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妾不好。”乔溪闻言立刻抱着琵琶低下头,认错道,“以后臣妾不会再弹这样的曲子了。”
“你听过歌颂徐将军的《沙场悲》吗?”萧霁宁问她,“你的曲子,也有其中几分悲凉之意。”
乔溪总是低着头,她脸上的表情萧霁宁根本看不到,不过萧霁宁也不是非要看她脸上的神情,他说完这句话,便从椅子上站起,对乔溪说:“隆冬天寒,这样冷的日子,你还是多在宫里待着吧。”
“是,皇上。”乔溪对于萧霁宁的所有吩咐,都是不加反驳地答应。
萧霁宁也不再和她深聊,负手在穆奎和席书等人的拥簇下离开了御花园。
而萧霁宁回到金龙殿之后,便立刻提笔写诏书——他要封乔溪为丽妃。
还多亏了大萧后宫嫔妃的位置基本都是由皇帝自己决定,没什么限制,本来无子立妃不太好,可云鸿帝那早就开了先例,因此到萧霁宁这里时大臣都不怎么反对。
之所以如此,主要缘由还是萧霁宁后宫无人,迄今也没一个皇嗣。
前些日子萧霁宁还不肯松口开办选秀,现在他松口了,不过是要封个丽妃,还有三个妃位可争取呢,有什么好怕的?
自古以来,帝王的嫔妃素来与前朝息息相关,皇帝会娶一些大臣的妃子,以此确保他们对自己的忠诚;也有些臣子想通过送女儿进入后宫,争夺帝宠,借此换取加官进爵的机会。
故而萧霁宁要开办选秀的消息才放出,便在后宫和前朝引起了众人议论。
第一个来找萧霁宁唧唧歪歪的,当然是京渊。
萧霁宁封妃的诏书前脚刚出金龙殿,京渊后脚就从小窗翻进萧霁宁的寝殿了,身上穿着深黑色的夜行衣,脸上还蒙着面罩,也不知道他先前是在哪窝着的。
京渊一落地,见着了萧霁宁的面便将面罩扯下,挑眉问他道:“我只是让你去看看乔溪,你怎么转头就给她封了妃呢?还听她弹了一曲琵琶,关心人家大冬日在外头冷不冷?”
听听京渊说的这都是些什么话。
他和乔溪见面是在假山上的小亭里,交谈时身边就几个宫人,京渊却连他们说了些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现在还打算过来“兴师问罪”,还好萧霁宁早就知道京渊是个什么德性,有了心理准备,他抿着唇,摊手佯装无奈,叹气道:“没办法,谁叫四皇兄觉着我冷落了丽夫人呢?”
“四皇兄还说丽夫人琵琶声如泣如诉,直叫人哀伤动容。”萧霁宁意有所指地说,“所以我不得给她晋一晋位分吗?”
听见萧霁宁提起四王爷,京渊没忍住勾了勾唇角,没敢笑得太明显,又赶紧恢复了正经的神色,对萧霁宁说:“宁宁已经知道了啊。”
他能不知道吗?
难怪京渊不告诉他乔溪最近在做些什么,还要他亲自过去看,敢情就是为了让他见到乔溪和四王爷在搞什么名堂。
萧霁宁没好气道:“我认识四皇兄这么多年,他到底有没有闲情逸致在大冬日的湖边与自己对弈我不清楚吗?”
虽然四王爷对外表现的性格是温文尔雅云淡风轻的那种,可以前在训武场练功时萧霁宁就发现了,他这四皇兄根本就没什么好耐心。
他下棋确实一绝,准确来说云鸿帝的九个儿子里,除了他萧霁宁以外,就没人是下棋下的不好的,可四王爷从来都不喜欢下棋,因为他嫌下棋浪费时间。
萧霁宁唯一不解的是:“可我不明白,四皇兄他是什么时候和乔溪认识的?是他受伤了在宫里头养伤的这段日子吗?”
“不是。”京渊为他解释道,“我安排在乔溪那边盯着她的人,在她第一天和四王爷接触时就来告诉我了,而我详查之后发现,四王爷在郦行宫时,就与乔溪有过接触。”
萧霁宁闻言微微睁大眼睛:“那在柔封阁对乔溪施暴的人,会不会就是四皇兄?”
“绝对不是。”京渊却立刻否认了萧霁宁的猜测,还用上了“绝对”这样的词,“就凭你四皇兄那等武功,他偷偷潜入柔封阁我能不知道?除非他也是从密道进去的,但这根本不可能。”
“……也是。”萧霁宁蹙起眉。
他还在想正事呢,就听见京渊说:“而且四王爷和乔溪若真有私情——”
萧霁宁顺着声音抬起头,就发现京渊不知何时走到了自己面前,与他挨得极近,只要京渊俯下身,就能将他整个人圈在怀中。
“就比如我和你——”而京渊在稍加停顿了下话音后,便欺身朝他压来,贴着他的唇角问:“这还需要施暴吗?”
“你怎么就知道他们就一定像我们这样呢?”萧霁宁顿时危机大起,朝后退了几步问道。只是他身后就是书桌,而此事桌沿已经抵住了他的腰身,叫他避无可避,也再无路可退。
京渊嗤笑道:“我的眼线告诉我,他们就是我们这般。”
萧霁宁佯装难过:“别说了,我觉得我头顶好绿。”
“我的头就不绿吗?”京渊也被萧霁宁的表情和话语给逗乐了,好笑道,“你现在只戴了一顶,我可是已经戴了四顶,而且你还说什么?你要选秀了?”
说这话时,京渊脸上虽然是带着笑的,但是萧霁宁可不敢觉得京渊现在心情是真的不错。
于是萧霁宁硬着头皮道:“是呀。”
为了顺京渊的毛,萧霁宁刚说完就立即解释道:“这次选秀过后,我不会再有第二次选秀了。选秀三年一届,这一届选秀完,起码三年内大臣们和太后那里是没有更正当的理由再逼我选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