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顺同志,你也考上首都大学了?”裴老爷子问。
“不是的,我考上的是北方交通大学。”金顺回答。
“交通大学也不错,也不错的。”
金顺开心地笑。
裴老爷子看向闻夏说:“小姑娘是山湾子生产队本地人?”
闻夏笑说:“是。”
“本地人能考这么多很厉害啊!”
“主要是裴知青帮忙。”
“哦?景帆帮什么忙了?”
“他帮我和闻夏学习数理化。”金顺接话,说:“我和闻夏都是初中毕业,好多知识都不会,都是老、裴知青教的!”
裴家人看向裴景帆一脸骄傲。
裴景帆一脸平静。
刘静芳这时候开腔说:“原来是这样,那景帆要是没有去插队,一直在首都的话,我肯定可以多考一百分!”
裴母笑着说:“你不用多考一百分,不是也进首都大学了吗?”
金顺惊讶地问:“刘同志也进首都大学了?厉害啊!”
刘静芳笑着说:“我进首都大学和闻夏景帆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本地人进首都大学分数低一些。”
“这样啊。”金顺恍然。
裴母说:“再低也比一般学校高,你考的还是不错的。”
刘静芳听言,开心地看向裴景帆。
“不错。”裴景帆评价一句,转头给闻夏夹了一个肉丸子,轻声说一句:“多吃点。”
“你也是。”
裴景帆又对金顺说:“你也多吃点。”
金顺笑嘻嘻地答应,继续和裴家人聊天,直直聊了一个小时,聊的都是山湾子生产队的趣事,裴老爷子裴老太太极其喜欢听,察觉到饭菜都凉了,两个老人才意犹未尽地说:“好了,时间不早了,都赶紧休息吧,闻夏金顺你们今天就睡楼上的客房,明天早上送你们去学校。”
“谢谢裴奶奶。”
“别客气别客气,都是自己人。”裴老太太笑着说:“我可听景帆说了,在生产队的时候,你们可没有少照顾他。”
金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裴老太太转身裴景帆:“带他们上楼休息吧。”
裴景帆点头。
带着闻夏金顺上了楼,裴景帆让金顺睡一间客房,接着对闻夏说:“你睡我的房间。”
“为什么?”闻夏问。
“我的房间舒适一点。”
“我觉得你家房子都挺舒适的。”
裴景帆听后一喜,问:“你喜欢?”
“挺喜欢。”闻夏顺口就说出来,说完发现有点不对劲儿,抬眸看向裴景帆,就看到裴景帆一脸得意的笑,轻声说:“那我们结婚后就住在这里好了。”
“谁和你结婚?”
“你啊。”
“早着呢。”闻夏朝金顺的房间走,说:“我睡客房,你睡你的房间。”
“行,我帮你铺床。”裴景帆跟着进去。
“床都铺好的。”
“我再帮你铺一铺。”
“……”闻夏无语。
楼上闻夏裴景帆金顺忙碌着,楼下裴家人和刘静芳聊着闻夏金顺,闻老爷子笑着说:“那个闻夏真不错,落落大方,聪明灵动的。”
“长得真好看。”裴老太太加一句。
刘静芳听到这句话后,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看向裴老爷子裴老太太,看上去他们很喜欢闻夏,接着看向裴父裴母,裴母接上一句:“可惜是乡下的,如果是城市的,家世不错的话,这孩子会更好的。”
刘静芳一听,心里舒坦很多了。
裴老爷子不说话了。
裴老太太接上一句:“我和你爸也是乡下的。”
裴母笑说:“你和爸那是去乡下生活,并不是乡下人。”
“乡下人怎么了?我觉得乡下人挺好的!看看那两个孩子,条件那么差都能考上大学,可比一般人都优秀!英雄不问出处的!”
“是是是,闻夏金顺都挺好的。”裴母没有和裴老太太顶撞,反正闻夏金顺也只是儿子的朋友而已,又不是找媳妇,没必要和老人辩驳,她转向刘静芳说:“静芳,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明天还要去首都大学报到呢。”
“好,我去和景帆说一声。”
“去吧,自他回来,你们也没有好好说话呢。”
“以后有机会。”
裴母笑。
刘静芳抬步朝楼上,心情愉快地来到裴景帆的房间门口,心想终于有了和裴景帆独处的机会,伸手敲了下门,转声唤:“景帆。”
里面没有动静。
她轻轻地推开房门,房间里有裴景帆的行李,却没有人。
人呢?
她正好奇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说话声,她转眸看去,看到隔壁房门虚掩着,里面低低的说话声,不时传过来,她慢慢走上前,透过门缝里看到了闻夏裴景帆,闻夏坐在桌前翻看相册,裴景帆从衣柜里抱出一张被子,铺在床上,温声对闻夏说:“首都的夜晚比较冷,你多盖一张被子。”
“嗯。”闻夏应。
裴景帆铺好了被子,笑着走到闻夏跟前,一手扶着桌面,一手搭在椅子背上,微微弯身,声音极其温柔地问:“我小时候长得好看吧?”
闻夏笑说:“还行。”
“说句好看很难吗?”
“好看。”闻夏转头对裴景帆说。
裴景帆当即笑了,笑的温柔笑的俊朗,伸手给闻夏拢了拢额前的碎发,说:“冷不冷?”说着就握住了闻夏的手。
握住了闻夏的手。
闻夏的手。
手……刘静芳直直地看到这一幕,她、她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裴景帆一样,她记忆中的裴景帆面上温和有礼,实则高冷矜持,多少姑娘喜欢他,他都不正眼瞧上一眼。
什么时候给别人铺过床,什么时候这么温柔说过话,什么时候主动握住姑娘的手了……可是现在裴景帆都做了,刘静芳忽然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她、她第一眼看到闻夏,就觉得闻夏长得挺好看的,但是闻夏穿的太土了,她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裴景帆是个连袖口都要讲究的人,必然看不上穿着那么土的闻夏,她也就没有在意闻夏,想不到裴景帆居然和闻夏这么亲近了,这、这、这不可能。
不可能!
她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接着转身就下了楼,一句话没说跑出了裴家,从厨房出来的裴母问:“是静芳走了吗?”
裴老太太回答:“是。”
“怎么不让景帆送一送呢?”
“统共也没有几步,哪里用得着人送。”裴老太太声音不高不低地说。
裴母也就不作声了,抬步上楼去询问一下闻夏金顺情况,正好裴景帆从客房里出来,一番交谈之后,大家也都入睡了,第二天早上大家一起吃了早饭,闻家人各有事情忙碌,司机就送闻夏裴景帆金顺三人去学校。
金顺一脸不敢置信地说:“老大,昨晚咱们住的真是你家?”
裴景帆笑:“你都睡了一晚上了,现在才问?”
“不是,昨天不是好多人在嘛,我不好意思问,你家怎么这么牛啊!”
“是爷爷他们厉害,我还没有什么本事。”
“你真谦虚!”金顺说:“赚了那么多钱,还说没本事。哎呀,我都没有想过老大家居然这么有钱,住洋楼,还有小汽车,老大的家人还那么好,一看就是有知识有文化的,还有啊,爷爷奶奶叔叔阿姨都长得好看,怪不得老大长那么好看,还有啊……”
金顺喋喋不休地说着。
闻夏裴景帆微笑地听着,好一会儿之后,闻夏说:“金顺,你的学校到了。”
金顺如梦初醒一般,问:“到了吗?”一伸头看到“北方交通大学”六个字,他开心地说:“我真的到了。”
“要不要我们陪你入学?”裴景帆问。
“不用,我金顺可牛了。”
“去吧。”
“好。”金顺提着行李说:“等我这边安排好了,我去首都大学找你们玩。”
“行。”
金顺提着大包小包下车。
司机开车朝首都大学驶,两所学校离得不算远,十分左右就到了首都大学,闻夏裴景帆下了车,一起抬头看着“首都大学”四个字,有一种梦想成真的感觉,十分美妙。
“走吧。”裴景帆拎着大部分行李。
闻夏跟着走进首都大学的大门,这时候的大学和二十一世纪的有所不同,这时候的大学年纪从十五到三十岁不等,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希望,朝气不减。
闻夏看向裴景帆。
裴景帆腾出来一只手,去握闻夏的手。
闻夏赶紧甩开:“别人看到不好。”
裴景帆摸了摸鼻子,心里还是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