。”
言柏舟：“……”
“对，那天卿舟也是这么说的，你把每个人都当成你自己的孩子，你当爸上瘾啊？”
言柏舟：“……”
“我告诉你们，你们能怎么样？”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们不能怎么样？言队，做神之前，先学学做个人吧。”付瑶说着，直接起身，不然她怕自己还是会和言柏舟吵起来。
到了门口，付瑶伸手开了门，头也没回，只是低声开口，“我真的不想每次和你吵一架，你才会愿意告诉我一点点的消息，这样的感觉并不好。”
言柏舟靠在凳子上，伸手捏着自己的额头，“我知道的事情，并不见得是你能接受的。”
“那也应该由我自己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