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烛方失神的刹那,唇已经被吻住了,而他的思绪依然神游在外。
他和观溟相识的时间并不长,重台口中的那个‘你’会是他么?还是书中的原主呢?
最后,烛方是被重台背回客房的。
他这一整天玩得很累,和重台在雪地里吻完后眼皮便开始打架,回到房间更是沾床就睡。
以至于第二醒来的时候,烛方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还没换。
这一觉睡得又长又沉,外头天光微亮,冷风从门缝里灌进来,像是还在下雪。
烛方是被饭菜的香味勾醒的,他当自己还在做梦,睁眼看到满桌香喷喷的饭菜,拿起筷子就夹来送进嘴里。
“这冰糖肘子味道不错,又酥又烂,肥而不腻,好吃。”
除了冰糖肘子,还有粉蒸排骨、油焖大虾、酱大骨、羊肉煲等等,堆了满满一桌。
烛方才埋头吃了几口,头顶忽地传来一个声音:“公子你要不先洗漱?”
他停下碗筷抬起头,看了眼端着热水的店小二,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去洗脸漱口。
重新回到饭桌前时,烛方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面前这桌饭菜是真的。
门外陆续有人端着糕点上桌,有各种寿桃寿糕,以及他最喜欢的荷花酥。
“等等。”烛方随便拦了个店小二道:“这些是怎么回事?”
“是公子你的夫君安排的,说今日是公子的生辰,希望公子能喜欢。”
夫君?是观溟还是重台?
烛方赶紧翻出钱袋看了看,灵石一颗没少,连忙问:“我的夫君……他给钱了吗?”
“还没给。”店小二如实道来:“只是先押了把剑在掌柜那里,说一日之内就能把钱补上。”
他就知道……
烛方接着问:“那你知道我夫君现在在哪儿吗?”
店小二道:“他去赛酒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过生日可能不更新,刚好和烛方方一起过生日,太巧了,开心心.评论送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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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只有重台才会自称夫君,所以,重台现在去了赛酒会?
回过神的烛方又问:“他去了有多久?”
“一个时辰了。”店小二道:“现在已经过了午时,今日是赛酒会最后一天……”
不等店小二把话说完,烛方披起斗篷便往外走。
店小二见状,追到门外:“公子,一会儿饭菜就要凉了……”
烛方哪里顾得上这么多,重台去了那么久都没回来,说不定这会儿已经醉倒在了赛酒会上。
就他那三杯倒的酒量,去什么赛酒会,想用灵石直接说一声不就行了。
外面果然在落雪,下得稀稀疏疏,迎面而来的冷风裹着寒意。街上的积雪才被清扫过,只有他们昨晚堆的雪人仍立在雪地上。
此时的烛方并没有心情去关注这些,他只担心重台有没有喝得烂醉如泥。
赶到赛酒会的时候,只见台下围了一大群人,比昨天还要多,也比昨天还要热闹。
烛方一走近,便听见了各种议论声,在耳边此起彼伏。
“那人好生厉害,竟一口气喝了二十碗酒,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他看起来像外地人,不像是个缺钱的,怎得也来了赛酒会。”
“人家没准儿只是图个新鲜,压根儿就不是冲着钱来的。”
烛方心道,重台还真是为了钱,只不过……重台真能喝那么多酒吗?
他拨开人群往前走,一直到了前面才得以看见重台的身影。依然是那么的颀长挺拔,站在众人中宛如鹤立鸡群。
坐在重台对面的是昨日那名黑衣男子,正在将那柄匕首递过去。
重台理所当然地接到手里,面无表情,双眸清亮,一点儿都不像喝醉酒的样子。
黑衣男子露出友好的笑容,拱了拱手:“在下宵练,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重台。”看在对方做过自己对手的份上,重台勉强告诉了他。
“我还是头一次遇到重台兄这样的对手。”名为宵练的黑衣男子道:“不如交个朋友?有机会再约在一起饮酒,重台兄意下如何?”
“不如何。”
这便是拒绝了。
重台一心挂念着被他留在客栈的小夫郎,眼皮都没抬一下。在得到那三千灵石后,揣着匕首便下了台子。
有人想拦下他同他说话,被他一脸冷漠地看了回去,顿时连半个字都说不出了。
重台来到台下时,一眼便看见了站在人群当中的烛方。两人视线相对,他初是一愣,而后眼睛一亮,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径直走了过去。
“什么时候来的?”重台牵起烛方的右手,把匕首放在了他的手心里:“生辰快乐。”
听见最后这几个字的瞬间,烛方整个心窝都是暖的。
“刚来不久。”
他说着低头看了一眼匕首,缓缓回过神来,心头开始生出疑惑。
观溟的酒量应该很差才对,可重台不仅没有喝醉还在赛酒会上赢了?是主人格和副人格不一样?还是观溟骗了他?
在烛方出神这会儿,重台抬手拂过他的耳发。他平时霸道又强势,极少会做出这种温柔的举动。
“那些饭菜可还合你口味?”
“很不错。”
“吃完了?”
“没有。”那么一大桌饭菜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吃得完!
“那我们这就回去。”
“嗯。”
人群的另一边,宵练望着那两道携手离去的背影,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重台的名字。
他背起长匣子,拐进左手边的街巷。抬首间,几个白袍人拦住了前路。
回到客栈以后,整整一个下午烛方都是和重台一起度过的。一直到了薄暮时候,观溟都没回来。
外面的风雪太冷,烛方躲在屋子里烤火,重台则坐在另旁静静地看着他。
让烛方感到奇怪的是,从出来到现在,重台都不曾困惑过自己所在的环境,像是自然而然地便接受了眼前这一切。
这不禁让他陷入沉思,会不会从一开始重台就知道了自己是个副人格?
想到此处,烛方往重台的方向悄悄瞄了一眼,后者直接与他的目光相撞。
“怎么了?”
“没什么。”烛方扯了下嘴角,问道:“你今日去赛酒会,便是为了赚钱让人给我做一桌饭菜?”
“嗯。”
“你喝了那么多酒,没觉得头晕吗?要不然休息一会儿。”烛方有意无意地试探着:“我还以为你不会饮酒。”
“烛烛勿须担心,我自小便会饮酒,这点酒又算得了什么。”
重台自小便会饮酒?那观溟呢?
烛方还记得清清楚楚,合籍大典的那一晚,喝醉酒的观溟满身都是酒气。
“那便好。”他望了眼窗外尚未黑尽的天色,对重台道:“我想吃糖葫芦。”
闻言,重台随即起身:“我去让人买回来。”
“等一下……”烛方不太好意思地叫住他:“别人不知道我昨天是在哪里买的,可不可以让你亲自跑一趟?”
“自然可以。”明明是被麻烦的一方,重台却是心情甚好:“你等着,我速去速回。”
“不用那么着急,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
支走重台后,烛方关上房门回到桌前。
他摸出一张传信符,闭上眼睛默念着口诀。很快,传信符亮出一束幽蓝色的光芒,光芒之上映出半道熟悉的人影。
烛方连忙道:“弟子见过师尊。”
“怎么只有你一人?”丹衡的声音透着疲惫,脸上却看不出异常:“已经把澹如送回鲛族了吗?”
“已经送回去了,至于观溟……”烛方凝眉回道:“他不在。”
丹衡一听便懂:“是哪一个人格出来了?”
“是重台。”烛方迟疑道:“弟子有一事不解,想问问师尊。”
“你说。”
烛方把重台饮酒的事简单复述了一遍,问道:“师尊,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观溟不擅饮酒重台却截然相反?”
“这个问题……”丹衡在另一边翻阅着医书:“书上并未记过此类例子,待我去问过白老家主后再来回你。”
“多谢师尊。师尊的声音听着有些疲惫,是灵山宗最近出了什么事吗?”
“一切安好,不必惦念。”
说完,眼前的幽蓝光芒刹那便消失了,传信符也已经燃尽。
在房间里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重台回来,望着外面渐黑的天色,烛方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他想了想,披上斗篷准备到外面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