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羿一直不停地嘱咐我，他原本是个话不多的人，我第一次领略到他的碎碎念，然后……他哭了……”
心脏猛烈的搐缩了一下。
“他虽然嘱咐我不要跟你说，可我不想趁虚而入。”
“我爱他……”
眼泪寂静无声的滑落，掉在叶念深脸上，碎成数瓣。
他专注地看着我，“你爱他？”
我点头，用力点头，“我会一直爱他的。”
叶念深扯起一边嘴角，笑得很无奈。“你是在变相拒绝我吗？”
我没说话，心脏像是被残忍地翻开，每一次用力的搏动，都是濒死前最绝望的挣扎。
大哭之后非常的疲惫，从医院处理好伤口后出来，我不想回去，不想让公公婆婆看到我这副模样。
左思右想，让叶念深送我去桐水湾的房子，我有那里的钥匙。
今天的状态实在不好，我想先好好休息一个晚上。休息好了，明天再回去收拾东西。
叶念深送我进门儿，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看着我曾经跟萧羿温存过的地方，心头百感交集。
将自己剥了个精光，躺倒在床，望着房顶发呆。
我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非常的缓慢。
犹豫之后，拿出手机来，点进微信。
还好，萧羿并没有将我删除掉，我还能够看到他。
他的头像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杨涵。
我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艰难地打下一行字--你让我要幸福，可是……我还爱你。
点击发送的那一刻，手臂瘫软下来，无力地垂在床沿儿上。
手机好像忽然变得很烫手，我惊慌失措地关了机。
我下床，去衣柜里找了件萧羿留在这里的t恤穿上，很大很长，遮到膝盖上面。
慢吞吞地挪进卧室，洗了个澡。
热水冲刷在身上，无论哪里都是一阵细密的疼。
洗好澡直接睡觉，头发都没有弄干，湿漉漉地搭在枕头上。
我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地，能够听到风吹动窗帘的声音。眼看夜色落下来，屋里没有开着灯，黑漆漆的一片。
忽然，房门儿被打开。
我激灵一下坐起身，让我吃惊的是，萧羿竟然出现在门口。
他显然是喝了酒的，双目通红。
“萧羿，你怎么来了？”
萧羿上前，眼睛里翻滚的是我看不懂的情绪，他身影压下，长臂卷过来，重重地吻上我的嘴唇。
“你说……你说你还爱我？”
萧羿力气很大，快要把我的手臂掐断了，眼里噙着泪，惶恐地点了点头。
“这样，你还爱我吗？”
下唇一痛，血腥味冲入舌端。
第162章 喝醉酒的他变得很可怕
从萧羿身上，散发出强烈的酒精气味。
他喝酒了？
好像还喝了不少，眼眶通红，眼底纠集着暴戾之气，好似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全部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跟酒精气味混合，我只觉得脑子昏昏的，麻麻的。
我疼地掉下一滴眼泪，攒着拳头捶打身上的萧羿，声音含糊。好像被扯乱的棉絮，“萧羿……我喘不上气了，你放开我……”
萧羿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他身材高大，几乎将我全部笼罩住。
我渐渐感觉透不过气来。
窗外，阴云翻滚而来，不知何时，遮住了明艳的太阳。
城市陷入无光的昏黑之中，一如我此时的心境。
胸腔内的空间大幅度的减少，大口呼吸之下，身体内充满了属于萧羿的味道，很强烈很强烈。
“这样，你还爱我吗？”
萧羿紧紧扣住我的手腕，酒精的气味冲入鼻端，强烈到就好像是自己饮了一杯高浓度的酒。
他的眼神邪肆又充满了挑衅。“不爱了吧？”
萧羿将他的恶发挥到极致，手上的力气极大，使我痛入骨髓。
“萧羿，你喝多了……”声音不知不觉中带着哭腔。
虽然见到他很欣喜，可我不喜欢他用这样的方式对待我。
灰暗的天空之下，顷刻间划过一道电光。
漆黑的房间内，顿时亮如白昼，清楚地刻出萧羿眼底的决绝跟冷酷。
喝醉酒之后的他变得非常可怕。
我不断摇头踢腿，试图将他从我身上弄下来，“萧羿。不要这样，你起来好吗，我好难受，我好害怕现在的你……真的好害怕……”
萧羿狠狠掐着我的喉咙，声音嘶哑浓厚，似含了炭火，“我就是要让你害怕……你说你还爱我，我都这么过分了，你还爱我吗？”
他声音嗡嗡地在我耳边回响，涌泉一般的湿意涌上眼眶，“爱……我还爱你。”
身上，萧羿的身体重重地震动了一下。
他抬起头来看我，赤红的眼睛里充满怜惜。不过，紧紧是一晃而过。
下一瞬，又重新被残忍所取代。
我忍下眼泪，恳求他，“萧羿，你能好好跟我说话吗？我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啊！”
萧羿牙齿锋利，在我的耳朵上，留下一圈清晰的齿痕。
我痛得额上沁出密汗。
只听。萧羿像是一只发狂的猛兽，暴躁地嘶吼了一声：“我不要你爱我，不许你再爱我，我不要你了，你懂不懂，我不要你了！”
拼命仰起下颌，可眼泪还是抑制不住地涌出来。
“我不信，萧羿……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
“放屁，老子就是不爱你了！”
萧羿低低地伏着身子，照着我的喉咙又来了一下。
真的很疼。钻心的疼。
更疼的，还是我的心。
萧羿不断重复着，“我不要你爱我……不许再爱我了……”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我已经伤痕累累。
他的身体严丝合缝地压着我，峨巍的山峰一般，压得我胸骨都要断了。
“萧羿，我好难受。”
身体内的力气在流失，余光瞥到窗外零星的灯火，好似身在夜晚的渔船之上，即将面临海上风暴的席卷。
“我就是要你难受……让你不再爱我，傻女人，我根本就没爱过你，只是因为没有接触过女人，觉得新鲜罢了，接触过了，也不过如此……”
他绝情的话，好像坚实的铁锤，重击在我身上。
紧紧咬住下唇，痛到没有知觉，“我知道你在说谎。萧羿，我知道你是在骗我。”
明明不相信，可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哽咽了。
萧羿笑了，笑声低低的，哑哑的。“是真的，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
心好痛。
滚烫的泪珠儿滚落。
我还在喃喃地，有气无力地强调，“你是骗人的，你在撒谎……！”
电闪雷鸣之中，萧羿的话，每一个字都深刻地烙在我的心口上。
他说他不爱我。
他说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每说一次，身体都要剧烈地颤抖一次。
我们之间存在着一种微妙的联系，一种感同身受的苦痛。
让人压抑的黑暗之中，有什么滴下来。
啪嗒一声。
是萧羿的眼泪吗？
总归不会是窗外瓢泼的雨水。
他说，向前看。
他说，你不要傻了。
我意识恍惚，喃喃地叫他。“萧羿……可我还是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