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同志躲老婆后头,连连附和:“甜甜,听你妈的,站哪别动。”
花甜继续挠头皮,“咋地,我还是不是你俩亲闺女。”
“你当然是我们亲闺女,二十一年前我亲手把你从产房抱出来的。”花爸瘪嘴,很委屈。
花甜炸毛!
亲闺女,你俩避如蛇蝎,亲闺女,你俩如临大敌,亲闺女,你俩搞得我跟流感病毒似的。
老爸你一奔五的大老爷们装啥子委屈,该委屈的人是我好吧!
花盈秀淡然高人脸难得露出尴尬表情,她杵杵一旁的郝仁:“你说啊。”
郝仁瞅瞅媳妇,媳妇脸转向一边,再瞅瞅虎视眈眈的女儿,怂了。
他哭丧着脸,语带哽咽:“甜啊,你不知道上次我跟你妈打医院回来后,过的什么日子。上月我光钱包就丢了五次,我好不容易攒下的私房钱……”
花盈秀怒目而视,拧住老公的耳朵一百八十度旋转,声如洪钟:“你还有私房钱!”
“老婆,听我解释!你不是喜欢lv的包,我攒钱给你买包啊!”
“包呢!”
“包,钱不掉了嘛。”
“掉了!郝仁,你咋不把自个掉了呢!”
“我错了,老婆我错了,别打头!”
被迫喂了一嘴狗狼的花甜……
私房钱,包包,你俩这么能折腾,咋不坐个窜天猴上天呢!
啪啪啪!三声脆响!
晾衣架震得饭桌抖三斗,花甜大刀阔斧一脚蹬椅上,挑眉:“我爸因为私房钱,妈呢?”
花盈秀可不惯闺女,她划拉开花爸,先声夺人:“甜啊,这事不能怪妈,自打上次从医院回来,只要上牌桌,稳赢局把把输,天胡牌对家摸,不就输钱嘛,咱不打了。
但你瞅瞅咱家,电视冰箱洗衣机轮着坏,电饭煲三次跳闸两次夹生,还有一次全糊干烧,再晚半分钟房子都点了。整个小区停电停水堵下水尽咱家。我跟你爸搁床上都能被床板夹。这些都不说了,咱忍!
生活上的事克服,但业务不行啦,老花家大到家具家电小到一卷卫生纸,全靠你妈一张嘴。好家伙,前两天我一老客户他妈八十大寿,找人相面,几句吉祥话的事。你妈屁股没坐热乎,老太太一口气喘不上来,当我面嘎嘣挂了,喜事变丧事,直接让人轰出来。再来几次,咱老花家名声臭了,饭碗砸光,我跟你爸吃什么。”
花盈秀越说越委屈,花甜霉星不显时,她担心闺女,但真开始发威,别闺女搁刑警队吃国家饭好端端的,爹妈先折腾挂了。
花盈秀劈里啪啦说了一通,花甜不辨喜怒,似笑非笑眼神扫过两活宝父母:“所以呢?”
花甜恶趣味又往前几步,花氏夫妇尖叫着抱在一起,缩在墙角,弱小无助又可怜。
“甜甜,甜甜,远香近臭,距离产生美,离得远了咱们还是朋友。”花爸战战兢兢。闺女有毒,当爹不易。
“别介,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得跟你俩好好亲香亲香。”花甜瘪嘴,一脸委屈,又往前几步,与花氏夫妇仅一臂之距。
花氏夫妇内心狂叫,花盈秀扯扯嘴角,硬挤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尬笑,“甜甜,我跟你爸都知道你孝顺,亲香什么的算了吧。”
花甜翻白眼,“没意思,睁大你俩钛合金眼瞅瞅,这是啥!”
双鱼玉佩搁花氏夫妇眼前荡秋千,花爸不明所以,花盈秀瞪大眼睛,下巴掉地上。
“老婆,你怎么了,老婆。”郝仁急了,伸手想帮花盈秀把嘴合上,被后者一巴掌拍到一旁。
花盈秀一把拽过双鱼佩,眼神一寸一寸扫过,抬头瞅瞅玉佩,再瞅瞅掐着腰得意洋洋的花甜,指着玉佩,痛心疾首道:“甜甜,在自暴自弃咱也不能换玉佩啊!”
花甜志得意满表情僵脸上。
换玉佩!
老娘凭实力和努力挣来的功德,跟换玉佩又么事关系!
好一通解释下来,花盈秀总算相信,玉佩泛绿是花甜帮助重案组破获海鲜市场分尸案的结果,给她高兴的,态度托马斯全旋转,方才多嫌弃现在就有多殷切。
花甜坐c位,郝仁捏肩,花盈秀夹菜,两人侍候闺女跟侍候老佛爷似的。
“红烧排骨,蒜蓉虾,酱板鸭,板栗鸡,一水荤菜,你们居然背着我加餐!”花甜端起饭碗,怒目而视。
花盈秀讪笑,郝仁厚脸皮凑上来,睁眼说瞎话:“你妈昨晚夜观天象,掐指一算,你今儿个回来。”
花甜……
老爸你傻,还是我傻。
花盈秀一屁股挤开老公,坐闺女身旁,揽过她的胳膊,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甜甜,跟妈妈说说,你是怎么把玉佩搞绿的。”
花甜扶额,不忍直视,玉佩搞绿,妈你当我染料,专给人上色。
花甜言简意赅把案件过一遍,郝仁义愤填膺,挽起袖子恨不得冲监狱里把赵阔大卸八块,顺道揍死罪魁祸首赵华,无论什么原因,向毫无戒备全心依赖的枕边人痛下杀手均令人不耻。对郝仁这号老婆奴而言,疼媳妇尚且不够,根本没法想象处心积虑残忍杀妻。
“甜甜,你应该把真相告诉他。”郝仁觉得光消灭□□不够,应该从□□到心灵全方位消灭赵阔这号丧心病狂社会渣渣。
花盈秀拐拐老公,意见相左:“不懂别瞎说,甜甜做的没错,赵阔知道又怎样,刁美凤又不能死而复生,相反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利益,赵华铁要他哥死,把柄落在咱闺女手里,他必须尽心尽力照顾刁家孤儿寡母。”
郝仁不得劲:“就这么算了?”
花盈秀瞅瞅傻白甜老公,多大人了,不如闺女看得远,世上哪有什么非黑即白,为了前途私欲,赵华能舍弃亲哥欺辱嫂子,若非形势所逼,出钱出力照顾刁家下辈子都不可能。刁家小的小瘫的瘫,刁美红蹲监狱,她妈死路一条,放赵华一马,胆颤心惊弥补刁家是最符合实际的做法。
“甜甜做的对,比你爸聪明多了。”
花甜下巴朝天,得瑟瞅一眼老爸,刁家的事不得尽美,但今后赵华若有一丝敷衍,她也不是吃素的,光脚不怕穿鞋,只要赵华还穿鞋,就逃不出花甜的手掌心。
郝仁还想辩疑,被花盈秀一巴掌呼一旁。
“甜甜,跟妈妈说说,你们那个大队长。”花盈秀眉飞色舞。
花甜莫名其妙:“孟旭?”
花盈秀无缝cos点头机,“对对,原来他叫孟旭啊,好。”
花甜黑线,脑门上一行乌鸦嘎嘎飞过,花盈秀女士,节操,节操呢,你都没见过人家,张口就好,孟大队没给你钱吧。
花甜不想接茬,孟旭不喜女生,小心眼直男癌,若非必要,她才不愿意热脸帖冷屁股:“孟旭有什么好说的。
铁砂掌迎面呼来,花甜灵巧躲过:“妈,你干嘛啊,打傻了你养我。”
花盈秀恨铁不成钢:“你这么笨,是我姑娘不,功德天上掉下来的啊。玉佩为什么泛绿,别人不清楚你自个不明白。”
花甜不服气:“功德我自己挣的,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花盈秀铁指戳脑门,恨不得把对面玩意塞肚子里再生一遍,“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别人不知道你妈我还不知道,上大学开小差想着玩,若非嘴皮利索会来事,毕业证都黄了,破案,得了吧你。”
花甜气得站起来,怒目而视:“妈,你别门缝看人把人看扁了,识别三日刮目相看,我也是有真本事的好不。”
花盈秀斜眼瞅她,敷衍道:“是,是,你有真本事,瞎猫碰着死耗子抓个笨贼啥的,没问题。”
“妈!”花甜跳脚。
花盈秀不为所动,自己生的娃什么德性,她明镜似的。花甜从小跟她混街头,察言观色能说会道没问题,真刀真木仓干刑侦,远差火候。
不过闺女年轻叛逆,还得顺毛捋。
“顺风车不香嘛,甜甜你仔细想想,孟队长在前面冲锋陷阵,你搁后头捡功德,多好的事。倘若没有功德护体,指不定哪天碰到血光之灾,你就一命呜呼了。”
花盈秀边说边抹眼泪,搞得煞有介事。
花甜脑海中闪过南城过山车事故,尤其挂树梢跟羊肉串似的女死者,浑身一震,一股凉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被短暂胜利冲晕的大脑瞬间清醒。
花甜抓住老母亲的手,目光炯炯:“妈,你之前说功德躲灾,是真的吗?”
花盈秀反握住闺女的爪子,眼里泪珠晶莹,狂点头:“当然是真的,功德够了,不仅能逢凶化吉,还能福及亲朋好友。”
花甜若有所思,这么说,她之所以躲过南城过山车事故保住小命,最该感谢的人是孟旭。若非他带领重案组揪出凶手破获分尸案,她也不会善后追查,捞出刁小妹帮助刁家。
破案过程她出力了,算一份功德,善后又算一份功德,功德叠加玉佩泛绿,所以她才躲过一劫。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功德和孟旭。
得,大腿还得继续抱,花甜咬紧后槽牙,想想送出的零食水杯雨伞,热脸贴过的冷屁股,选择迎难而上,使出浑身解数,攻略孟旭这只福运锦鲤,锦鲤作点咋啦。
想到拜锦鲤,手里的饭瞬间不香了,花甜囫囵吞枣对付一顿,脏衣服扔衣筐,拿了干净衣服拔腿就跑,气得身后的花盈秀直跳脚。
花盈秀瞪郝仁,她爹惯的闺女没脸没皮懒得要死,郝仁嬉皮笑脸哄媳妇,花家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第27章 死神来了3 以你之血爆我之恨
初冬,一夜冬雨过后,南城气温骤降。
南城公安局刑侦重案组。
“阿嚏!”
一大早,花甜趴在办公桌上,眼睛噙着晶莹,眼眶红红的,秀气的鼻孔塞着卫生纸,无精打采打喷嚏。恰逢换季,气温骤降,她夜晚盖少了,立马中招。
肖建捧着冲好的感冒灵过来,一脸心疼:“甜甜,你喝这个。”
花甜感激瞅他一眼,接过来一饮而尽,“谢啦。”
肖建脸刷地一下红了,憨憨道:“不用客气。”
汤圆捧着保温杯,摇摇头,这娃崽,没救了。
骆勇上完厕所回来,视线逡巡,问道:“老大还没回来?”
汤圆耸耸肩,“刚到就被大佬叫走了。”
重案组管孟旭叫老大,警局一把手秦局叫大佬。
花甜眼睛瞬间瓦亮,千瓦大灯泡似的,眉飞色舞:“孟队回来了?”
骆勇诧异,老大回来,花甜激动干么事。汤圆了然,瞅瞅房子塌了的肖建,又瞅瞅兴奋异常的花甜,内心长叹,作为重案组首席情感顾问男女问题专家,他容易吗,他。
花甜要知道汤圆狗血脑补,能给丫扔进绞肉机搅成肉坨坨,但她不知道,孟锦鲤回来了,功德还远吗,一时间,她腰不酸了,腿不软了,鼻子不塞了,连感冒都好了。明月照大江,花甜要战斗!
“秦局叫孟队干什么,有案子!”
汤圆放下保温杯,大爷似的长叹出声,新丁才喜欢案子,喝喝茶聊聊八卦不香嘛,想想上次滚过的垃圾,堆翻过的血肉块,现在都特么犯恶心。
邵光从屏幕中抬头,插一嘴:“估计是大案,早上市里李副市,栖霞的连副区,栖霞刑警队的赵卫民都来了。”
闻言,原本坐办公桌抖腿的汤圆一蹦三尺高,头发丝竖起来,兴趣盎然道:“那位赵高升?”
邵光瞥他一眼,眼里闪过异样的光,扯扯嘴角:“栖霞刑警队有几个赵卫民。”
汤圆摇摇羽毛扇,一脸高人样:“真这位角,有意思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