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管彤来月事的第二天,恰好周六,她躺在床上完全不想起身。
肚子里时不时地传来阵痛,小腹在下坠,她疼得直抽气。
程煜霖还在她的身旁熟睡,阖上的眼睛只露出丝丝分明的眼睫毛。
管彤不知道是否该叫醒他,可她这次疼得实在太厉害了。可是叫醒他又有什么用呢?
这么些年,她来月事疼痛得不止一回两回了。在这令人绝望的时刻,她总在想,要是自己是男孩子该有多好。
管彤还在青春期时,林淑芬就不建议她在这样的疼痛时刻吃止痛药。
止痛药确实能起到缓解疼痛的作用,但毕竟有副作用。长期服用这类药物,身体可能会出现“抗药性”的情况。
待时间一长,服用止痛药的量数变多,难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林淑芬把这些情况和管彤一一说明,管彤听进耳中,也深深地记进了心里。
后来临近高考时,管彤问林淑芬:“妈,我每次来“大姨妈”都好痛,实在受不了。要是高考那两天来的话,我真的没有精力和有信心去完成好这场考试。”
林淑芬宽慰她:“彤彤,到时候再说吧。实在不行,只能让你吃避孕药推迟月事了。”
管彤愣住,竟然是这样可以推迟月事。
不过,她还是希望高考那两天不来“大姨妈”就好。
平时痛得死去活来,她都很好地忍过去了。
不知是上天听到了管彤的祈祷还是怎么样,五月初来的月事,六月的月事,刚好是她高考后一天才来。
高考两天很热,管临负责接送她,林淑芬则在家里负责一日叁餐。
管彤高考发挥正常,她一边庆幸着,一边又觉得要是超常发挥该有多好。
Z大虽然是双一流的大学,但她的心更向往更胜一筹的H大。
管彤不禁想到,如果当初能顺利考上H大,她和程煜霖的缘分会不会更早一点?
不过,他比她高两届,所学专业不同,倒也不一定有认识的机缘。
管彤侧身捂着腹部,双眼盯着他看。他睡得很安稳,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发出着清浅的呼吸声,
以前她就在想,以后和她同床共枕的那个男人会是如何模样。
他最好是较为英俊的,但人最重要的还是人品。
她不喜欢鼾声厚重的人睡在自己身旁,这会让她有些难以忍受。
可程煜霖一直以来的良好生活习惯,让她感觉舒适不已。
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她有时候半夜醒来想起床上厕所时,会听见他的呼吸声比平日所听见的要深重许多。
他一定是很累,工作很忙碌,才会如此。
管彤按开床头柜前的小灯,小灯根据环境智能化地调节亮度,此时的亮度只有平日白天时的百分之二十。
他此刻的眉头却有些皱着,不知道是在梦中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还是在为工作上的事仍然费心着。
他很少和自己谈工作上的麻烦事,想来是不愿意她为他担心。
管彤轻轻地抚上那皱着的一处,想让那里舒展开来。
就连窗帘也在休息吧,遮住这朦胧的夜色,也藏起了月的皎洁。
思及至此,她仍是盯着他瞧,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
睡梦中程煜霖感觉鼻尖痒痒的,右手不自觉地想去摸那块,结果摸到一根温热的手指。
他睁开眼,管彤的食指还在他手心里,他直接整只手包住,软软热热的。
看了她一会儿,程煜霖越发觉得她的姿势有些怪异,好像肚子很不舒服的样子。
他问:“你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
管彤点头,“来月事了,肚子很疼。”
“那你在床上多躺一会儿,我去做早餐。”他的手贴向她的腹部,轻轻抚上。
一个小时后,管彤洗漱完,看见餐桌上的桂圆银耳莲子汤。
“你怎么想到做这个?”
程煜霖回答:“我妈以前和我说,这东西喝了可以调经。我刚用高压锅煲好,你尝尝。”
管彤先喝了一些温热的水,温热的水进入胃中,十分舒适。
她坐在椅子上,先尝了一下餐盘中的包子,是奶黄包,但奶黄味却十分熟悉。
流沙奶黄包名不虚传,皮薄馅多,奶黄如流沙一般,层层金沙。奶香蔓延,细密绵滑。
管彤略带惊喜的声音响起,“你去德华楼买的奶黄包?”
“昨天下班时去了那里一趟,带回来后放进了冰箱,忘了和你说。”
“我好喜欢吃他家东西,特别是炒年糕和鱼片糊汤粉。”
程煜霖不知道这些,只想着她喜欢吃甜食,于是就去买了流沙奶黄包。
“我用热水泡的银耳、莲子和桂圆,你应该会觉得莲心老和苦,我又一一剥开丢了。”
银耳很软,如同爽滑的果冻一般,但更滋润。去除莲心的莲子很清甜。
她笑着慢慢尝着这甜汤,桂圆更是甜到了心里。
平日吃着桂圆干,甜归甜,但总觉得不是最佳味道。
如今叁者这样浸泡在一起,甜汤中还冒着小小的气泡,香甜诱人。
管彤说:“我妈原来也煮过,但没加桂圆,味道比起你的,还是差些。”
“而且我感觉现在喝到胃里,很暖很舒服。”
管彤见他不搭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程煜霖握住她拍肩的手,细细摩挲着,“我在想,如果以后我们有个女儿。依照你的喜好,她估计要叫‘小年糕’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