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阮春生产之前,便敲定了奶娘人选,她特意从府外托人寻来的听闻特别好的奶娘,孩子生下来就交给了奶娘喂养。
是夜。
“咳,咳。”琼脂咳嗽了两声,她看了眼柳如眉,很好,没有动静。
琼脂看柳如眉睡熟了,从枕头下拿出一包药粉,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轻轻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动作很轻,动静很小,如果柳如眉真的睡着了,可能就真的发现不了了,但是她并没有睡,今晚她恰好失眠了,因为孩子的事情,她想起自己的孩子,怎么也睡不着,但是她并没有翻来覆去的,只是躺在床上静静的躺着不动,这也造成了琼脂误会,以为她睡着了。
柳如眉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她肯定有事瞒着自己,而且定然不是什么好事,她皱了皱眉,并没有起来,大半夜的,不管有什么事情,搞得鸡犬不宁总是不好的,不如明天早上再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她直觉琼脂不会做太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想来一时半会的不会出事。
次日清晨,琼脂照例伺候柳如眉起床洗漱,一切看起来一如既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柳如眉甚至以为昨晚是自己的一场梦而已。她看着琼脂的眉目,试探着问道:“琼脂,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昨晚?”琼脂的眼神里明显出现了一丝慌乱,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很好啊。”
“那你有梦游习惯吗?”柳如眉蹙眉。
“没,没有啊。”琼脂越发吞吐起来,柳如眉看着她的样子,就明白她肯定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情,因为做不习惯,所以才会如此心虚,她对自己身边的人,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琼脂,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你昨晚起来去做什么了?”柳如眉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好直接问了出来,尽管她知道琼脂肯定不会直接就告诉她,但有线索也是好的。
“我半夜起来去如厕啊,夫人,您该不会以为我去做什么坏事了吧?我一介女流,难不成还能去偷杀抢掠不成?”琼脂回答的倒是很快,可她额头上已经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她在笑,可是笑的很勉强。
“你昨晚是不是去其他人房间了?”柳如眉没办法,只能大胆猜测。
“啊?没,没有啊,我没去奶……不是,我哪也没去!”琼脂差点说漏嘴,虽然反应及时补救,但还是被柳如眉敏感的捕捉到了她说的话。
“奶?奶娘?”柳如眉眉头紧皱,“琼脂,你跟我也不是一两年了,我希望你对我说实话,而不是撒谎欺骗我,你有什么事情不要瞒我。”
见瞒不住了,琼脂干脆坦白说:“小姐,你不用想太多,我只是你的奴婢,我想做为你好的事情,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也都是我的责任,小姐你不用担心。”
“出事?责任?”柳如眉仔细回味这两个字,刚刚琼脂还说了奶娘,难不成,她是想害奶娘?“你想害奶娘?可是害奶娘对你有什么好处?等等,如果奶娘出问题,那受害的是……”
谢阮春的孩子!
柳如眉这下彻底反应过来,她一把推开琼脂,忍不住自己的怒意:“琼脂,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我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在我身边学会的怎么能是如此阴险歹毒的手段?”
在柳如眉心里,她和谢阮春的不和虽然难以化解,也知道谢阮春对自己一直有成见,可是琼脂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孩子身上,那个孩子她看着就喜欢,毕竟是他的孩子,她爱人的孩子,如果孩子出事,她就算没有责任,也难逃良心的谴责啊!
来不及再责备琼脂,她连忙出门,急匆匆的朝谢阮春的住处走去,因为着急,她甚至忘记了在门外等待一会,直接推门进去了,将谢阮春和屋内的奶娘等人吓了一跳。
“阮春,姐姐来看你了,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自知自己失态,柳如眉连忙救场,“姐姐太担心你的身子,这一早就忍不住赶紧过来了,忘记通报,妹妹你别见怪。”
“哼,假慈悲。”谢阮春刚九死一生生下孩子,身体依旧虚弱的不行,此刻躺在床上,也没力气跟她斗嘴了,但为了表示不屑她,还是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哼。
柳如眉心里有事,自然不会跟她一个虚弱的病人计较,她环视了一圈,最终将目光放在了奶娘身上,她满面笑容的走过去:“呦,这就是妹妹找来的奶娘吧,长的可真好看,听说技术也不错,这样的人啊,才适合给妹妹的孩子当奶娘呢,我看着也觉得舒心,就像见了故人一样。”
奶娘不解她的意思,也不懂两人之间的摩擦,只是害羞一笑,客客气气答道:“王妃过奖了。”
“你配得上这样的夸奖。”柳如眉又上前一步,拉着奶娘的手,一副十分亲密的样子。这幅场景被谢阮春看在眼里,她不由得对奶娘生疑了,这奶娘与柳如眉如此亲近,难道是柳如眉安排的?不行,宁可错杀不能放过,辞退,必须辞退。
因此,柳如眉前脚出去,后脚奶娘就被谢阮春辞退了,听到这个消息,柳如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下午时候,百里墨谦面见完皇上,交代完一些边关的事情,总算回到了王府,刚一回来,他就迫不及待的往谢阮春房里走去,谢阮春生产这样的大事,自然早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每个男人都背负着传宗接代的责任,他也不例外,听说自己的孩子出生了,自然欣喜不已。
到了柳如眉房里,听了谢阮春说的添油加醋打凶险生产过程,百里墨谦再怎么不喜欢她,也是有些心疼,答应她陪着她和孩子。柳如眉得到消息,只是笑了笑,虽然眉目间有些失落,但她能理解他的心情。
只是谢阮春还不知足,到了晚上,竟然说因为生了孩子,就想要取代柳如眉,直接激怒了百里墨谦,他也顾不上陪她,直接气的拂袖而去。
晋阳王这边正喜气洋洋的筹备着孩子的百天礼,别提多喜庆。
然而此时的灵惜刚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揉了揉双眼,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别提多慵懒,缓缓走到铜镜前,正坐在铜镜前给自已梳妆打扮着,毕竟这种自己能干好的东西自己来就好,灵惜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竟然会有一些陶醉。
“咚咚。”紧闭着的红木门传来了声响,灵惜瞄了一眼门后,正好把凌乱的头发简单的扎了起来,对着门外的人说道:“请进。”
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芸香,芸香迈着井条有序的步伐手中拿着一张类似请帖的东西,芸香走到灵惜面前福了福身子把手中的请帖拿了出来并缓缓开口道:“小姐,这是晋阳王托人送来的请帖,说是孩子的百天礼。”
灵惜眉头微皱,说句实在她是真心的不想去,毕竟一般这种事情,总没有一件是好的。可又无可奈何,灵惜缓缓的叹了一口气拿过芸香手中的请帖。
芸香自然是看出灵惜的无奈,抿着嘴一副想笑又不能笑的样子:“小姐我来帮你梳妆打扮一下吧。”灵惜点了点头。
芸香帮灵惜打扮好后就被檀香叫去离去后只剩灵惜在房中,灵惜苦着个脸换了套简单的衣服。
不一会马车已经在大门外等候,灵惜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到马车旁,车夫一看到灵惜来了,一副恭维的样子,把上马车的梯子搭在上面,灵惜朝着车夫缓缓的点了点头,表示着谢意,接着在走上了马车。
随着马车一路的颠簸终于来到了晋阳府,芸香和檀香扶着灵惜让她小心翼翼的走下马车 ,灵惜一看这四周的马车,和一些有说有笑的达官贵人,心里忍不住的吐槽了一下。
然而灵惜刚走进门,就看到谢阮春此时手中抱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还未睡醒,而谢阮春身旁围着一些达官妇人或小姐,有说有笑的,在不远处还是能听得出这些人的屙依奉承,谢阮春在看到灵惜时还忍不住的用眉宇挑衅了一番。
灵惜内心几乎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会径直往自己的位置上走,然而围在谢阮春身旁的人看到她的视线一直定格在某个地方,都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到了灵惜,立马理会了谢阮春的心思,一直恭维着她,各种讽刺灵惜的话,毕竟也是搞关系的好机会,相信没有人会不想要多一点的利益。
谢阮春被这群人恭维着一脸的自豪,时不时捂嘴掩笑,看着灵惜也就满脸的鄙视。
“诶呀,姐妹们,我们怎么能把重要的人忘了呢?”谢阮春装着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轻轻的拍了拍脑袋说:“瞧我这记性。”
谢阮春说着一脸笑嘻嘻的样子,抱着手中的娃朝不远处的灵惜走出,而身后的妇人也立马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