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年觉得自己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做梦。
不久前她还在工作室里,而现在她却身处不知何处的偏僻村落里。
她应该是睡着了的,幼年的池湛和成年的池湛反复地在她梦里出现,梦里过于荒诞无序的梦境让她备感疲惫和煎熬。
时间过去多久了?
他们什么时候会发现她不见了?
什么时候会有人找到她呢?
她起初还可以放缓着自己的呼吸,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再后来,她是被外面的动静给吵醒的。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有机翼轰鸣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腰间的双臂突然松开,傅年的身体有些发麻,但她还是立刻从床上起来。
“喝水吗?”睡了一觉的池湛精神似乎好了很多,眼里的红血丝也消退了不少,从旁边拿过只剩一半的水。
傅年没有马上回答。
池湛自顾喝了一大口水,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拍了拍身上的灰。
他现在的神情有些过于镇静,让傅年不知道他是不是做了什么更加疯狂的决定。
“你猜是谁先找过来?”他像是个闲杂人等为了看好戏而准备下注似的。
“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傅年此刻只能装作比他更加镇静。
她的脚步往后退了一步,在准备转身的那刻被池湛狠狠用力拉了回去,虽然能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但池湛的举动还是让傅年吓得惊恐睁眼。
池湛吻住傅年。
甚至不能用吻来形容,唇齿间碰撞的瞬间傅年只觉得疼,痛感在这样的环境和对象下被放大,有血腥味在嘴里散开。
池湛的手掌固定着傅年的后颈,她觉得他的力度大得似乎要掐断她的脖子。
他的另一只手滑到傅年上衣的下摆,她用尽力气去拽住他的手。
傅年皱眉闭眼又睁眼,对上池湛疯狂又热烈的眼神,他就这么看着她,这么吻着她,带着一丝决绝。
直升机的轰鸣声变得近在咫尺。
傅年抄过旁边的水瓶砸在他的脑袋上,没盖紧的瓶盖掉落,瓶中不多的水全倒在他的头上。
池湛倏地停下动作。
傅年的唇瓣被磕破,伤口处慢慢溢出一滴红血珠,她的脸因为刚才的挣扎变得又红又烫。
“傅年,我比他们年轻多了,我就算进去几年再出来,也还年轻,而他们可都老了。”
池湛甩了甩头上的水,低头舔掉她唇瓣上的血珠,他牵着她走了出去。
外面包围的警察比傅年想得还要多。
她站在原地,看着严肃的警察用银色的手铐铐住池湛的手腕。
“记得我说的话。”池湛看着她,笑得轻浮又无所谓,他黑色的头发还在滴水,不知为何,衬得他眼神越发的亮,里面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偏执与认真。
傅年没看见他是怎么被带上警车的,直升机里走下的人走到她面前。
来人动作细致的擦她脸上的灰,傅年的眼眶随着他的动作慢慢变红,委屈和迟来的惊恐在这刻如潮水涌来。
“哥哥。”