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归尘土归土,他将那片“尸首”放在了根部的泥土里。
之后又是一段难得平静的日子,两个冤家都没上门,只是手机一天到晚震个没完,每天睡醒都能收到好几条短信……有的是林溪月发来的问候,又或者是迟纵长篇大论的信件。
那兔崽子被限制了发信数,便把想说的话都挤在一条里,密密麻麻的一片,大多都是写小学生日记似的没营养的日常,夹杂着土味情话,林厌起先是懒得看,后来或许新闻看完了,找不到东西下饭的时候便会去瞥上两眼……倒也有些意思。
相较之下,林溪月的话题就比较多了,他不会写的很长,而是隔三差五的发一条,有抱怨有撒娇,林厌一视同仁的没有回复……理智上,他还是希望这两人能放过自己,不然着孽缘当真是没完没了。
但感情上……他不至于彻底动摇,但多少还是有点感觉的。
只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像是无根的浮萍,指不定哪天就被潮水冲走……于是林厌宁可不抱任何期待的等。
等到那浮萍长出根来,等到那浪潮退下……
等到时间让一切沉淀。
再见林溪月已经是将近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林厌刚准备睡下,电话却突然响了……那两人知道他的脾气,平时也就是短信骚扰,静音不去看便好,极少有电话过来,何况是这样夜深人静的时间。
铃声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林厌看着屏幕上跳跃的名字,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
“哥哥。”林溪月的声音从话筒另一边传来,很轻,有些含糊,甚至有点脆弱。
他说:我在你家门口。
林厌本想问你这么晚过来做什么,目光却突然扫到了床头柜上的电子表。
上面显示的日期,是林溪月的生日。
心口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不痛,却有点软了……他叹了口气,起身下了床。
门一开,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惊动了坐在墙角的人。
林溪月不知从哪里回来,整齐的西装有些乱了,外套的扣子敞开着,领带歪歪斜斜的挂在脖子上;一丝不苟的发型有几缕调皮的,垂落在被酒气熏红的脸颊边上,让他看起来更显小了,像个刚入社会的大学生,浅棕色的眼里浮着一层散不去的雾气,正朦朦胧胧的望着林厌。
后者被那双眼看得心悸,皱眉上前,抓住Alpha软趴趴的手臂:“起来……地上凉。”
奈何林溪月似乎并不想起,笑嘻嘻的搂住了兄长的腰,将脑袋埋在那人松软的居家服上轻轻蹭了几下,喃喃道:“……我好难受。”
“你先起来……”
“原来喝多了会……这么难受。”林溪月闭着眼睛,“对不起,哥哥……让你为我承受了那么多。”
眼见对方突然又翻起了老黄历,林厌有点儿无奈,他弯下腰,揽着林溪月的肩膀,使足了力气将人扶起来:“……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啧,你怎么这么沉……”
哪怕看起来有些清瘦,但毕竟是个Alpha,林厌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好不容易把人搬进了玄关,连忙转身关门。
就在房门合上的一瞬间,林溪月刻意似的压上了他的后背,花香味的信息素混着酒气,吹拂在颈脖的皮肤上,又热又痒。
林厌挣扎了一下:“你放开我。”
“不……要。”林溪月含混不清的说着,“放了你就……跑了。”
“……我什么时候跑过?”林厌有些无奈:“乖,去床上睡一觉,明天起来再说……”
“我……害怕……”
醉酒的Alpha不为所动,潮湿温热的气息直往他耳道里钻:“怕你……不接受我……”
“我喜欢你……想抱你……亲吻你……”
“哪怕你不是我……一个人的……”
林厌沉默了一会儿,听着对方的声音越来越哑,眼瞅着又要哭了,正想开口安慰点什么……一阵黏腻湿滑的触感,毫无征兆的扫过他后颈的腺体。
身体重重一阵,激起的触感叫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大脑空白的片刻,他听见那人低沉而扭曲的声音:“……要是哥哥是Omega就好了。”
酒精麻痹的大脑让青年放下了所有的伪装,他爱不释手的舔舐着兄长的后颈,舔着那已经快要消失的咬痕,喃喃似的开口:“如果是Omega的话,只需要标记……你就离不开我了。”
林厌狠狠吸了口气:“……你到底醉没醉?”
“醉了啊……”回答他的,是一阵病态的笑声:“不然我哪来的……胆子,这样抱着你……”话到最后,那笑意遁去,下一秒,他又可怜兮兮的问:“你不会怪一个醉鬼吧?”
林厌无话可说,沉默的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