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干的,她敢说?”皇后道。
那嬷嬷当即笑了,“那还怕什么,只要事儿不出,谁敢说那孩子,是皇上的亲子?”
皇后慢慢的笑开了,“这倒是确实。”
但虽如此,后宫里两个斗了多年的大BOSS,还是有致一同,相当默契的派人去给朱祐樘点儿不客气瞧瞧。只是她们的教训属于大人层面的,克扣点东西,差太监给点为难。但孩子们嘛……
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是自幼宠出来的,哪受得了这种气。
以往两人互相看不顺,都是由其母妃带出来的。后宫中两个女人一人带一个儿子,斗得是昏天黑地。平常也是有输有赢,但从没像这次一样,凤印没了,人也禁足了,而且还不算完,简直是跌了一个大跟头。
哪怕年纪小,他们也知道这全是因为萧才人出的事(其实是自己母妃多行不义)。
萧才人刚生了龙凤胎,又因着岑夏大闹了一回发现有人想要害她,正又是得宠又是被各种保护之时。如此重重包围,两个孩子就是想冲进去闹事也冲不进去,于是就把矛头转向了爹不亲娘没有的朱祐樘。
“走,我们去教训教训那小子。”
而岑夏这会儿,正好出现在皇帝面前。
她这一回来的是悄声无息的,并没有一个侍卫发现。直到她走出来,皇帝才猛的一惊,发现面前多了个人。
正准备喊人,便发现是她。
“你怎么进来的。”皇帝实在没忍住,问。
岑夏实事求事的指了指窗户,“翻进来的。”
谁家翻窗户这么悄声无息,他连半点儿动静都没听到。想当年当皇子时,他也是曾经调皮过的,翻个窗哪能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更何况,他这窗户还没开着,一开一关的,哪能没声音?
想起上次御前侍卫说的,到头来也没察觉到人是什么时候走的,皇帝哪还能不明白。
“小小年纪,武功倒是不错。”皇帝道。
岑夏骄傲的仰起头,“那是。”这世上若她认了第二,谁人敢认第一?
她这模样倒意外的多了些孩子气,皇帝看着好笑。不过到底是有心打探,这小女孩儿到底看上了自己哪个儿子。但也不能明着问,于是只是问:“来看老六的?”
老六,便是萧才人的那个儿子。
岑夏点了点头,“已经看过来。”
皇帝抽了抽嘴角,心说他身边的御前侍卫都没人查觉到岑夏进来,那么后宫那些太监宫女,肯定更没发现。要不是岑夏过来溜这一招儿,恐怕根本没人知道这小姑娘今天进过宫里。
岑夏却不知道他心中的复杂,只道:“来找你,是来问另一件事的。”
皇帝道:“什么事?”
“关于你的情史。”岑夏往那一座,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副要慢慢听的模样。她见皇帝一脸无语,看她仿佛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忍不住解释道:“当然,主要是讲讲那些有可能怀过孩子的,宫外头的。”
皇帝瞬间一惊。
有一瞬间,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有个流落民间的皇子,而跟岑夏青梅竹马相许终身的,也是那一个。
但……
“朕在民间,当真没有皇子。”皇帝十分确信道:“如果姑娘听到什么了的话,那定然是被人给骗了。”
“这么确定?”岑夏挑眉。
皇帝点了点头,“我在外面从未临幸……”说到这儿,皇帝顿了顿,停了下来。
只因岑夏一直以来太过聪慧,好似什么都懂,让人总不自觉的忽略她才五岁。这种大人间的事情,着实不好说。最终,皇帝只是尴尬的咳了一声,“总之就是不可能有皇子流落民间。”
“确定没睡过,喝多了也没睡过?”岑夏再次问。
皇帝:“……”
小小年纪不学好,他都没好意思说,反掉过头来被个小姑娘说的直白。
皇帝有些气急败坏的道:“睡没睡过,朕自己还不知道么?”
“那大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呢?”岑夏问:“据说是死了,会不会……”会不会其实被李代桃僵送走了,或者……
“四皇子和五皇子都是不到周岁,‘风寒’走的,太医看过,朕也见了最后一面。”
说到这儿,皇帝是实在不明白岑夏想要问什么了。
偏生岑夏奇怪道:“这不科学啊,难道真是六皇子,或者还没出生,等等……还有个大皇子,怎么死的?”
“这……他倒是没有死。”
啥???
岑夏傻眼了,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皇帝,“没死?”
皇帝点了点头。
岑夏心说大皇子肯定比二三皇子大啊,那年纪比她大,正合了上几世的她和朱祐樘的年纪差。正待问一句,这位大皇子是不是叫朱祐樘。就听那边管理员零零三已经主动交待:“那个大皇子,就是朱祐樘。”
到了这一步,他显然也知道,再瞒不下去了。
岑夏再一回想,哪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她终于想起来,当时打探时,就听到二三皇子的消息,以及四五皇子早早夭折,关于大皇子,好似被遗忘了似的没人提及。岑夏便自动以为肯定早就死了,毕竟那么大一个皇子,再低调也不可能好似不存在似的。
哪曾想,竟玩了个灯下黑,人家好好活着呢。
“人现在在哪儿?”岑夏赶紧问。
皇帝:“……”
皇帝叹了一口气,虽不想提起那个孩子,但也不得不说:“冷宫。”
岑夏当即就炸了,她家朱祐樘怎么能被关进冷宫里面,那是小孩子呆的地方么?好不容易有一世身体好好的了,难道这一世又被折腾成柔弱病殃子模样。越想岑夏越怒,然而等她到了地方,瞧见人时,不由更怒。
哪来的两个小毛孩,也敢欺负她的男人,嗯?
第126章
岑夏是跟皇帝一起的,毕竟被她解决了洪水大事,朝廷最近又别无其他事情需要烦心,皇帝又想知道岑夏问这些究竟意欲何为,便一起跟来了。
她们来的时候,二皇子和三皇子正准备把朱祐樘推到池子里。
如今不是冬天,却也已经入了秋,池子里的水自然凉得利害,就是大人掉下去不灌个三五碗姜汤也得感冒,更何况朱祐樘一个孩子。且放过这些不论,就凭岑夏的护夫性子,哪瞧得了这个,当即就更炸了。
从听闻朱祐樘是在冷宫长大的,到现在,这把点从星星点儿大,终于燃成了燎原之火。
“住手!”
皇帝也是一惊,瞧见这场面赶紧制止。
然而就连他的声音,也不及岑夏的动作快。‘住手’二字传到跟着二皇子和三皇子的那些小太监耳里时,岑夏已经一脚一个将两人全踹进了水里。紧接着,一把就将朱祐樘拉离了池水边儿。
众人一愣,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皇帝这个住手,是让二皇子和三皇子莫要推大皇子,还是让岑夏住手。
好一阵,这才人扬马翻的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