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温言煜这边倒是无所谓的应了一声。
左右,他的晨晓就算是做大夫,那也会是天下第一的大夫。
喜弟在下头忙碌,温言煜支撑着头看着她,现在就只庆幸,当初逃婚没有银钱还知道回来,若是自己当时赌气不回去,这么好的姻缘也就错过了。
只是可惜,那些个美好的回忆,却是遥远又漫长。
发生了这么多事,自己永远不会是之前的,少年郎。
可庆幸,无论变了什么,他和喜弟之间的感情都没有变。
“谁在外面?”猛然间回神,温言煜却听着外面有些脚步声。
喜弟心猛的一提,大概是经过上次的时候有了阴影了,不由的紧张起来。
“将军,是小人。”
听出是段孟的声音,喜弟这才松了一口气。
“鬼鬼祟祟在门口转悠什么,要进就赶紧滚进来。”
得了温言煜的吩咐,段孟掀了帘子进来,不过因为有喜弟在跟前,他的步子迈的很小,尽量让自己走出斯文的感觉。
“我这不是害怕打扰您和夫人。”
“怕打扰你大晚上的过来做什么,青天白日的时候有什么话你不能说?”
看温言煜黑着脸,段孟缩了缩脖子,脚下的步子走的就更慢了,“这,这不是想着过节您的心情能好些?”
尤其是一家子人还出去看花灯散心,想来温言煜一开心便不会怼自己了。
“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的,走这么慢做什么?”温言煜不满的看着段孟,这么大的汉子愣是走出一股女人风,也能算的难得了。
“我,我是想寻夫人的。”段孟干笑了一声,默默的将头转到喜弟跟前。
“找我的?”这倒是奇了,喜弟赶紧把手里的医书放下坐好,“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如若不是,想着人家总也不好这个时辰过来。
“其实,也算不得要紧。”真到这个时候,段孟又不好意思开口了。
砰!
温言煜气的起身踹了段孟一脚,“让你说就说,哪那么多废话?”
“我,我。”段孟张着大嘴,本来想着一股脑的说出来,可到了嘴边愣是卡住了,“夫人待人和善。”
“大晚上的用不着你在这溜须拍马,若是没事赶紧他娘的给老子滚!”除了在喜弟跟前,温言煜绝对能称之为粗人。
“行了,你少说两句吧。”喜弟瞪了温言煜一眼,看这段孟本就不敢开口,这再被温言煜一吓,估计一晚上也问不出什么来。
被喜弟一说,温言煜立马蔫到一边去了。
看温言煜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段孟倒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欠抽是吧?”温言煜小声的威胁了句。
段孟赶紧站直了身子,目不斜视,“其实,其实小人是想趁着过节这么好的日子,跟您求个好彩头?”
“哦,竟是这事,我倒是疏忽了,是该在府上闹一闹了,你交代下去,咱们明个便热闹热闹,你一会儿去库房挑一跳,看有没有能瞧上眼的。”
“小人,小人不是这个意思。”看喜弟越说越远,段孟忍不住打断了喜弟的话,“小人是想让夫人做主,给小人指婚。”
喜弟扑哧笑出声音来,敢情转了这么一大圈,这才是他想要的,不过也怪不得一直吞吞吐吐的,原是脸皮薄。
“这是好事,就是不知道这瞧上的是哪家姑娘,还是咱们府里自个的人?”喜弟温和的问了句。
一说这事,段孟又有些不好意思了,低着头杵在那也不好说什么。
“你哑巴了?”温言煜在旁边看的着急。
“是咱们府里的。”段孟一咬牙闭着眼在那说出来,“就是,就是二翠姑娘。”
这个答案喜弟倒是料到了,“这事,二翠知道吗,或者说她愿意吗?”上次看见二翠的视线,就知道这俩人有事,不过该问总还是要问句。
谁知道这还真将段孟给问住了,“这,小人也不知道她愿意不愿意,小人昨日问她的时候,让说让小人说了算,不若小人这就回去再问上句准话!”
他这边说完也直接急急忙忙的往外跑。
“给我回来!”喜弟抬声将段孟给叫住了,这也真是呆子,二翠都这般说了自是愿意的,毕竟是女子,总也不好表现的像是多么恨嫁一般。
“二翠是我跟前的人,我可丑话说到前头了,我不舍得让她受委屈,旁人更不能给她委屈!”作为娘家人,有些话自然不能少了。
“这您放心,我一定像将军对您还这般对二翠。”提起二翠的名字,段孟的表情都柔和了,“您是不知道,当初在云峰山,出了俺娘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惦记着。”回想那一幕,段孟笑的眼都眯的快没了。
“没人愿意听你的这些个事儿!”温言煜紧紧的皱着眉,这大晚上的再听听他讲讲他们如何是定情的,还歇息不歇息了。
喜弟无奈的看了一眼温言煜,“行了,你们你俩好好的便成!”
“等明个,将你俩的八字拿过来,我寻先生给你俩算个好日子,还有,我也得跟你说说,虽然你们的婚事我跟将军是愿意了,可也不能这么简单的成亲就是了,旁人有什么,二翠这边什么都不能少。”
自然,走的程序多了银钱也多,可段孟是跟在温言煜跟前的人平日里得的赏赐也不少。
再则说,等着成亲的时候,自己跟温言煜也不会亏待他们,至少这过日子的银钱肯定是管够的。
这也算是喜弟给他的一个考验了,看看他到底愿意给二翠舍多少东西。
“这是应该的,明日一早小人就去问官媒去。”段孟高兴的手脚都不知道要放哪了,只要喜弟这边愿意了,其他都是小事。
把段孟送走了,喜弟嘴角轻轻的勾了起来,这么些日子低沉,也该有个喜事来冲冲了。
不过喜弟这也来事了,将医书往旁边一放,拨亮了烛火开始写信。
“你这又做什么?”段孟好不容易走了,瞧着时辰也不早了,温言煜还想着做点旁的事情,可看喜弟这又忙活起来,怕是自己这心思要泡汤了。
“二翠嫁人我也得让叶玄一回来。”喜弟头也没抬,随口应承了句。
温言煜了然的点头,“二翠能找个这么好的夫婿,是该让这三朵金花聚在一起,也算是给其她两朵打个好样子!”
啪!
本来在写信的喜弟,直接将笔扔到一边。
她本来就是护短的性子,尤是听不得这种话,说的好像是二翠的高攀了一样。
“我们二翠可是一方管事的,自也算的上是少年有成。”
“我们段孟也不差啊,每月除了府里给的,还有朝廷发放的月例银子,而且现在还年轻,等着这次战役结束,圣上少不得要犒赏三军,届时,再给他封上个一官半职的,吃着官家银子,一辈子自可以过得衣食无忧了。”温言煜双手环胸,越说越好像是段孟这边的人似得。
啪!
喜弟气的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我们二翠还能缺银钱?不定将来还是我们二翠养着你们段孟!”
把喜弟气成这样,温言煜却始终双手环胸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着喜弟,“可我们段孟是官啊,二翠跟了他以后便是官太太了。”
“官太太又如何,我们二翠有什么事有我这个东家便能罩着她!”
“求人不如求己,若是自己能办,何必求你这个东家。”温言煜无趣的打了个哈切,“比如说现在,大晚上的有事来求我们,便就,很不得待见。”
喜弟冷冷的斜着了温言煜一眼,“既是我们家二翠高攀了,那这婚事还是作罢了。”
看喜弟气恼成这般样子,温言煜扑哧笑了一声,“夫妻之间不过是个你情我愿,瞧你这浑身是刺的,算计这么清楚做什么?”
喜弟却突然冷静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温言煜,“我看你这是,话里有话啊,莫不是也嫌弃我高攀了你?”
听的喜弟这般说,温言煜的笑容便就更深了,“是我高攀你,一直都是。”
突然间的眼睛满满都是柔情,而后将喜弟紧紧的拥入怀里。
“我其实一直怕,怕配不上你,你这么优秀,余生又那般优秀。”
听着温言煜说话都有些哽咽了,喜弟伸手挡住了温言煜的嘴,“你说的对,其实夫妻之间根本不必分的这么清。”
更何况,你一直都很好。
喜弟在心里如是说。
两人紧紧的拥抱,温言煜嘴角的笑容却更浓了。
余生死后他其实比以前更加不安,真的很怕喜弟突然间意识到余生的好,他真的怕,喜弟有一日要离开自己。
所以,每日里想着法子逗喜弟开心,哪怕是让喜弟骂自己,他都真的很愿意。
这知道这爱里他很卑微,可是,真的,深爱。
喜弟突然间明白,为什么,温言煜以前那般在乎那放妻书,原是自己从来没有给过他,安全感。
喜弟紧紧的抱着温言煜,“你说,二翠成亲咱们都给准备些什么。”
“我想着,一对玉如意,在带些个布匹,还有田契,还有咱们在京城给他们置办套院子,更重要的是,再请一尊送子观音,让他们多子多福。”
温言煜絮絮叨叨的念叨着,原本他可以说随喜弟的心思,可这一句话,却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喜弟。
喜弟含笑着听温言煜说,那一声爱她总是开不了口,可是,她会用一辈子告诉温言煜,不离不弃。
段孟倒是个急性子,大概从喜弟这边出来之后,就去了二翠那边。
第二日一早二翠便来与喜弟请假,想着回家乡瞧一眼,那个母亲对自己或许是不好,可这个时候,她总想着告诉她,自己过的挺好。
自然,也仅此而已。
“好。”看二翠以有自己的主意,喜弟便含笑着点头。
这样,其实也挺好。
二翠的成亲的日子是定在二月二,龙抬头起个好兆头。
不过,喜弟总是觉得,这定然是段孟着急,刚出了正月便要成亲,不过这算日子的也没说不好,喜弟自也不会说什么。
不过,二翠成亲却没有让她的家里人过来,喜弟也问过。
她说,她仅仅只是放下,放下怨念,可并不代表,原谅。
这趟回去也给了那边一些银钱,不过却也懂得适可而止,不然人心贪婪反而会给自己添麻烦。
那些银钱就当是,本本利利的还了他们的,养育之恩!
“你倒是瞧的比我通透!”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便到了时辰,外头的炮仗响的震耳欲聋。
二翠没有兄弟,便从院里认了个背着二翠出门。
而叶玄一与宋嫣然在两边守着。
二翠出嫁,定礼八十八抬,这些喜弟是一点没留,又陪嫁了八十八抬,这加起来便是一百七十六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