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剑容家,是个蹲在山林里的隐居家族,即使是多大的事,似乎都不能让其走出山林子。
泷秋一大早就被人砸门,心情十分不悦,听清对方来意之后倒是沉默了。
来的人唤作容江明,是容涅的生父,为人性格温吞,似乎是一种打他一巴掌也不会多说几句的书生。
如今这个书生面色沉重,面对昆仑圣座丝毫不畏惧。
“凤家家主凤罗华昨日死了,随着去的还有凤府二百多仆人。”容江明缓缓说完,伸着脖子往里屋探了探,“圣座,过几日凤家会选出新的家主,到时定会请我容家梁家见证,您叫家主起来,这事我得跟他说……”
“跟我说也是一样。”泷秋道。
“这……”容江明面色犯难,“这不一样啊,圣座,您不能老这么惯着他,多大了还赖床……”
“容先生可是说完了?”泷秋低头收拾袖口,“你同那些容家长老说,到时我定会携羽承去,你可以交差去了。”
奈何容江明是个不懂风月的死脑筋,腆着脸非要见羽承一面,于是就被泷秋掀出去了。
站在门口的容夫人噗嗤一笑,连忙上前扶起自己的丈夫。
容江明脸被摔红了一半:“夫人,圣座不让我见家主,我这怎么交差?”
容夫人颇有些好笑,拿手拍着容江明身上的土:“长老们就不该派你这死脑筋……你同圣座说了也是说了,到时家主定会出席。”
“是吗?”容江明傻呵呵的摸摸头,“成,那我便听夫人的了。”
且说泷秋,送走了容江明,便回了里屋,便见到半躺在床上搔首弄姿的某位。无奈扶额,走过去捞了一把,将对方裹着被子搂进怀里,吻了吻额头。
“听见了?”泷秋垂着眼睛。
“差不多,不用再说一遍了。”羽承打个哈欠,嗓音还有些哑,便清了清嗓,“狗东西……骂老子赖床。”
泷秋:“……”
“有种他试试啊。”羽承不悦道,“凤薄玉倒是干的干净,没让人抓住把柄。”
“嗯。”泷秋赞成了一声,突然感觉对方的动作,脸色又黑了下去。
“给你点脸就不错了,”泷秋抬手给了他一巴掌,“这几天我不动你,多休息休息,别在凤家给我睡觉。”
羽承一惊,顿觉泷秋这个师父形象高大起来,心中不忍掉了两滴泪。
季兰亭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骂了一句“哪个煞笔大早上喊魂”就伸手去摸手机,手机没摸到,倒是摸到了个东西,还挺有弹性,随机就有人把手机放在他手里。
“……你的手机。”软乎乎开口说话了。
季兰亭丝毫没觉不妥,仍旧闭着眼接通手机:“喂,哪位?”
“你爹。”对方说道。
“骂人呢兄弟?”季兰亭哼哼两声。
“我是你亲爹啊兰亭,还没起床?”对方说完,没给季兰亭缓冲时间便又说道,“兰亭你听我说,凤家要重新洗牌了。”
“嗯?”季兰亭瞬间睁眼,从床上坐了起来,皱着眉头问道,“几个意思?”
“就在昨天晚上,凤罗华死了。”季父压低着声音说道。
季兰亭突然想起来昨天脚踩莲花的独眼女魔头,想起了一个可怕的可能:“凤薄玉干的?”
“……是。”季父缓缓说道,“这些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你说出去也没什么,但是只有一点,不要让凤薄玉听到,她的手段咱们完全不清楚……”
“凤薄玉打算什么时候上位?”季兰亭直白抛出问题。
“三天后。”
季兰亭到吸了一口气:不管是孝道上来说还是三门的规矩,家主逝世少说也要守三个月的墓,她凤薄玉是赶着投胎吗?这么匆匆忙忙的。
“三天后我可能回不来,就看你了。”季父最后叮嘱道,“不管你有多不服凤薄玉,现在都是闹翻的时候……”
季兰亭:“我知道,我也没打算怎么样成不?”
挂了电话,季兰亭盯着手机屏幕沉思半晌,突然感觉旁边还有人,扭头看了一眼,一句“卧槽”顿时卡在喉咙眼,又生生咽了下去,一口气卡在食管里,酝酿出了一口绵长的“嗝”。
容涅坐在旁边打坐,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双眼睛就这么盯着季兰亭。
俩人沉默对视了半天,季兰亭突然支支吾吾道:“……刚刚刚刚才,是你把手机递给我的?”
容涅歪头:“不然?”
季兰亭一张zun脸瞬间煞白,然后又充血。
草草草那他刚才摸到的是什么!!!
季兰亭光着膀子升天了。
“……兰亭?”容涅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下次你要手机直说,不要乱摸。”
季兰亭想撞墙:“知道了。”
“嗯。”容涅翻身下床,“我去看看早饭好了没有。”
季兰亭看着容涅关上门,几年前曾和容涅联手杀敌时的情绪又冒了出来,缓缓的包裹住他全身,把他埋进了深渊。
这种情绪慢慢壮大,最后在季兰亭脑海里冒出来一丝丝的缠绵,包裹着他陷进一种睥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