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众人,阿橘清点他们送来的贺礼,不由得咂舌,“一家比一家送的贵重。”
“阿橘马上也是老板娘了,”祝问荆看了两眼,吩咐下人收了起来,“日后不必忧心银子的事情,你想买什么买什么,咱们家都能出得起。”
“那我想要一个金子做的橘子。”阿橘随口说道。
“金子做的橘子?”祝问荆沉吟片刻,“这个倒是有些困难……”
阿橘得意的笑道:“怎么,第一个愿望你就实现不了?那后面的十几个愿望也不用说了,反正你也办不到。”
“金子做的橘子是有些困难,”祝问荆挑眉看她,“但是许久不见的妙妙和药药,我倒是可以帮你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妙妙就来做客啦~
越临近完结越懒是怎么肥四……下次或许会多更点吧,希望我文思泉涌tat
第67章 奔赴
“你又诓我?”阿橘扯起唇角, “不用哄我高兴,妙妙在京城……”
祝问荆伸出一根手指按住她的唇瓣,止住了她下面的话,“原本我还不确定, 怕你失望才说是玩笑, 但是这次是真的。”
“那……”阿橘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缓了片刻才问道,“什么时候?”
不是她不信, 而是祝问荆说的太过荒唐, 妙妙怎么可能会来。可是这是大事,他从不骗她,说出的话都会做到,那这次……难不成妙妙真的要过来?
“后日, ”祝问荆说了一个确定的时间, 又把信封从怀中掏出来, “这是临安侯寄来的信,你看看?”
阿橘拿过来,飞快的拆了信封扫了几眼, 上面的“后日即到”格外醒目, 她仔细看了两遍, 确定了祝问荆说的都是真的才把信封叠好,原地转了两圈,忽然想起她忘了问妙妙过来的原因。
“大概是祝贺我们乔迁之喜,”祝问荆把信收起来,“妙妙会在咱们家里住一个月,你可欢喜?”
别说是一个月,就算是一天阿橘也高兴, 她转了一圈又一圈,还是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扑到祝问荆怀里,“咱们要见到妙妙了!”
祝问荆揉揉她的脸,“累了几日了,今日好好睡一觉,明日带你去看惠平堂,后日咱们见妙妙。”
阿橘兴奋的点头,原本还想和祝问荆说说话,但是连日来的困倦还是让她刚躺到了被窝就进入了梦乡。
翌日下午,阿橘踏着落日的余晖进了惠平堂,惠平堂建在闹市一角,也算是闹中取静。她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牌匾上大气的“惠平堂”三个字,才慢慢踏进了大堂。
扑面而来的就是淡淡的药香,阿橘扫视一眼,这里和善安堂的布置差不多,除了一切都是崭新的之外,几乎别无二致。
角落里有两个仆役在洒扫,见他们过来问了声好,又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阿橘边往后院走边好奇的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开张?”
“过几日吧,”祝问荆想了想,“不着急,如今还差些药材和器具,屋里也要多通风。”
阿橘点点头,也没再多问,看向后院中种着的草药,几乎都是新种上的,还带着泥土的气息,她一个都不认识。但是再仔细一瞧,她发现了长势良好的江谷草。
阿橘俯下身看了看,“如今咱们也能种江谷草了,但是还有许多人不知道该如何做,不如你著书?”
祝问荆摸了下她的头发,“嗯,阿橘说的有理。”
阿橘也很满意自己的提议,但是等回到家她才发现,原来祝问荆已经开始动笔写了,粗略一数已经有十几页纸了,她气的拧了他一下,“你都开始写了也不告诉我!”
“这是听了阿橘的话才开始写的,”祝问荆握住她作怪的手朝她笑,“阿橘未卜先知。”
“我才不信你一夜之间就能写完十页!”阿橘噘着嘴说道,但是到底也没再说什么。如今天色已晚,她越来越激动,祝问荆如何她早就顾不得了。
“妙妙明日什么时候过来?”阿橘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心里一阵期盼,恨不得现在就去城外接她。
“大概要晚一些,”祝问荆瞥她一眼,说了个大概的时辰,“晌午的时候吧。”
“那正好让妙妙吃顿饭,”阿橘想到这里,急忙站起身,“我这就去后厨说,全都做妙妙喜欢吃的!”
“我已经说过了,”祝问荆拉住她,“你今晚好好睡觉,不许再想这件事。不然明日眼下一圈乌青,吓到妙妙怎么办?”
也是,阿橘摸摸脸,一年多没见过妙妙,她都已经两岁半了,如今肯定会跑会跳,说的话肯定也越来越多,长得该有多好看啊。
阿橘把目光投向屏风,看着笑的一脸灿烂的妙妙,带着期盼欢喜的睡去。
没成想次日一早,阿橘就被一阵笑声吵醒,旁边一双软乎乎的小手摸着她的脸,笑嘻嘻的叫着娘。阿橘恍然以为自己还在梦里,灵徽才两三个月大,怎么可能会叫娘了呢?
她慢慢睁开眼睛,瞧见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娃娃,眉心贴着红痣,眉毛是初见雏形的远山眉,一双大眼睛闪啊闪的,还有嫩的能掐出水的小脸蛋,不是妙妙还能是谁?
阿橘心里还在震惊,手却已经不自觉的抱住了她,上下打量一番穿着精致纱裙的妙妙,忽然有些哽咽。一年了,她终于又看见了妙妙。
妙妙眨眨眼睛,面上没有一丝怯意,只是似乎有些疑惑娘亲为什么忽然哭了起来,她伸出软乎乎的小手握住阿橘的手,“娘,妙妙想看妹妹!”
阿橘恍然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的视野一片朦胧,眼前层层叠叠的水雾糊住了眼睛,她伸手抹了一把脸,连忙说道:“妹妹……妹妹在旁边屋里……”
阿橘下意识的回答她,又在她娇嫩的脸上亲了一口,“妙妙,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还记得娘吗?吃饭了吗?”
妙妙歪头认真的看着阿橘,执着的说道:“娘,妙妙要看妹妹。”
她吐字清晰,说话的声音格外好听,阿橘忍不住又捏了下她的脸,怎么看都看不够。
过了片刻,奶娘把灵徽抱了过来,阿橘关上门,看着床上一大一小两个小姑娘,心里满满的暖意。
她走上前搂住她们,心里蔓延着甜,想起什么,阿橘问道:“妙妙,你爹爹呢?”
“爹爹?”妙妙眨眨眼睛,慢吞吞的问道,“哪个爹爹?”说完她自顾自的低下头和灵徽玩,戳戳她的脸摸摸她的头发,浑然是个会照顾妹妹的姐姐模样。
“这……”阿橘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恰在此时,祝问荆推门进来,轻声说道:“去洗把脸吧。”
阿橘这才想起来她只顾着妙妙,连头发都没梳,连忙坐到了梳妆台前拿起木梳,“妙妙是怎么过来的?”
祝问荆坐到床边护着两个小姑娘,又抬眼看了一眼阿橘,眼里是化不开的柔情,“临安侯派人把妙妙送过来的,一并来的还有她的奶娘。”
“我知道了。”阿橘拍拍脸,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在两个小孩子面前掉眼泪可真是太丢人了。她想了想,也坐到床边问妙妙,“饿不饿?娘给你做好吃的!”
妙妙点点头,“妹妹也饿!”
“妹妹叫灵徽,”阿橘爱不释手的捏捏妙妙的脸,“妹妹长得好不好看?”
“娘最好看!”妙妙眼巴巴瞅着阿橘,阿橘心里早已软成一团,她不由得抱紧了妙妙,“咱们去吃饭。”
灵徽还小,如今只能吃奶,阿橘让奶娘抱走了,妙妙还有些舍不得。
“妙妙在家里乖不乖?”阿橘婉拒了奶娘伸出的手,像以前一样亲自喂妙妙吃饭,她有许多话想和妙妙说,却怕又说着说着哭出来,只能问她一些稀松平常的小事。
“妙妙乖!”妙妙吃着鸡蛋羹慢吞吞的说话,“祖母和爹爹对妙妙很好。”
阿橘把她嘴角的残渣拿下来,又问道:“那妙妙怎么还记得娘和爹爹啊?都过去一年了……”
一年了,妙妙对他们居然一点都没有生疏,再聪明的孩子,记忆力应该也没有这么好吧?阿橘想起临安侯,心中一动,又问她:“是不是你爹爹跟你说的?”
“爹爹说,妙妙有两个爹爹娘亲,妙妙是爹爹和娘养大的,”妙妙眼巴巴的看着阿橘,挺起小胸脯,“妙妙记得!”
说话七拐八绕的,但是阿橘还是听懂了,她喉间一哽,看着乖巧懂事的妙妙,提议道:“今天妙妙和娘睡好不好?娘想抱着妙妙睡。”
妙妙乖巧点头,“还有爹爹,妙妙睡在中间。”
阿橘摸摸她的头发,看着长高了许多的妙妙,吐字也清晰,一点都不像一个才两岁多的孩子。侯府老太太教的好,没溺爱也没严苛,妙妙才能长成这么好的模样。
阿橘又慢慢问了她许多事,妙妙答不上来的妙妙的奶娘替她答了。
她听完奶娘说的话,这才知道把妙妙送回去是个明智的决定。妙妙的祖母只得了临安侯这一个儿子,妙妙就是她唯一的孙女,如今寻了过来,千娇万宠也不为过。
更让阿橘咂舌的是,妙妙的祖母还向皇帝讨了个乡君的旨意,日后妙妙就算不嫁人,只凭着俸禄也能衣食无忧。
母女俩正说着话,祝问荆进来了,阿橘忙问他,“刚刚去哪了?”
“惠平堂有些事找我,”祝问荆坐下来,看了妙妙一眼,柔声问她:“妙妙吃饱了吗?”
妙妙乖乖巧巧地叫了一声爹爹,童声清脆。祝问荆僵了下,才把手放在妙妙头发上摸了两下。“一会儿爹爹带你去看看咱们家的医馆好不好,”他更轻柔地和妙妙说话,“还是你想和娘待在一处?”
妙妙仔细想了想,“妙妙困了。”
这个回答让两人都意外了一下,阿橘这才想起了妙妙连日来都在赶路。从京城到越州,对她一个小孩子来说,不管马车多舒服也是累的。
所以她连忙把已经吃饱了的妙妙抱回了屋里,“睡吧,娘看着你睡。”阿橘给她盖好被子。
“妹妹呢?妙妙和妹妹睡!”妙妙有点不高兴,她还没看过几眼妹妹就被人抱走了。
阿橘让奶娘把灵徽抱了过来,妙妙这才满意,她笑着说道:“妙妙和妹妹一起睡!”
“娘给妙妙唱歌好不好?”阿橘小心的躺上来护着她们,“这样睡得快。”妙妙伴着阿橘的歌声慢慢闭上眼睛,很快就坠入了黑甜梦乡。
阿橘看着两个孩子睡觉,没敢离开,半躺着拿了针线坐在床边绣衣裳,绣了一会儿就忍不住瞅一眼床上熟睡的孩子。
这两个孩子都是她的宝贝,一个比一个招人疼,她真想永远留着她们。阿橘轻轻摸了一下妙妙和灵徽的脸,看着她们一同翻了个身,才扑哧一声笑出来。明明不是亲姐妹,怎么动作神态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有妙妙在的府里多了许多欢声笑语,妙妙过来的第五日,祝家的医馆开张了。医馆开张并不需要太大的动静,是以开了正门就算是正式开张了。
只是刚开了正门,忽然就有人送了贺礼过来。
阿橘怔愣片刻,瞅了一眼祝问荆,他鼓励的看着她。阿橘朝他一笑,很快就有条不紊的道了谢,问清是常府和临安侯府送的才把东西抬进去。
一旁围观的人都大吃一惊,越州首富和京城的皇亲国戚都送了礼,这家医馆来头可真大。是以无形之中,少了不少麻烦。
等人群散了,阿橘打开箱子,先看了临安侯府送的,是满满一箱的药材,还有几个小盒子。她没敢怠慢,让祝问荆看了,他亲自收了起来,这才对阿橘说道:“这些都是好东西,能救命的好东西。”
从京城运来的名贵药材,还有小盒子里盛着的药丸,不用看也知道是价值千金。祝问荆看向在一旁跑着玩的妙妙,知道这也算是沾了她的光。
阿橘就没再管那些药材,打开了另一个常府送来的木箱,里面都是些医书,祝问荆自然珍惜不已,连忙好好收起来了。
惠平堂开张后,阿橘还过着和以前一样的日子,每日照顾妙妙和灵徽,只有祝问荆忙了起来,晚上回来的时候虽然有些憔悴,但是他眼里有光。
阿橘喜欢看他眼里的光,也喜欢他们四个人在一起的日子。对于妙妙迟早要走的事情,她总是很伤心,对妙妙也就更好。
但是随着妙妙要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阿橘反而平静了下来。一月之期很快就到了,宋泽在最后一日的时候来了祝家。阿橘笑着把妙妙送到宋泽身边,看着妙妙扑过去喊宋泽爹爹,满心满眼都是依赖的模样。
送走了妙妙,阿橘心里并不难受,虽然早就知道妙妙在京城过的是好日子,但是没有亲眼目睹,还是提着一半的心。如今见妙妙这么依赖宋泽,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阿橘依偎在祝问荆怀里,看着马车稳稳当当的驶离越州。
回府之后,祝问荆怕她难过,想着法子哄她高兴,阿橘托腮看着他,慢慢说道:“今日不去忙惠平堂的事?”
祝问荆一怔,“你……”
“我能有什么事?”阿橘叹了口气,“难不成我还要哭一场?妙妙过得好,我和你一样欢喜。”
“阿橘知书达理,”祝问荆勾起唇角,“我去忙了,你和灵徽玩。”
阿橘笑眯眯的送他出了门,去花圃看刚栽上的九里香,花圃中的花不多,但是开的格外热闹。
如今正是九里香盛放的季节,放眼看去,层层叠叠的白色。她没忍住,伸手摘下一朵簪在发间,很快就有幽香从发间传来。
回屋后,阿橘把刚睡醒的灵徽抱起来,忽然瞥见她的脖子处有个小痣,和她锁骨处的痣一模一样。
阿橘又想起那个梦,心中一软,说起来,灵徽是她亲手挑的孩子,和她最有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