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望了一眼那棵树,心里生出一派平静。
以魏文君和范伯乐的性格,连范伯驹都不会怎么怪罪,怎么会怪罪他这个儿子呢?
范贤擦了擦眼泪,然后才走出了院子。
他不知道齐全将这两人带去了哪里,他也不想再问这俩人的未来,是死是活以后和他没关系了。
那天晚上范贤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女人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发,他好像看见这女人的脸,像是魏文君,而当他起身想要抓住他母亲的手势,那女人又变成了穆婉儿的样子。
“范贤你快醒醒,有急事找你。”
他是被马国德的电话给吵醒的,马国德10万火急问范贤什么时候能去一趟办事处,有些事在电话里他不方便说。
看马国德这样子不是开玩笑的,范贤也不耽误,马上就赶往了办事处,果然马国德已经急得团团转了。
马国德一看见范贤就迎了上来,对范贤说:“出大事了。”
范贤说:“是什么事儿?”
马国德说:“我找你还能有什么事儿,是江湖上出大事儿了,京州出大事儿了!”
马国德急得脸色通红,看来这事情还真不是小事。
他拉着范贤的胳膊拽进了办公室,然后连茶都来不及喝一口,就对范贤说:“范家那对夫妻失踪了,现在范家群龙无首。”
“所以呢?”
马国德拍着桌子说:“所以呢?你难道不知道何家野心勃勃,想要歼灭范家和魏家自己成为江湖第一家族吗?现在范家群龙无首,何安邦正是出手的好时候!范贤说何家的确早就有野心了。”马国德这两日心烦易怒,他敲着桌子对范贤说,“范贤你可长点心啊,何安邦是什么人的手下你不知道吗?我的人都已经监控到了,聂斩这两天有和何安邦联系过!如果聂斩要借着何安邦东山再起怎么办?我们绝不能让聂斩死灰复燃,这我绝不答应!”
范贤苦笑道:“这也不是我们人力能阻止的,除非你现在就下令,直接把整个何家都端了,防范于未然。”
马国德冲他大吼:“你以为我不想吗?”
“那你就出动部队呀,你在这里跟我喊有什么用?”
”你!你!你是装傻呢?还是跟我真傻呢?这哪里用?我出动部队只需要你出面重新组建特别行动组,就以特别行动组的身份去把何家灭了。”
话说到这里,马国德的狐狸尾巴才露了出来,其实范贤不是不知道马国德在想什么,他只是故意不说。
马国德急忙绕在范贤身边说:“范贤,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要再坚持你那些奇怪的道道理了。你只要一出面就能把这事儿稳下来,我要是动部队的话,要死多少人你知道吗?”
范贤问不做声,而是打量着马国德。
就被范贤这冷漠的眼神盯了一会儿,马国德好像有什么发虚,便闭上嘴不敢再说话了。
他总觉得范贤的眼神很恐怖,似乎在暗示着什么。过
了一会儿范贤站起来,双手插的都很悠闲的样子。
“京州不会有什么事,你把心放进肚子里,不需要我出面,这件事我早已安排好了。现在何安邦不管做什么都是自取灭亡。”
马国德倒吸了口凉气问道:“你真的有信心?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儿,或许你对我的承诺一直心有芥蒂,但我可以保证你只要你把这件事做到了,我之后一定帮你隐退。”
说这番话的时候,马国德心里一直发虚,他总觉得范贤好像看透了他的谎言,可他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范贤知道他说的是谎话,在心里冷笑着,这家伙说谎话连眼皮子都不眨。不过他表面上却没有揭穿马国德,反而让马国德把心放进肚子里。
“我答应的事没有一件做不到的。聂斩之后在京州会越闹越大,但是你大可放心,他在京州闹不出什么样子来,我马上就把我的人从东部调往京州。”
马国德一拍脑门高兴坏了:“你看我这脑子,一着急什么都忘了,对!你手下还有龙王殿的人,他们动身了吗?”
“昨天晚上就到京州了。”
马国德急忙说:“那你快动手啊,不要等出了大事之后追悔莫及!”
可范贤却摇着头否决了他这个想法。
范贤捧着茶杯,轻松地踱步:“江湖上虽然不太讲道理,可如果真的不讲道理,那却犯了江湖的大忌,就算要把何家端掉,也需要有明确的证据证明何佳和聂斩之间有关系,你手下回报的那些事只是捕风捉影,不能作为让大家信服的证据。”
范贤知道马国德手下那些特种兵一定是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拦截到了二人之间的通话信号,但那些信号不能算是实打实的证据,如果何安邦非要狡辩还是能够狡辩得了的。
马国德的确是急坏了,被范贤这么一说之后心气神也静了下来,他懊恼地说:“我刚才太着急了,可是你的龙王殿一直就是管着江湖的,他们总不至于连龙王殿的话都不听吧?”
范贤笑着,说:“你以为江湖上的声望是哪里来的?总不可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的手下从来不冤枉无辜,从来不做鸡鸣狗盗的事,所以江湖上的人抬举我才称我一声龙王。可是大家却搞错了,好像龙王是江湖上一个早已设立的职位似的,那么多人去争这个位置上的虚名。我这一次是可以利用这个威望去压制何家人,可如果何安邦背后还藏了一手,故意设个陷阱让我的人往里跳,那毁掉的就是我整个龙王殿的声誉,到时候谁来替你管理这么大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