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她们也很有战斗力,小到菜市场两毛钱的争执,大到家庭暴力,甚至小区里的违法犯罪,总有人挺身而出,做着很多同龄男性视而不见的事情。
更可怕的是她们还有很旺盛的好奇心,那双饱经世故的眼睛,上下一扫,就能知道你昨晚和老公是不是分床睡。
别惊讶,郑多莉女士就是有这样奇妙的眼力,她是直接戳穿黄主任家庭不和睦的超强战士,在沈既白新婚回来上班的第一天,她就断言那晚的聚会老黄肯定是要借酒消愁的。
“你看他那样,臊眉耷眼的一脸晦气,肯定是和家里吵架了。你们晚上注意着点,别让他醉狠了,回家要罚跪的。”
郑多莉女士幸灾乐祸的很。
想起那天饭局结束后哭天抢地的黄主任,沈既白也由衷地佩服,郑女士真是一说一个准。
总之,这是一个拥有堪比x光线双眼的女性,睿智又异常地调皮。
刚放好东西,办公室就陆陆续续的进了人。今天主任大查房,实习生、规培生,浩浩荡荡得有小二十个人,跟在主任后面像一群温顺的小蚂蚁。
郑姐站在后面,对着他笑了笑,沈既白戴着口罩,眼观鼻鼻观心地假装认真听讲,不敢再多看一眼,他认输。
一个月一次的大查房,属于教学式的,主任在前面拿着片子问,管床医生跟在后面答,等一圈查下来,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
沈既白腰酸腿软地回到办公室,想歇一歇,他早上胃口不好,吃得不多,这两天又累得狠了,医生本来就是一个劳累的职业,站了一上午,有点脸色发白。
同科室的小孙看他额头都冒汗了,问道:“小沈,你这是怎么了,脸这么白?”
沈既白喝了口水才说:“没事,就是有点累。”
小孙看了眼他脖子上的抑制贴,暧昧地笑了笑:“我懂,新婚嘛,”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递给沈既白,“给你,垫垫肚子。”
沈既白接过油纸,拆开一看,里面是块薄荷方糕,绿油油的颜色,看着还挺提神醒脑的。
一口咬下去,又嫩又糯,沈既白眼睛一亮:“这个挺好吃的,比我买的好吃。”
“那是,”小孙得意地道,“这个可是咱们本地百年老店的方糕,我妈隔几天就得去排次队,你们外地人都摸不着地方。”
沈既白心中一动:“本地人都喜欢吃?”
“是啊,我们就是吃这个长大的。”
“那地址在哪?”
小孙说:“就在咱们医院后面,你过了马路往西走,再过两条街,那边是以前的老城区,就在那里面,随便问个人都知道,张记糕点铺。”
沈既白默默地记下了路线,打算下班了以后去买一点带回家,也不知道顾一铭喜不喜欢吃……
午饭时间,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手里拎着个塑料袋走在医院的大院里。他长相普通,穿着一件t恤,剃着短发,就像街道上随处可见的过路人一样普通,甚至没有人会多看他一眼。
他走到停车场,目标直直地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去,那车子也很普通,大街上的寻常款式,和那青年一样的不起眼。
青年拉开车门,上了后座,把塑料袋稳稳地放在中间的扶手箱上,袋子解开一看,里面是打包好的快餐。
前面驾驶位上还坐着一个男人,穿着也是不显眼的t恤,只是人比后面人年纪更大些,三十多岁的模样,穿着衬衫很精神,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后面上车那人说:“文哥,吃饭了。”
“哎呀,虎啊,可算回来了,饿死我了都。”
文哥放了个录像机在挡风玻璃前面,回过头拿了盒饭,夹了几筷子菜,又转过头去盯着住院部的大门。
没一会就见沈既白斯斯文文地走了出来,白皙的皮肤在太阳光下像渡了层柔光滤镜一样,在人群里鹤立鸡群的很。
小虎看了他一眼,咽下嘴里的饭菜:“哎,文哥,你说大老板让咱们一直盯着他干什么啊?我看他天天两点一线的。老实的很。”
文哥眼睛错也不错的盯着沈既白,看着他上了对面的一辆保姆车,才转过头夹菜:“客户的事少打听,咱们只管拿钱办事。”
“行吧,反正给的钱多。不过看他家也挺有钱的,送饭都开保姆车呢,跟大明星一样。”小虎很羡慕。
文哥就说了:“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他丈夫给他买的。”
“那他老公人不错啊。”
“哼,”文哥嗤笑了声,“那你知道,监视他的人是谁吗?”
“谁啊?”
文哥放下手里的盒饭,点了支烟,舒坦地抽了一口才道:“也是他丈夫。”
“啊?”小虎单纯的脑瓜子理不清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觉得沈既白被枕边人监视,顿时就对他带了点怜悯,“这有钱人家,可真乱啊。”
豪门贵夫不好当啊。
两个人快速地吃完了饭,小虎又去丢了垃圾,沈既白这才从车上走下来,依然是一身脱俗的气质,可是现在小虎却不觉得他耀眼了,隐隐的还带着点同情。
咳,都是钱闹的,小虎想,他一定要跟着师傅好好挣钱才行。
沈既白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又激励了一个有志青年,他吃过饭,又回了科室里,下午要开会,忙的很。
到了下班时间,一走出住院楼就看见岳月站在门口,正对着他笑。
“沈医生,您下班啦。”
沈既白点点头:“岳月,来复查?”
“嗯,”岳月笑着说,“沈医生,我…听说你还没下班,来看看您?”
“看我?”沈既白笑笑,下了台阶,“怎么样,今天复查结果好吗?”
岳月跟沈既白一起往前走:“挺好的,陈教授说以后多注意补充营养就好了,下个月开始,半年复查一次就好了。”
沈既白恭喜道:“那很好啊,你外公外婆也放心了。”
“对,他们一直很担心我,现在好了,人也跟着精神了不少。”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停车场,沈既白见状就问:“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岳月连忙摆手:“不用了沈医生,我住的不远,就在前面老城区,走回去就行了。”
天都快黑了,沈既白原本想明天再去买糕点,一听岳月就住在那边,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干脆道:“我送你吧,刚好要过去买点东西,顺路。”说完就拉开了车门,岳月只好跟着上了车。
“沈医生是去买糕点的吗?”
沈既白道:“你也知道啊,我今天才听说,想买点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岳月说:“我知道啊,我经常帮同事们带,他们都很喜欢吃,品种很多的。”
沈既白笑道:“那一会儿你帮我推荐一下,哪个好吃,我多买一点。”
“嗯嗯,没问题。沈医生,前面停车就好了,老城区路窄,车子开进去要堵半天,走路快一点。”
沈既白听岳月的指挥停好了车,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往糕点铺走,后面的文哥和小虎也只好跟着停下车子,他们慢了一步,紧赶慢赶地跟上去,前面两人已经拐弯进了主路。
还好主路都是一条直线,他们跟在后面,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沈既白已经习惯了背后的眼睛,也就放松了警惕,所以当迎面而来的两个人撞上来时反应就慢了一拍,躲闪不及被人用白布捂住了口鼻,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岳月和沈既白一起被弄晕了过去,那两个人拖着他俩上了旁边的面包车,立刻就扬长而去。
文哥和小虎后一步赶到也只看见了汽车尾气,小虎惊恐地看着文哥,两个人都从彼此的眼里看见了震惊,现在法治社会,当街抢人的还真是多少年都没见过了,还是雇主点名要看着的人。
“怎么办,哥。”
“还愣着干嘛,追啊。”文哥率先往停车的地方跑,小虎连滚带爬的跟上。
上了车打火,掉头就去追,文哥问:“有没有看见他们往哪个方向跑了?”
“往西跑了。”
文哥把油门踩的快起火了,也没看见车子开去了哪里,主干道车来车往,一辆面包车早就不知道藏到哪去了,上哪找去。
他不再犹豫,深呼吸了一下,顺过气,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老板,人丢了,被人绑了。”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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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车应该是用来拉货的,有些年限了,车厢内满是汽油的味道,开在路上也晃晃荡荡的,能听见发动机工作的声音。
窗户关得严严的,大热天开着空调也不怎么凉快,车里先是安静了好一会儿,待开出一段距离后,开车的司机才沉着嗓子说道:“怎么多了一个?”
车里总共有五个人,三个绑匪两个人质,一个绑匪负责开车,另外两个就是下车捂人的那俩,他们把沈既白和岳月扔在了后车厢,这会儿正拿绳子把人的手脚都绑起来,也没管人的姿势是不是舒服,就这么给扔在了地板上。
其中一个手上还拽着绳子,接话道:“观察她好几天了,天天一个人回家,家里只有两个老不死的,就这条路人最少,谁知道今天怎么多了一个人,总不能留着他等着报警吧,干脆一起绑了也不费劲。”
说完他拉了拉沈既白的衣领,桀桀地笑道:“还是个omega,赚了。”
旁边那人闻言也扭头看了看:“长得不错,是个好货。”
开着车的人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了眼,说道:“绑结实点,实在不行就打一针,警察到处在找我们,吗的,今天晚上就得走。”
“知道了。”
………………
顾一铭刚到家就去洗了个澡,易感期的alpha特别敏感,在外面呆了一天,身上免不了沾染其他的味道,他不喜欢。
今天在公司他一直觉得心神不宁,下午的时候更是感觉到了一阵心悸,干脆提前下班,他买了花,就放玄关旁边,一进门就能看见,是送给沈既白的惊喜。
洗完澡出来换好睡衣,头发也来不及吹干,就想打电话给沈既白,问问他下班了没有,人到哪了,其实就是变相的催催沈既白,告诉他,我已经到家了。
刚拿起电话,手机就响了起来,顾一铭怔了一秒,是侦探社打来的。
“什么事?”顾一铭问道。
那头的声音很快速:“顾总,沈先生被人绑架了,我的人跟到老城区,看见有两个绑匪捂着沈先生的口鼻给人带上了车,等追过去的时候,车跟丢了。”
顾一铭一把抓紧了手机,来不及斥责,快速问到:“车牌号看清楚了没有,几点在哪个位置丢的,说详细点!”
“下午的六点半,老城区白洋路,车牌号拍到了后三位,那块地方也没有监控,只知道出了白洋路往西走了。”
顾一铭边听边往卧室去,他换着衣服,手机开着免提:“报警吧,把具体位置和车牌号码发给我,还有、别说认识我。”
“好的顾总。”
电话挂断后,顾一铭随即就收到了信息。
看了眼发来的车牌号,又打开了一个手机隐藏的软件,看见上面的定位是往郊区的方向,他截取了位置信息,把所有的信息都复制给了另外一个号码。
【车和人我都要,价钱随你开。】
【好说,马上办。】
顾一铭换好衣服,立在原地给沈既白的手机连打了五个电话,理所应当的没人接。
他又打电话去了沈既白的单位,接电话的人说沈既白早就走了,顾一铭淡定地挂掉电话,走出家门,开着车往派出所去。
开车的路上,他一直在打沈既白的电话,等到了派出所门口,已经打了三十五个未接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